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霹靂一樣!
岑青禾分明是坐在牀上,卻覺得自己坐在了火堆之上,備受煎熬。怎麼一覺起來,就上熱搜了呢?
很多人都會有想出名的念頭,但是普通人一輩子也未見得有這樣的機會,岑青禾就更是沒想過,某天自己的照片會被推至熱搜,供下面幾萬人一起品頭論足。
她心慌了半晌之後,忽然想到商紹城昨天說過的話,他說這件事情還會繼續發酵。
事實證明,還是商紹城賭贏了。
關鍵時刻,能讓岑青禾毫不猶豫求助的人,還是商紹城,她趕緊給他打了通電話,電話顯示他那邊正在通話中,現在才早上六點過,他跟誰通話呢?
正想着,商紹城那頭接了,岑青禾慌了,急着叫道:“紹城,有人把我參加葬禮的照片推到熱搜了,怎麼辦?”
商紹城聽到這話,第一反應不是氣也不是驚,而是反問道:“現在相信我說的話了?”
岑青禾蹙着眉頭,揪着被子道:“是程稼和故意的?”
商紹城說:“我以爲他頂多私下裡發些照片給我,沒想到他出手就是人盡皆知,他這是公開向我挑釁呢。”
岑青禾道:“他到底想幹什麼?”
商紹城沉聲道:“還不夠明顯嘛,他想明知故犯。”
岑青禾抿着脣瓣,如果熱搜真是程稼和在背後操控的,那確實是事實勝於雄辯,可是,他們見面並不多,交流就更是甚少,他到底看上她什麼了?
女人的感覺有時候很準,岑青禾確實覺察出程稼和對她不同尋常的友善,可她並嗅不到愛情的味道,如果說程稼和這麼做是因爲喜歡她的話,她真的有些叫不準了。
“紹城,你想想辦法,先叫人把熱搜撤了吧,我不想掛在上面。”
岑青禾昨天陪蔡馨媛聊到很晚,沒睡多久,一睜眼就經歷這麼糟心的事兒,她真的疲憊,就連聲音都透露着許多無奈。
商紹城說:“我已經叫餘楚楠找人去撤了。”
岑青禾應了一聲。
商紹城說:“從現在開始,別再聯繫程稼和了,他這邊我自然會找他。”
岑青禾內心仍舊有忐忑,她狐疑着問:“能確定熱搜是程稼和買的嗎?萬一是記者炒作呢?”
商紹城知道岑青禾犟死理,有時候不把證據擺在她面前,叫她平白無故去懷疑一個人,她是不會做的,所以他耐着性子道:“一個人無論掩飾的多好,他想要達到某種目的,就勢必會出現相應的結果,我現在叫你提防他,是免得你多跟他聯繫一次,就吃一次虧,當然你要是不信,可以試試。”
岑青禾‘嘖’了一聲:“我就是問問。”
商紹城道:“我沒生氣,你信你自己的直覺可以,我就讓你親眼看看,是你的直覺準,還是我的直覺準。”
岑青禾自問,她沒有商紹城的城府,從小到大接觸的人事物也沒有他廣,以前兩人剛在一起的時候,他說什麼她也不聽,可是每一次他都用事實證明,他說的是對的,是她把人想的太善,把事情想得太簡單。
所以這一次,岑青禾遲疑了一會兒,軟下口吻道:“那我不饞和了,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說完,她想到什麼,出聲問:“萬一程稼和來找我怎麼辦?”
商紹城道:“你隨意,省的回頭說我教你做事兒。”
岑青禾嘴角一抽,“你怎麼這麼記仇?”
商紹城說:“我自己的女朋友都跟別人配一臉了,我記個仇都不行?”
看他一直冷靜不動聲色,其實還是憋了氣的。
岑青禾聞言馬上道:“你也不是沒跟周安琪配一臉過,我說什麼了我?”
商紹城道:“你是沒說什麼,你壓根兒就不跟我說話了。”
岑青禾默默地砸吧砸吧嘴,自知理虧,如果她沒有答應系孝帶,也就不會有熱搜上的誤會一說,好在她脾氣大也知進退,馬上便熄了火,好聲好氣的道:“我錯了,以後出門帶腦子,心該狠的時候還是會狠,不給你捅婁子了,儘量。”
商紹城暗自嘆氣,他真是讓她給磨得一點兒脾氣都沒有了,原本僱她到自己身邊,是讓她給他善後的,如今倒好,風水輪流轉,他時不時的給她擦屁股,上哪兒說理去?
“看在你態度還算誠懇的份兒上,這次原諒你了。”他聲音傲嬌中夾雜着明顯的溫順。
岑青禾不怕商紹城脾氣差,反而怕他脾氣越來越好,這樣會讓她覺得歉疚,瞬間鼻子有些酸,她小聲說了句:“紹城,對不起。”
商紹城聽出她要哭,他馬上不着痕跡的哄道:“知錯能改就是好同志,不對,是好白眼兒狼。”
岑青禾剛剛醞釀好的難過,就這樣被他打破,她笑出聲,嗔怒着說:“你煩不煩啊?”
