岑青禾掛斷電話跟她們幾個打了聲招呼,原本想自己走,但蔡馨媛也突然接到電話,同樣的事情,也讓她回去。
一時間叫了她們兩個人,金佳彤跟呂雙也不可能留下吃飯了,乾脆一起打道回府。
剛進公司,馬上一幫人圍過來,艾薇薇瞪着眼睛,神叨叨的說道:“你們猜誰回來了?”
岑青禾跟蔡馨媛沒心情繞彎子,直接道:“誰?”
艾薇薇說:“方藝菲!有人看見她帶了個男人過來,直奔樓上主管辦公室,怎麼回事兒,你們誰得罪她了?”
提到方藝菲,岑青禾跟蔡馨媛均是恍然大悟,她們納悶了一道,最近跟客戶相處都挺愉快,怎麼會突然被投訴,而且是兩個人一起被叫回來。
如今一看,真是百毒之蟲,死而不僵。
沒有管大家的爭相八卦,岑青禾跟蔡馨媛直接上了二樓,以兩人的默契,她們完全不用事先串供,站在主管辦公室門口敲了門,聽到一聲‘進來’,兩人先後推門而入。
張鵬坐在沙發上,沙發對面還有一對男女,女的大家都認識,是方藝菲,男的蔡馨媛沒見過,岑青禾卻再熟悉不過,是馬繼輝。
“張主管,找我們有事兒?”岑青禾率先開口,臉上帶着不動聲色的微笑。
張鵬倒也沒有拉臉,淡笑着說:“你們回來了,小岑,馬先生你應該不陌生。”
岑青禾看向臊眉耷眼的馬繼輝,對方連正眼兒都沒看她,她也沒給臉,直接回了句:“有些眼熟。”
話音才落,馬繼輝馬上側頭看向她,嘲諷的說:“岑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啊,這才幾天不見,連我都不認識了?”
岑青禾真想回一句,你算老幾?
可現實中,她卻故意做出一副爲難的樣子,輕笑着說:“不好意思,最近有些忙,見了太多客戶,您是?”
馬繼輝跟方藝菲都沒想到岑青禾跟他們玩這套,睜着眼睛說瞎話。
前者氣得直瞪眼,方藝菲適時開口,“岑青禾,這兒沒外人,你用不着裝,你不記得馬先生,還不記得我嗎?”
岑青禾出聲回道:“你我當然會記得,被盛天開除的嘛,我還是第一次看見被掃地出門是什麼樣子。”
張鵬不言語,蔡馨媛用不着言語,方藝菲氣得咬牙切齒,馬繼輝突然發飆,對着張鵬道:“你看看,你看看,這就是你們公司的銷售,當着我們的面還敢這麼猖狂,背地裡是什麼樣子,還用我們說嗎?”
蔡馨媛看他一副張牙舞爪的模樣,強忍着不爽,聲音波瀾不驚的說:“這位先生,有理不在聲高,請您理智一點兒。”
馬繼輝瞪向蔡馨媛,蹙眉道:“我跟你們主管說話,哪有你插嘴的地方,我還沒來得及說你,是不是你跟岑青禾一起打了藝菲?”
就說方藝菲捱打,不會那麼容易善罷甘休,但是沒想到她這麼不要臉,竟然公開帶着暴發戶來公司裡面鬧事兒,這是生怕不知道她跟馬繼輝是什麼關係。
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按理說進了公司的門口就是客人,但還是請你注意說話的語氣和態度,我們沒義務站在這裡聽你指責。”蔡馨媛面不改色心不跳,終於見識到岑青禾口中的暴發戶,原來是真的土,瞧他這身打扮,賺這麼多錢,難道沒人告訴他要去買身像樣點兒的衣服嗎?
方藝菲坐他身邊,活像是他孫女。
騰一下子站起身,馬繼輝指着蔡馨媛,暴躁的道:“你說什麼?你再給我說一遍!”
岑青禾拉下臉,沉聲道:“馬先生,對女人說話要尊重一些,這是作爲一個男人最基本的。”
馬繼輝氣得臉紅脖子粗,他就知道喊,根本說不到重點,方藝菲起身把他拉住,讓他先坐下,然後開口對張鵬道:“雖然我已經不在這兒工作了,但我還是要叫你一聲張主管,張主管你之前還質疑我說的話是真是假,現在你看見了,岑青禾跟蔡馨媛當着你的面也敢這麼說我,還對馬先生出言不遜,那天她們特地跑去凱悅酒店堵我,兩個人打我一個不說,還口出狂言侮辱我客戶,說我客戶是暴發戶,土包子,就是臭賣魚的……”
“原本一個合同,到底是正南籤還是盛天籤,都看客戶跟下面銷售的溝通,如果岑青禾真這麼想要這份合同,那我看在大家以前都同在一個公司的面子上,讓給她也可以,她跟我之間的私人矛盾,我們可以私下裡解決,但她現在已經上升到侮辱我客戶的地步。”
說着,眼眶一紅,方藝菲哽咽了,“我跟馬先生一見如故,馬先生特別照顧我,我也很尊敬他,別人怎麼罵我,甚至打我都沒關係,但她們不能這樣欺負馬先生,不就是仗着馬先生不是夜城人,家在岄州嗎?不就是仗着有盛天在背後撐腰,欺負我這個正南的小職員嗎?”
