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程稼和一起走至包間外面,來到前臺的時候,他要去結賬,岑青禾自然要攔着,“程先生,說好了我請你,雖然我也不是夜城人,但我畢竟目前暫住這裡,你給我個盡地主之誼的機會。”
程稼和莞爾一笑,“那好,我們來日方長。”
岑青禾去結了賬,程稼和問她:“你去哪裡,我送你。”
岑青禾大方回道:“不用麻煩,我男朋友在附近,他過來接我。”
程稼和微笑,“那好,我就不打擾你們了,下次見。”
岑青禾說:“等我明天上班都問好了,我打給你。”
“嗯,等你電話。”
兩人在門口告別,他乘車離開,她站在原地給商紹城打了個電話,約莫着能有一分鐘的樣子,商紹城的聲音忽然從她身後傳來,“吃得可真夠久的,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相見恨晚?”
岑青禾嚇了一跳,咻的轉過身,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她驚訝的道:“你怎麼在這兒?”
她已經站在姑蘇園門口了,而商紹城是站在店內的,大門就這麼一個,別告訴她,他一直都在這兒。
商紹城面色坦然的回道:“來都來了,索性把晚飯解決了。”
岑青禾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纔好,他想做什麼,她完全猜不到。
兩人一起上樓,他推開包間房門,發現裡面不是空空如也,陳博軒跟白冰也在。
白冰看到岑青禾,馬上笑着揮手,“青禾。”
岑青禾意外,但也很快笑着道:“小白,軒哥,你們也在這兒。”
陳博軒吊兒郎當的說:“問你家那口子,死活叫我們過來,我還以爲有什麼事,結果就是坐這幹吃飯,我問你去哪了,他說你在隔壁見客戶。”說到這兒,陳博軒臉上表情更加戲謔,“你還真是御夫有方,光棍節見客戶,男朋友在隔壁獨守空房,他非但沒跟你急,還老老實實跟這守着,不得不說,你牛掰!”
岑青禾不着痕跡的瞥了眼商紹城,丫俊臉拉老長,怎麼看也不是心平氣和的樣兒,她趕緊湊過去一勾商紹城肩膀,笑着給他戴高帽子,“紹城現在脾氣可好了,一點兒不愛吃醋,特大氣,再說我這麼辛苦賺錢爲了誰啊,還不是爲了盛天的業績。”
商紹城側頭深幽幽的睨了她一眼,岑青禾馬上改口,“當然了,我也想升職加薪,這樣才能離你近點兒,早日配得上你。”
他這才別開視線,表示這個理由可以接受。
岑青禾頭疼,剛跟程稼和那裝完,回來又得哄他。
商紹城回到原位坐下,岑青禾坐他旁邊,對面白冰雙臂平放在桌邊,眼巴巴的看着岑青禾說:“青禾,我真羨慕你,每天這麼忙還能跟男朋友見面,一起吃飯。”
岑青禾道:“怎麼了,軒哥沒陪你吃飯嗎?”
白冰噘着嘴,小聲抱怨,“他最近忙着呢,我要是不來夜城找他,他都不回海城看我,還吃飯,就快連人都見不到了……”
怨念深重,岑青禾偷着打量陳博軒的臉,陳博軒拿着筷子,一副沒聽見的模樣,兀自夾菜吃菜。
她心底略有起疑,這可不是個好兆頭,女朋友抱怨,男朋友連象徵性的解釋和安慰都沒有。
想着,岑青禾趕緊笑着道:“軒哥最近太忙了,要籌備4s店,那麼大個店,要弄得東西想都不敢想,前陣子我跟他一起去看房子,都是他強擠出來的時間。”
白冰側頭看了眼不做聲的陳博軒,估計是見他沒有給臺階下,所以她只能順着岑青禾的話說:“我也知道,所以我就跑來看他啦。”
說着,她擡起左手,動了動手腕,那裡有一條銀閃閃的鑽石手鍊,她笑眯眯的說:“好在他還知道送我節日禮物。”
岑青禾笑說:“就是,男人都不會耍嘴兒,看實際行動。”
這話一出,對面陳博軒馬上擡頭戲謔的問:“紹城送你什麼節日禮物了?”
岑青禾面不改色的回道:“他在我身邊,這就是送我最好的禮物。”
陳博軒眸子一挑,“呦,這恩愛秀的,猝不及防。”
岑青禾伸手扒住身旁商紹城的手臂,一臉幸福的道:“我倆走心靈路線。”
陳博軒滿眼促狹,“知道,柏拉圖嘛。”
白冰看了眼陳博軒,又看了看岑青禾,好奇的問:“柏拉圖?你倆不會還沒……”後面省略的話,都用驚訝的表情代替了。
岑青禾最怕提到這個話題,因爲她自己有固執的小倔強,而且坦然覺得兩個人談戀愛,不用一上來就登門入室吧?
