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黑站在臺階上,要稍微仰頭去看木斕,而她卻毅然轉身,只留給他一道纖瘦的身影。
大黑忽然悲從中來,眼底發熱。感覺到眼角沾染的溼意,他連忙擡手胡亂蹭了蹭,簡越在他身側停下腳,目光卻追隨着木斕而去。
“你知道嗎?薇薇剛醒過來那段時間,有很多事也不記得了。”
大黑心底一震,他吞了吞口水,剛想問點什麼,簡越低沉的話語卻先一步傳來:“親眼目睹自己在乎的人被大火吞噬,她受的刺激太大,所以自動選擇遺忘掉那段痛苦的記憶,甚至還包括我們。她不哭不笑,也不說話,每天就只是安靜地坐在那裡。”
“她忘掉了所有人,卻唯獨記得一個傑克。”
簡越擡腳走了,只剩下大黑還渾身發抖地站在原地。耳邊瘋狂迴盪着簡越說的最後那句話。
一陣風颳過,大黑慌忙垂下頭,隱忍了許久的淚水還是掉了下來。
不知怎麼,就想起了布朗說的那句——現在這樣,可能就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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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踩着柔軟的地毯,穿過長長的走廊後,大黑停在了一間臥室門口。
木斕注意到了他眼底一抹紅,可卻什麼都沒說。然後她擡手敲門。
就在這時,一直大手按住她的肩,低聲道:“不要意氣用事,也不要逞口舌之快,木斕,永遠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
他是那麼聰明的人,又怎麼會猜不透她早已經做好了決定。
可有些話說出來,就再也收不回去了。
木斕心底動容,回頭衝他笑了一下:“簡大哥,謝謝你。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簡越點了點頭,又說:“我去外面轉轉,你們好好聊聊,時間很充足,別急。”
木斕露出感激的笑容,看着他的身影從眼前消失,然後才深吸一口氣,右手用力握緊門把。
傑克等了一會也不見有人進來,正準備發飆呢,就看到門開了,一個年輕女人走了進來,
看她那一身學生妹的休閒打扮,而且一眼就能猜到價錢,傑克撇了撇嘴角,心想,這是新來的傭人嗎?
也夠年輕的。唔,看起來應該還是個學生吧!
木斕平靜地看着他,身後的門被大黑關上,顯得房間裡更安靜。
好一會木斕都沒說話,傑克被她看得渾身不自在,眉頭一皺:“喂——”
“我是薇薇。”你不記得我了嗎?
某個陌生卻又熟悉的名字衝進耳中,傑克此時的表情透着一絲古怪,手上的動作也硬生生停住,就那麼一眨不眨盯着木斕。
那樣的眼神……分明是看着一個自己不熟悉的人。
而木斕那張平靜的臉,也終於一點點浮現蒼白。
他真的不認識她了。
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空氣裡都流動着一絲尷尬。
“你……”
“你……”
兩人異口同聲。
傑克咳了一聲,神色也帶着不自然:“你別站那麼遠,過來坐吧。”
木斕輕輕笑了笑,“嗯”了一聲,走過去。
看着她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傑克突然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兩手交握着,用力捏了捏指尖。
“身體好些了嗎?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