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紹城果然坐了最早的航班從香港飛濱海,到酒店的時候正好上午十一點,他按門鈴,岑青禾架拐來給他開門,看到面前再熟悉不過的俊美面孔,岑青禾把拐支在牆邊,單腳跳起來往他身上撲。
商紹城原還想見面就臭罵她一頓的,如今抱了個滿懷,他怒氣全消,單手攬着她的腰,把她抱到雙腳離地,另一手拿着她的拐,邁步往裡走。
岑青禾跟他在一起已經兩年多了,可每當他輕輕鬆鬆就能把她或抱或扛的時候,她總會覺得心動如初,這個男人,跟他認識越久反而越愛,本來她就是看上他一張臉的。
走到沙發處,商紹城把拐放在一旁,然後騰出一隻手將她打橫抱起,慢慢放在沙發上。
岑青禾抱着他的脖頸死不鬆手,商紹城說:“我出汗了,先去洗澡。”
岑青禾在他側臉上響亮的親了一下,鬆開手臂,笑着道:“我不嫌棄。”
嘴上說着不嫌棄,但也沒再往他身上湊合。
商紹城直起腰,垂目睨着她,板着臉道:“過來,我看看。”
岑青禾故作嬌羞的說:“就這麼看唄,還過去幹嘛?”
商紹城滿眼的鄙視,一字一句的說:“我看看你腦袋上的包,你以爲我要看什麼?”
聞言,岑青禾馬上收回笑容,訕訕的把頭探過來,低頭給他看。
商紹城擡手往他後腦上摸,岑青禾害怕,低聲道:“輕點兒。”
商紹城說:“活該。”
話雖如此,可他手上的動作還是特別輕柔,摸到鼓起的位置,那麼大一塊兒,他蹙着眉頭,好想給她腿敲骨折了。
“頭沒拍片子?”他問。
岑青禾道:“沒有,醫生說沒事兒。”
商紹城道:“磕這麼大個包還說沒事兒,他是庸醫嗎?”
岑青禾回道:“大哥,你相信醫生好不好?人家專門幹這個的,你一個賣房子的還好意思質疑看病的。”
商紹城面無表情,只目光中透露着一觸即發的危險。
岑青禾見狀,趕忙往回折,“錯了,我錯了行吧?當我沒說。”
商紹城又去檢查她的腳,她腳腕依舊纖細,也不見任何紅腫現象,他不得不承認,術業有專攻,依着他的診斷,丫根本沒事兒嘛。
“我先去洗個澡。”
今天室外溫度有三十二三度,他下飛機就馬不停蹄的折騰過來,身上有汗,很不舒服。
岑青禾起身,他很快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問:“你幹嘛?”
岑青禾拿起一邊放着的拐,出聲回道:“我去牀上,你洗澡的時候開着門,我還能跟你聊天。”
商紹城看她駕輕就熟的把拐支在腋下,又氣又好笑,不由得出聲問:“靳南給你買的?”
岑青禾點頭,隨即笑着炫耀,“好不好看?我第一次看見這麼好看的拐,我想象中的還是趙本山賣給範偉的那副拐呢。”
商紹城說:“人家是好人給忽悠瘸了,你呢?自己作。”
岑青禾說:“我這是意外,一幫人給我擠下臺的,你說天災人禍,我能扭得過老天爺?”
說到此處,她忽然想到什麼,隨即一本正經的仰臉看着商紹城道:“你說這是不是血光之災啊?“
商紹城從她的目光中看出她在擔憂什麼,擡手照她腦門上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見她眉頭深蹙,他淡定的問:“那這叫意外之禍嗎?”
岑青禾是最討厭別人彈她腦袋的,商紹城平時都不怎麼敢逗她,聞言,她先是強壓下想發飆的衝動,隨即道:“我認真問的。”
商紹城說:“我也是認真回的,哪兒來那麼多血光之災?老神棍都在裡面坐牢了,你還信她的鬼話。”
岑青禾問:“那怎麼咱倆接二連三的磕破頭?我從小到大都沒把腦袋磕破過。”
商紹城不答反問:“我讓你瘋了似的上臺搶捧花嗎?”
岑青禾一時語塞,隨即道:“我覺得這就是命中註定的,躲都躲不過去。”
商紹城說:“隔幾天就犯軸,那麼信老神棍說的話,要不要我給你送裡頭去,你再找她算一卦?”
岑青禾問:“可以嗎?”
商紹城氣的直接轉身去浴室裡洗澡了。
岑青禾躺靠在牀邊,浴室的門沒關,一看就是他特地留門給她說話的。
她揚聲道:“你說咱倆這一人流血一次,是不是就破了?”
商紹城的聲音打浴室裡面傳來,“腦袋都破了,還有什麼不能破的?”
