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修現在就像個輸紅眼的賭徒,把那點辛辛苦苦攢下的私房錢都全部拿了出來,現在就等林風一句話了。
“不買。”
在他熱切的眼神注視下,林風卻憋出來這麼兩個字,本來一臉期盼等待他指條明路的馬修,聞言頓時瞪大眼詫異的‘啊’了一聲,又忙問道:“爲什麼不買了?”
“先看看再說。”林風仍然搖頭,既然勝負已經不是選手實力能夠決定,再買下去也只能全靠運氣,倘若盲目下注再輸掉馬修這點私房錢,那他們就連回本的機會都沒有了。
選手已經站在臺上等待比賽開始,這次的選手分別是一個白人和一個亞洲人,這多半也是監獄長故意這樣安排,膚色不同的選手之間較量更能激發臺下觀衆的熱情。
屏幕顯示的數據上,兩人的勝率都差不多,身高和體重白人選手佔據優勢,不過這方面的差距並不是很大,總體來說就是半斤八兩,誰能最後獲勝還要看臨場發揮。
下注時間結束,裁判也敲響了銅鈴。
一場龍爭虎鬥即將上演,臺下觀衆的情緒已經沸騰起來,肆無忌憚高呼着被自己下注那名選手的外號。在觀衆的呼喊中,兩個選手結束了眼神的交鋒,走到擂臺中央開始了真刀真槍的較量,白人跳着繩步,出拳如風,是個練拳擊的老手,亞洲人更擅長腿法,一雙腿接連踢出,佔着一寸長一寸強的優勢,一
上來就壓着白人選手一陣猛攻。
那兩條腿用讓人眼花繚亂的速度從不同角度踢向對手,撞擊聲不絕於耳,白人選手沒多久就被壓制在角落,幾次想要發動攻擊扳回劣勢卻反而被對方抓住破綻,啪啪連捱了好幾下。這人腿上的功夫確實了得,花招不斷,讓白人選手難以看清虛實,幾輪交鋒下來,白人選手嘴皮也破了,左眼也腫了,只能由攻擊轉爲防守,用雙臂不停擋格對方的進攻,即便是這樣,對方卻總能找到他
露出的破綻加以攻擊,把這個脾氣暴躁的白人選手氣的哇哇大叫,在這暴雨般的雙腿攻勢下又無可奈何。
叮叮叮!
第一輪時間很快結束,腿法出衆的亞洲選手聽到鐘聲,忙把掃出去一半的右腿收了回來,然而,對面的白人選手卻像沒有聽到鐘響,突然一記重拳搗在亞洲人的臉頰上。
咣,這一下被打的結結實實,亞洲人直接斜着摔倒在地,對方撲到他身上還想揮拳再打,這時,青龍會的一干人衝上擂臺,白人選手所屬的幫派一看,也黑壓壓的衝上來一羣人。眼看雙方就要從單打獨鬥變成羣毆,監獄長自然不能容許有人破壞這場拳賽,突兀的槍聲響起,讓躁動的場面瞬間消停下來,擂臺上正要展開拳腳的雙方這才發現,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羣荷槍實彈的獄警
。
領頭的正是黑人獄警莫里森,他冷冷的看着青龍會的老大趙山河,一字一字的說道:“雜碎們,立刻從擂臺上滾下來,我只給你們一次機會!”
說完,他身旁的幾個獄警同時將槍口對準了趙山河,在絕對的強權面前,就連這些幫會老大也不敢有任何違背,在他們強力鎮壓下,除了選手以外,雙方的人馬都陸續離開了擂臺。
雖然衝突已經消除,比賽又能繼續,但總的說來,還是趙山河手下的人吃虧個大虧,監獄方明顯跟偏袒白人,剛纔明明就是白人拳手犯規在先,卻沒受到任何的處罰。
趙山河朝監獄長的方向瞥了一眼,一邊走到自己的拳手身邊,大聲爲自己人鼓勁。
由於這場衝突,休息時間提前結束,第二輪較量開始,剛纔那一拳讓青龍會的拳手現在還沒恢復過來,爲了幫會的顏面,他是絕不可能投降,只能咬着牙走向擂臺中央。
對面的白人拳手朝他‘嘿嘿’一笑,一臉欠揍的模樣,雙方站定,裁判還沒說完‘開始’兩個字,左面的白人拳手竟然揮拳就往對手臉上打去。
咣,這一拳雖然擋住,卻被震得連退了好幾步,沒等他緩過氣,白人拳手已經衝到近前,又是一個重拳往同樣的位置搗來。就連臺下同爲白人的囚犯,也爲這傢伙的無恥而發出陣陣噓聲,只有他幫會裡那幫人在那裡大聲叫好,失去了先機的青龍會成員,在對方猶如暴風驟雨一樣的擊打下最終沒能堅持住兩分鐘,就被一拳打面
目,倒在臺上昏死過去。
白人拳手揮舞着手臂,坦然接受同伴們的歡呼,連監獄長也很矜持的拍了幾下巴掌,顯然這是他想要看到的結果。
林風算是徹底對賭局失去了信心,眼光再好也抵不過潛規則的作怪,就像剛纔這局,白人拳手明明已經犯規,竟然沒有任何處罰,這偏袒的也太過厲害了一點。
這種局沒法下注,大概只有監獄長才知道最後誰輸誰贏……
倒是馬修在那裡惋惜,剛纔那局他本來也覺得白人能贏,只是林風攔着沒有下注,不由手裡的錢就從五十變成一百了。
“老大,下一局怎麼樣,要不要下注?”
對於一個輸得快要傾家蕩產的賭徒而言,攔着不讓他最後一搏纔是最痛苦的事,馬修現在就是這種,恨不得把手裡的錢全壓下去,死活就賭這一把。
“再看看吧。”林風挺沒有信心的說,他饒有興致的打量起趙山河那方向,把本錢都輸掉了,要說他心裡沒點想法那是不可能的。青龍會總共派出了三名拳手,第二人已經上了擂臺,他的對手是一個身高近兩米的黑鐵塔,外號劊子手,這人只打了五場,勝率百分之八十,除開被擊敗的那一場,剩下那四場全部以擊殺對手而取得勝利
,屬於名副其實的劊子手。
可惜這傢伙的賠率太低了,一賠八,買他就算贏了也賺不到幾個錢,輸了那才叫血本無歸。馬修看了眼顯示牌上的賠率,決定這局不賭,反正贏也贏不了多少,何必去冒這種無謂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