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是荒漠中最重要的資源,這片水窪作爲鱷人的棲身之地,水面下藏着一處泉眼不斷有地下水涌出,這也是它在荒漠裡始終沒有乾涸的緣故了,但光有水還不行,沒有食物來源餓死只是遲早的事情,這幾個黑鱷武士一直下不定決心離開水源,飢餓已經威脅到他們的生命。
在林風語言的誘惑下,加上尤娜上等貴族的身份,黑鱷武士頓時就心動了,而且林風並沒有隱瞞他們的意思,接下來的路程可說是九死一生,願不願意一起離開還得看他們自己的意思。
黑鱷武士聚在一塊兒,召開了一個簡短的內部會議,重回家鄉的誘惑實在太大,哪怕明知此行危險重重,強壯的黑鱷武士並不畏懼,最後全票通過,跟着林風和尤娜小姐離開這片死地。
偷偷觀察着他們的林風忍不住咧嘴偷笑,黑鱷武士可是堪比牛頭人一樣強大的種族,而且還是水陸兩棲戰士,有這七個成年鱷人的加入,他們這支隊伍的實力無疑又蹭蹭上漲了一大截,在這片危機四伏的荒漠中,無疑又多了幾分自保的能力。
大家在清涼的水窪邊稍作休息,幾個駝挲獸胃囊製作的水袋全都裝滿了清水,天快黑的時候,衆人迎着風沙繼續上路。
天邊出現了一線曙光,挨凍受餓了一夜,衆人找了一處巖壁,躺在陽光無法直射照到他們的地方休息,片刻後周圍就鼾聲四起,無論是黑鱷武士還是犬人,徒步頂着寒風走了一晚上都累的不輕,倒下去瞬間就熟睡。
阿彪打鼾的聲音吵得兩個女生根本沒法睡着,索菲亞鬱悶的直翻白眼,實在忍無可忍,擡腳在阿彪屁股上踹了兩下。
阿彪嘴裡嘟囔了兩句,翻個身又接着呼呼大睡起來,氣的索菲亞只好用手捂着耳朵強行令自己忘卻這讓人發狂的鼾聲。
尤娜和她背靠背躺在狼皮上,另一面就是林風,累了一夜,林風似乎沒多少瞌睡,背靠着風化嚴重的石壁似乎在琢磨着什麼鬼點子,一顆小石子掉落在身體,擡頭就看見小狐狸側躺在地上,正調皮的朝他眨着大眼睛。
大病初癒又加上連日勞累,整個人都累瘦了一圈,快看不出原來的樣子了,卻多了一點我見猶憐的感覺。
林風對着小狐狸笑笑,忽然像是發覺了什麼,眉毛一挑做了個躺下別動的手勢,自己卻半蹲在地,小心的把頭探出巖壁外。
天空中一個小黑點正在迅速接近,是那隻該死的鳥兒又跑來了,它在天空俯視着大地,如果他們繼續走在這片荒蕪的土地上,勢必會被它發現。
衆人現在都躺在巖壁下休息,天上的鳥兒自然沒法看到他們,在天空盤旋了好幾圈才繼續往前方飛去。
有這扁毛畜生在天上監視着,白天就別想趕路,只要他們一現身很快就會被發現,後面的追兵就會根據它的指引一路找到這裡,可惜上次沒能一槍幹掉它,如今它已經有了警覺,還想幹掉它就沒那麼容易了。
倘若手裡有把狙擊槍那該多好,一槍就把這傢伙從天上打下來,還能做成烤鳥肉填肚子。
看着天上的黑點逐漸去遠,林風悻悻的嘆了口氣,重新躺回去。
大概兩三個鐘頭後,這隻該死的鳥兒又出現在他們上空,就在驚醒過來的林風以爲他們被發現了時,這傢伙又扇動着翅膀去了另一個方向。
一直等到晚上,大家才從藏身這塊巖壁下走出來,喝了幾口水打起精神,在夜色下趕路。
他們就這樣晝伏夜出,足足又走了五天,期間沒找到任何能用來填肚子的東西,這片冤魂無數的荒原哪怕草根都找不到,沒吃的也就算了,連那幾袋子水也消耗的一乾二淨。
阿彪渴的實在受不了,拿起乾癟的水袋拔掉塞子仰頭往嘴裡倒,結果裡面連一滴水都沒了,還吃了一嘴的沙子。
沒人知道他們如今在荒漠的什麼位置,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一個個麻木的邁動着雙腿,四周總是一層不變的黃沙。
趴在林風背上的小狐狸自從斷水之後,已經變得愈發虛弱,要不是林風不離不棄把她背在背上趕路,她可能早已經香消玉殞了。
三天後那隻該死的鳥兒就再沒出現過了,大概是那夥追兵已經放棄了繼續尋找他們,衆人不分白天黑夜的趕路,只盼早一點走出這裡,可是現實卻總是殘酷,這片荒漠猶如死神禁區,進去容易,想再出去卻難如登天。
噗通!
黑鱷武士揹着兒子小科爾趔趄着走了幾步,身體一歪摔倒在地,長期得不到清水的滋潤,強大的黑鱷武士也到了瀕死的邊緣,黑色厚實的皮膚裂開一道道的血口,生命力正在逐漸的消逝。
“我……我不行了,請幫我照顧好我的兒子……”
強大的黑鱷武士馬克,如今氣息奄奄想把兒子科爾多託付給林風。
現在看來,當初他把這幫黑鱷武士忽悠着跟他們一起離開,並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林風蹲下身搖了搖頭,聲音沙啞的說:“相信我,我們就快走出這片荒漠了,再堅持一下,小科爾多不能失去你……”
不止是馬克,其他人同樣也搖搖欲墜,隨時可能倒下就再站不起來,這樣子還能再堅持一天就是奇蹟了。
沉默片刻他做了個決定,其他人留下,他獨自去尋找水源。
找了一個背陰處讓大家安頓下來,他便獨自出發了。
他們在這片沙漠已經走了足有小半個月,每天沒日沒夜的趕路,直線行走了上千里路按說荒漠再大也早該走出去了纔對,他堅信荒漠出口就在前方不遠,加快腳步也許很快就能找到,那時候,大家就都有救了。
在四十幾度的高溫暴曬下,一陣陣暈眩不斷侵蝕着他的神經,這是嚴重脫水的症狀,一旦他倒下了,不止自己會死,還等着他回去的衆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了。
爲了讓自己時刻保持清醒,他咬破了自己的舌尖,在血腥氣的刺激下,重新振作精神深一腳淺一腳繼續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