嘡!橡皮子彈從槍口呼嘯而去,下一秒,波力就像被人一個直拳砸中面門,龐大的身軀往後栽倒了下去,紅色的血水很快就從他裂開的額頭涌出,並迅速在籃球場這片水泥地上蔓延開,一名獄警走到他身邊,
拿警棍撥弄着他的腦袋,然後轉過身,朝哨塔的方向揮動雙手錶示警報解除。
別以爲橡皮子彈就打不死人,它只是硬度比金屬子彈弱,發射出去時所攜帶的動能是相等的,一樣會對人體造成機械傷害,只要射中了要害部位,一樣能取人性命。
“他們這是在謀殺。”林風望着哨塔上那個獄警,嘴裡低聲說道。一動不動的馬修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波力也不會是最後一個被打死的犯人,他們這是在警告我們,每個月總有一兩個不聽話的犯人,被他們用這種方式殺害,所以大家聽到警報聲纔會如此緊張,如果
警報聲結束你還沒趴下,他們就會直接開槍射擊。”林風深以爲然的點頭,監獄方這分明是在殺雞儆猴,讓囚犯不敢不聽他們的話,用橡膠子彈打死犯人和直接拿金屬子彈殺人完全是兩碼事,造成的結果卻是一樣,回頭調查起犯人的死因,監獄方也很好向
上級部門解釋,想必這種毒辣的點子就是正站在窗戶前那位監獄長想出來的。
在這個被上帝拋棄的地方,犯人的性命也許連一條狗都不如,沒人會真的關心他們死活,哪怕囚犯被當場射殺,只需要一個說得過去的解釋,上面的人也不會深究這種問題。
警報解除,參與鬥毆的人員全部被獄警帶走,波力也被擡去了醫務室,等着那邊出一份傷重不治的報告,這件事就算結束,現場只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異常醒目。
放風時間還沒結束,目睹犯人被殺,其他人難免感同身受連說話的聲音也小了許多。
馬修如獲至寶接過林風給他的香菸,點燃了吸上兩口,接着繪聲繪色給他介紹起監獄的情況和各區的幫派,除了黑人和白人,也有不少黃皮膚的亞洲人身影。
當一夥兒人從西區的大門走出來,靠在門邊抽菸打屁的幾個傢伙一看見走在前頭那光頭時,一個個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轉身就走開了。
林風也正好注意到這夥氣場很足的亞洲人,前面那光頭打着赤膊,背上紋着關公,一看就很有‘家鄉味’。說到一半,發現老大關注的重點不在自己身上,馬修便隨着他的視線望過去,嘴裡說:“那是青龍會老大趙山河,說起來還跟老大你是半個老鄉,青龍幫有七八十號人,其中大部分是華僑,還有一些高麗人
,實力能排在前五。”彷彿感受到來自這裡的目光,走在前頭的趙山河忽然扭過頭往這方向望了一眼,當然,林風現在還只是一個不起眼的小角色,也僅僅只是看了一眼,絲毫沒有要過來攀談兩句的意思,他就領着一羣人繼續
往前面走去。
“老大,這裡幾個大的幫會我都給你介紹過了,接下來我要給你說的事情很重要,你能不能認真聽我說?”馬修在他面前揮了揮手臂,換回林風的注意力。
“說吧,我聽着?”林風道。爲了表示接下來的事確實很重要,他繃緊一張臉凝重的說:“今天被你打個半死的布賴特還有個哥哥,聽說這瘋子是因爲殺人之後肢解屍體煮熟來吃才被送來這裡,布賴特只是他的幫兇,他哥哥要比他難對
付的多,不過他上次因爲把一個獄警打傷,目前還被關在黑屋子裡,應該就快要放出來了,我們該想想他出來以後該怎麼辦?”
“這事只能交給你去想了,現在我有其它的麻煩要處理。”
“麻煩?”
馬修重複一句,順着林風的視線往前看去,只見七八個滿是紋身的白人男子正往這個方向走來。
一看對方全是花鳥會的人,他不由在心頭暗呼一聲糟糕,剛纔光顧着說別的事情去了,自己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一件事給忘記了。雖然花鳥會全是由基佬組成的幫會,飽受其他人的鄙夷,在背後稱呼他們爲‘屁股幫’,但怎麼說他們也是黑幫,不知多少新人被他們壓迫當作泄什麼的工具,這幫變態下手比普通人還狠,哪是他和林風兩個
就能對付的。
“老大,我們快走,被他們纏上麻煩就大了……”
馬修說着說着就閉上了嘴,因爲對方已經徑直走到他們跟前,百分百可以肯定是來找林風的麻煩。
“馬修,最好別管我們的閒事。”
領頭的人拿手指向林風:“你,不想現在就被我們剝光,就跟我們去那頭。”
“老大……不要答應他們,這就是一羣變態和同性戀,他們不會放過你。”馬修低下頭,用只有林風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林風卻彷彿沒有聽見,很是痛快的站起身,取下腕子上那塊搶來的勞力士遞給馬修:“幫我拿着,十分鐘就回來。”
都這時候了,老大還逞什麼能,花鳥會也算不大不小的幫會,他難道想自己一個人單挑這七八個?
他再擔心也沒有用,林風把手錶往他懷裡一放,大搖大擺就跟着這夥人花鳥會的人往棋牌室走去。看着林風他們逐漸遠去的背影,馬修臉上露出糾結的神色,他去了也幫不上太大的忙,還可能跟着林風一起被這夥人輪了大米,想到被一夥男人扒光了壓在身上的畫面,他就噁心的不行,可是難道他真就
不去管老大的死活?
去還是不去?
猶豫了差不多兩三分鐘,他才把牙一咬,抱着視死如歸的決心,拔腿追了出去。棋牌室位於哨樓視線的死角區域,又或者是他們默許存在的法外之地,見不得光的交易一般會在這裡來進行,是癮君子和花鳥會最喜歡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