可現實環境是,他們早過了上學時期的純潔戀愛年紀,成年人的世界,貌似大家都很‘直接’,如今她遲遲不給商紹城,這樣就會讓商紹城淪落到很被動的局面,他們談戀愛有多久,他就被笑了多久。
搞到現在,岑青禾有時自己都心虛,是不是她做錯了?
正當她努力想着怎麼回覆的時候,身旁商紹城面不改色的說道:“她值得我這麼用心。”
平常陳博軒總愛開玩笑,商紹城都是換個方式懟回去的,就連沈冠仁偶爾跟着說兩句,商紹城也都是銅牆鐵壁,屹立不倒的樣子。
今天是他第一次正面迴應,關鍵他還不苟言笑,沒有人會懷疑他不認真。
白冰估計還是有些怕商紹城,所以他這麼一說,她當場有些不好接話,岑青禾見狀,趕忙把話茬接過去,問:“你們別光拿我倆開涮,仁哥呢,他怎麼沒來?”
陳博軒悻悻道:“重色輕友,跑江城去了。”
岑青禾聽說過,孫筱菲是江城人,她問:“仁哥去見女朋友了?”
陳博軒微微聳肩,“可不是嘛。”
“仁哥女朋友太神秘了,我還一次都沒見過呢。”
“什麼時候有時間,一起去江城,參觀參觀。”陳博軒開起了玩笑。
商紹城側頭問她:“吃沒吃飽,還想吃什麼?”
岑青禾回視他,“吃飽了,聊天也沒耽誤我吃飯。”
陳博軒道:“那待會去哪玩?”
岑青禾說:“對不住了,待會兒我得先回家,不能跟組織共進退了,你們玩兒。”
陳博軒說:“這才幾點,你回家那麼早睡得着嘛,再說今天節日,你不好好安撫一下身邊怨念深重的那位?”
岑青禾看了眼商紹城,他俊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喜怒,她趕緊抱住他的一隻手臂,把臉貼上去,討好的說:“我要回家給某人準備驚喜去,再不弄真的沒時間了。”
商紹城早猜到,她成天一下班就往家裡面跑,家裡面沒藏別的,一準是她又要動手做什麼。
他心裡高興着呢,面上沒笑,只如常說道:“我送你回去。”
陳博軒一頓‘嘖嘖’,岑青禾說他羨慕嫉妒恨。
四人收拾一下往外走,陳博軒抱怨,“感情大老遠喊我們兩個過來,就是作陪的。”
商紹城說:“你應該慶幸,你還有利用價值。”
陳博軒翻白眼兒,“你這種人,損人不利己,我支持禾姐吊着你,吊你個一年半載纔好。”
白冰從旁笑道:“那我怕青禾挺不住了。”
陳博軒聞言馬上樂開了花,看着岑青禾說:“禾姐,你有信心吊他個一年半載嗎?”
岑青禾下巴微擡,表情淡定,“甭想破壞我們內部安定團結,你們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們細水長流慢慢熬,大家路子不同。”
說話間幾人下樓出了大門,都沒喝酒,商紹城開車送岑青禾回家,陳博軒約他一會兒去打球。
上了車,岑青禾很自然的靠在柔軟座椅上,身邊商紹城問:“很累?”
她以爲她不說,他不會發現,可其實他一貫敏感。
重新直起腰,她說:“沒有,天天吃吃喝喝累什麼。”
商紹城說:“累了回去直接睡,不用熬夜幫我做什麼,心我領了。”
岑青禾聞言,馬上側頭露出笑臉,壓低聲音道:“這麼暖心,不像你啊,不想知道我給你送什麼禮物嗎?”
商紹城說:“不是你自己嘛。”
她馬上‘嘖’了一聲:“還有別的呢。”
他笑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岑青禾嗔怒,“真沒勁兒,你這目的性太強。”
他脣角止不住的上揚,邊開車邊道:“我最近一直在琢磨一個事兒。”
“嗯?什麼事兒?”
“我想去改身份證,把生日提前。”
岑青禾猝不及防,當場哭笑不得。
兩人一路聊天,車內太舒服,路程長,她聊着聊着就有些萎了,商紹城不跟她講話,餘光瞥見她閉上眼睛,他減緩車速,兜了將近一個半小時,才把她送回家。
他叫醒她的時候,岑青禾已經補眠充足,一掃疲憊,他送她上樓,本想登門入室,進去坐坐,結果岑青禾按下門鈴後,出來開門的不是蔡馨媛,而是金佳彤,商紹城沒說別的,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岑青禾覺得商紹城雖然嘴巴毒,但是爲人處事方面真的值得她學習,就像他知道金佳彤對他有過意思,哪怕現在大家都算是朋友,可他也絕對不會跟金佳彤過多接觸。
以前她會覺得他有些冷漠,而現在,她只覺得他很暖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