岑青禾說:“我想去茳川,想拜拜佛。”
商紹城道:“等你腿好的。”
花灑打開,浴室裡面傳來嘩嘩的水流聲,岑青禾兀自琢磨了一會兒,心裡是有些發懸,但也不至於到忐忑不安的地步,畢竟普善大師說程稼和會有大劫,可也沒見程稼和怎麼樣,難不成秘密揭露,他不敢在國內露面,就是他最大的劫難?可也不對,普善大師說這是命劫,搞不好連命都要丟的。
商紹城圍着浴巾從浴室出來的時候,岑青禾還在出神,他走過來撥弄她的頭髮,開口說道:“你以後少上躥下跳,我保證沒那麼多‘天災人禍’。”
岑青禾掃開他的手,輕蹙着眉頭說:“哎呀,算了算了,不想了,反正再怎麼着我也不會跟你分開,咱倆就互相死磕着吧。”
商紹城拿起她喝剩下的飲料,大口灌了幾口,然後道:“這麼想就對了。”
話音落下,他忽然俯下身,高大的身體瞬間將她籠罩,岑青禾出聲提醒,“腳,我的腳。”
他低聲說:“知道。”
兩人面對面,她笑得含苞待放,商紹城眼睛晶亮,低頭在她脣上親了一下。
岑青禾垂下視線,正美滋滋的時候,商紹城忽然直起身,在牀邊坐下,故意一本正經的說:“我給靳南打個電話,中午一起吃飯。”
岑青禾還以爲那個吻之後會有後續,見狀,不由得伸手捶他,商紹城挑眉,明知故問:“幹嘛?”
岑青禾不戳破,只是道:“靳南在睡覺,說中午不跟我們一起吃飯,我還不餓。”
商紹城意味深長的問:“不餓,現在閒着乾點兒什麼?”
岑青禾身體靈活的往牀裡一滾,軟聲道:“我也沒睡好,還想再睡會兒。”
身後牀鋪一晃,兩秒後,熟悉的手臂從後面攬住她的腰,商紹城貼着岑青禾,他身上是清爽的沐浴液香味兒,估計是用冷水洗的澡,所以渾身冰冰涼涼,她馬上轉過身,正面擁抱她。
看她毫無阻礙的來回翻滾,商紹城低聲說:“慢點兒,你腳不疼了?”
岑青禾把臉貼在他胸口處,抱着他的腰道:“這樣沒事兒,只要不沾地就行。”
他問:“其他時候都不要緊?”
她‘嗯’了一聲。
商紹城聞言,撫在她後背上的大手有些不消停了,岑青禾半真半假的拍了他一下,“別鬧。”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動物,說別鬧,那就是讓鬧了?
商紹城一個扭腰將她壓在身下,還特地囑咐她,“腳別亂動,碰疼了我可不管。”
岑青禾躺在兩個枕頭縫中間,看着身上的人說道:“醫生叫我不要平躺,怕壓着包。”
商紹城聽後,帶着她又翻滾了半圈,這回是她上他下,他雙手搭在她腰間,問:“這回行了吧?”
岑青禾不好意思的俯身趴在他脖頸處。
他體力向來充沛,從香港折騰回濱海,回來洗個澡,不睡覺先跟她大戰了幾個回合,美其名曰是她‘辛苦’了,必須得給她餵飽了再說其他。
房間中開着二十三度的空調,但兩人仍舊出了一身的汗。岑青禾坐在他身上,不出力的一方,多數是被他身上的汗給浸溼的,四十幾分鍾後,兩人身上俱是帶着水光。
商紹城下牀去浴室放了洗澡水,而後出來抱岑青禾進去洗澡,岑青禾每次這種事兒後都會犯困,這時貓一樣慵懶的閉着眼睛,商紹城給她塗沐浴液,嘴裡面叨咕着:“你真是會享受,一個電話,我隔着海過來給你上門服務。”
岑青禾脣角一勾,懶懶的道:“不樂意嗎?”
商紹城傲嬌的回道:“一般吧。”
岑青禾說:“關鍵我找別人,怕你不樂意。”
話音剛落,商紹城立馬往她臉上抹了一大把泡沫,岑青禾立馬睜開眼睛,“噗……”
她連着吐了幾口,自己伸手捧水去洗,待到洗乾淨之後,轉頭道:“你想謀殺親妻啊?”
商紹城面無表情的說:“你是誰妻?誰說要娶你了?”
岑青禾騰一下子伸出手,左手中指處戴着漂亮的銀色鑽石指環,她挑眉問:“這是誰送的?誰說我什麼時候想嫁,隨時就可以給我換個麻將那麼大的鑽戒?”
商紹城道:“我說給你換麻將那麼大的了?”
岑青禾眼睛咕嚕一轉,說:“你又不差錢,太小我怕你拿不出手,其實我是無所謂的。”
商紹城說:“無所謂,那就戴這個吧。”
岑青禾道:“可以啊,我還覺得這個漂亮呢。”
商紹城在她身後,不以爲意的說:“結婚也戴這個。”
岑青禾先是本能的點頭,隨即馬上回頭,挑眉道:“那,你說的結婚,可不是我說的,你是不是想娶我了?”
“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