商紹城說:“我是煩,沒見過一睜眼就幫女朋友跟其他男人撤熱搜的。”
岑青禾心裡有愧,憋着嘴道:“你再說我就只有跳樓謝罪了。”
商紹城說:“這次長沒長記性?下次別人再讓你做什麼事兒,還心不心軟了?”
岑青禾老實回答:“長了,不軟了。”
商紹城說:“我就要你這個態度,算了,樓就別跳了,你死了我哪兒找這麼好的白眼兒狼去?”
岑青禾一下子又被扎心了,頓時眼眶一熱,說不出是委屈還是愧疚,眼淚奪眶而出。
她一哭,商紹城又得哄,不知道的還以爲是他犯了錯。
微博熱搜這個東西,有錢能上,有權能上,同理要下也一樣。
金佳彤起得早,她是這幫人裡面第一個發現的,因爲擔心有人說岑青禾的壞話,所以她一個勁兒的在刷,結果也就十分鐘不到的樣子,刷着刷着,忽然熱搜前幾名都被替換了,如今霸佔前幾名的有一線明星出軌大料,有話題性頗高的社會新聞,別說岑青禾,就連程道函葬禮現場都不見了。
金佳彤詫異,連續退出再登陸,確定微博上有關岑青禾的話題全都沒有了,她這纔打給岑青禾。
岑青禾說,是商紹城找人撤掉的,金佳彤這才舒了口氣。
一大早上鬧了這樣的風波,岑青禾無心再睡,把蔡馨媛也叫起來,兩人趁着上班之前聊一聊。
蔡馨媛眼睛腫了,盤腿坐在沙發上,拿着兩個從冰箱中冰鎮了一夜的鐵勺子扣在眼睛上,造型跟奧特曼差不多。
她說:“我說什麼來着?這世道哪有無緣無故的好呢,更何況是男人對女人好,不圖點兒什麼都不正常。”
岑青禾說:“可是我真不覺得他喜歡我,我也不傻,他要是有這方面的意思,我不就跟他直說,或者保持距離了嘛。”
蔡馨媛道:“人跟人還不一樣,有些人天生熱情外露,比如薛凱揚那種,他要是喜歡你,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但有些人天生內向,就比如程稼和,他喜歡你,但你又有男朋友,他能怎麼辦?只能不戳破,先當朋友處着唄。”
岑青禾問:“那這次熱搜的事兒,你覺得跟程稼和有關嗎?”
蔡馨媛說:“我不敢肯定是他,但他確實有很大的動機和嫌疑,別說你沒懷疑過他,你只是還沒找到證據,不敢肯定而已。”
岑青禾一臉糾結,“我真不是個做偵探的料子,我也最怕懷疑別人,你說萬一人家跟我一樣也是睜眼才發現,我還在這邊小人之心……”
“說白了你就是打從心裡覺得程稼和這個人還不錯,無論是從蓉城見面,還是後來他在夜城買地,你要是心裡先入爲主,當然不願意相信他會故意在背後搞小動作。”
說着,蔡馨媛拿開一面勺子,眨了眨眼睛,隨即繼續道:“但是你試沒試過反方向想?”
岑青禾問:“怎麼反方向想?”
蔡馨媛道:“如果他一開始對你就是有所圖呢?我想接近一個人,是不是也得先做點兒什麼事兒,讓對方覺得我可以接近,甚至是個不錯的人?”
岑青禾眸子微瞪,“你的意思是,程稼和從最一開始就是裝的?”
蔡馨媛說:“靈光乍現,想到這種可能。”
岑青禾說:“不可能,我倆在蓉城是第一次見面,後來也是我自己跑錯會議廳,這我倆纔算認識,我第一眼見到他,他就這樣,你忘了我跟你說,他給個碰瓷兒的女孕婦擋雨,就憑這點,我就覺得他不壞。”
蔡馨媛道:“也是,我想不到有什麼理由,能讓程稼和故意接近你,再一直騙你這麼久的,如果說他跟商紹城有仇,那去蓉城的時候,你跟商紹城還沒在一起。”
“對啊。”岑青禾附和。
蔡馨媛搖了搖頭,“嘖,想不通。”
她眼睛消腫消了一半,剩下的一半隻能靠化妝來遮,好在蔡馨媛化的一手好妝,而且六月份很適合粉紅色的妝容,她給自己化了一個美美的妝,然後跟心情鬱結基本素顏的岑青禾一起去了售樓部。
本以爲熱搜撤的很快,售樓部裡面應該不會有什麼反應,結果等兩人一進門,一幫人呼一下子圍上來,大家七嘴八舌,都在驚詫的問:“岑組長,怪不得你一直不告訴我們你男朋友是誰,原來是程稼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