什麼叫婊?
三言兩語,馬上把岑青禾跟她的私人恩怨,轉嫁到岑青禾跟馬繼輝之間,又連帶着把兩家公司擺上檯面,這招借刀殺人也許對很多聰明的老闆都不太管用,但馬繼輝傻啊,一看就是從小到大的文化水平還沒岑青禾坐廁所看過的雜誌多,這樣的人,生來被人當槍使的。
岑青禾跟蔡馨媛都快看笑了,當真是眼淚說來就來,劇本說寫就寫,就方藝菲這演技,好萊塢都欠她十座小金人!
馬繼輝就是第一個被她感動的,他咻的站起來,遞了紙巾給她,然後色厲內荏的對張鵬說道:“我不是你們盛天的客戶,但我是正南跟尚上的客戶,以後也要來夜城發展,大家都是一個圈子的人,這事你要是不給我們一個交代,那你們公司就別想好,我走到哪都會說你們盛天店大欺客,售樓小姐都敢在背地裡罵客戶,我倒要看看,還有哪家公司和個人敢跟你們合作!”
張鵬就是坐山觀虎鬥,之前都快打起來了,他也沒說出個聲,如今兩邊都已經下了最後通牒,他這纔不緊不慢的站起身,敷衍的笑道:“馬先生,有任何問題,我們關上門來一起解決,您先不要激動,先坐下喝口茶。”
馬繼輝一擺手,皺眉道:“不用跟我來這套,你就說,這兩個人,你們公司準備怎麼處理?”
張鵬說:“這事兒我還得聽兩位職員仔細說一下……”
“還說什麼說?你沒看見藝菲這張臉?你看看都打成什麼樣了!”
方藝菲左臉跟右臉都紅腫的很誇張,紅中帶着青紫,哪像是被女人打的,男人家暴也就這種程度。
岑青禾很清楚,自己左手沒多大力氣,不可能把她右臉打的那麼嚴重,更何況時隔兩三天,還這麼腫。
“傷的這麼重,先去醫院檢查一下吧。”岑青禾開口,仍舊是一臉淡定。
馬繼輝瞪向岑青禾,隨即指着桌上的一份檔案袋,出聲道:“已經去醫院鑑定過了,醫生定了傷殘等級,只要我們想告,隨時都能讓警察抓人!”
方藝菲撲簌簌的掉着眼淚,委屈的說:“馬先生,我沒關係的,我就是不能忍她們背地裡那麼說你……”
馬繼輝一看方藝菲哭,馬上露出一副‘我要爲你撐起一片天’的表情,轉而面向張鵬,斬釘截鐵的道:“盛天要是不對她們兩個做出開除處理,我保證馬上告你們!”
張鵬看似好聲好氣的哄着,其實都是火上澆油的話,岑青禾心知肚明,他現在正跟章語打內戰,她跟蔡馨媛誰也不站,那就是留與不留,對他都沒任何作用,所以他不會保。
冷眼看着面前一處鬧劇,岑青禾面色淡定的說:“方藝菲,你說我在背後侮辱馬先生,你有什麼證據?”
方藝菲正哭着,聞言,側頭看向岑青禾,眼底深處滿是狠毒,“我聽見了,你就是嫉恨馬先生最終簽了正南,沒有選你,所以連帶着把氣也撒到馬先生身上。”
岑青禾道:“你有一張嘴,我們有兩張嘴,蔡馨媛能給我作證,我從來沒說過,憑什麼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說你侮辱馬先生,你說他就是人傻錢多,你拿他當凱子,他樂意幫你衝鋒陷陣,你說沒說過這話?”
蔡馨媛也從旁補道:“你還說你腳踩幾條船怎麼了,你愛跟誰睡跟誰睡,你拿錢‘消災’,他們樂意,你說沒說過這話?”
岑青禾跟蔡馨媛一唱一和,就是坑方藝菲,但一張嘴說不過兩張嘴,她只能瞪眼回道:“我從來沒說過,你們不要血口噴人!”
岑青禾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就許你噴我們,不許我們噴你?”
馬繼輝也跟着吵,大家亂成一團,最後張鵬站在雙方中間,出聲道:“馬先生,雖然您不是盛天的客戶,但既然您有疑問,那我們願意幫您解惑,但現在您看……確實沒有實質的證據說盛天的職員蓄意侮辱,我們公司不會干涉職員之間私下的個人恩怨,要不你們之後自己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