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
眼前這薄皮捲簾門連同裡面的推拉玻璃門直接被中巴車撞碎,陳晨連火也沒熄就跳下車,找了個紙皮箱開始掃蕩起貨架上那些外傷治療藥物。
藥店就像遭遇了打劫一樣,眨眼幾個貨架上的藥品就被一掃而空,需要兩手合抱的紙皮箱裝的滿滿當當,陳晨似乎覺得還是不太夠,又四處翻找縫合傷口的器械還有輸液瓶。
幾乎快搬空半個藥店,中巴才倒車從店子裡退出來,頭也不迴向前駛去,留下個破破爛爛的大洞,裡面擺放的藥品更是被狂風席捲過了似的,估計明天店主來看到,哭都要哭死。
弄到藥品,快把自己當成慣犯的陳晨又去搶劫了個小型超市,各種各樣的食物飲水塞滿了半個車廂,她這才加快速度往運河碼頭的方向趕去,
半個多小時後,碼頭的輪廓已經出現在視野當中,自從幾十公里外修建了新碼頭,這裡已經被閒置下來,大門緊閉,鐵絲護欄網內一片靜謐。
嗡……中巴車怒吼一聲,速度不降反升一頭撞開了攔路的鐵絲網,車輪在泥地上飛速旋轉,隔得老遠都能聽見動靜。
河岸邊有一連排的庫房,十分容易找到,中巴車行駛到最裡面那間倉庫門前才一個急剎停了下來,見陳晨從車裡下來,倉庫中的衆人才放鬆警惕,把那兩扇鐵門推開。
“都沒事吧?”
陳晨先打量了林風幾眼,這才轉頭在傷痕累累的衆人身上游弋一圈。
清點完這裡的人數,她才鬆了口氣,可是當看清他們那身嚴重的傷勢時,兩條柳眉又不禁皺在一起:“林風,大家傷的這麼重,必須儘快送醫才行,正好中巴就停在外面,我們連夜出城去哈瓦德市吧,那裡應該沒人會知道。”
林風倒也跟她一樣想過,可這樣做的風險實在太大,現在阿汗國的軍警正在滿城搜捕他們,恐怕所有出城的道路都有重兵把守,就這樣過去,車上這幫人一眼就會被對方瞧出破綻,一旦被包圍了,就不一定還能像上回一樣好運。
他不能拿着大家的性命去冒這個險,這裡雖然條件差了一些,但只要有治療的藥物還有食物飲水,挺個三五天應該沒什麼問題,等到軍警鬆懈下來,那時再出城也不遲。
“這樣太冒險了,還不如躲在城裡,這地方位置隱蔽,就算有個什麼風吹草動,我們也能及時撤走。”林風搖頭拒絕了陳晨的提議,又擡頭望向外面那輛中巴車:“對了,讓你找的藥呢?”
“都在車上。”
林風跟着陳晨上到中巴車裡,當看見眼前這塞得滿滿當當的車廂時,驚訝的嘴都快合不上了:“你……不會是去打劫吧?”
陳晨用沉默代表回答,這妞果然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做起事有時比林風還瘋狂幾分。
諸葛白他們這段時間除了整天被沒完沒了的嚴刑逼供,只吃了很少比豬食還難吃的食物,能堅持到現在已經是個奇蹟,大家拿着礦泉水和餅乾狼吞虎嚥着,就跟半月沒吃東西的餓狼一樣,滿屋子全是吧唧吧唧的咀嚼聲。
陳晨拿着吊針刺進那名女諜報人員的手臂血管裡,這兩人受到了東洋人的重點照顧,傷勢最重,直到目前還在昏眩當中,只希望注入身體裡的維生素能幫助他們挺過去這一關。
衆人吃飽喝足了以後,也互相幫忙處理起渾身的傷口,空氣中瀰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不時響起一兩聲抽冷氣的聲音,久病成醫,孤狼的戰士誰不是滿身傷痕,經常舊傷還沒好徹底又添新傷,處理起這種外傷,個個都得心應手。
傷勢較重的反而是抱着導彈發射的金剛,胸口前的皮膚幾乎被烈焰烤焦了,上面又裂開一道道的血口,稍微動一下血水就直往外涌。
“你要受不了就喊出來吧,這裡沒人會笑話你。”陳晨拿着棉籤將藥膏小心的塗抹在這片焦黑上,儘管她的動作已經十分輕柔,但每次觸碰到這些發黑的肌肉時,對方的身體都會情不自禁的顫動着。
金剛那張本來就很黑的臉如今已是青紫色,額頭上青筋直跳,豆大的汗珠一個勁往下掉,聽到陳晨的安慰,他卻瞟了眼背對這方向的林風,甕聲甕氣的說:“沒事,俺是一隊的人,流血不流淚,這點傷還算不了啥。”
“怎麼,你是怕你們隊長罵你,準備硬撐?”陳晨注意到了他的眼神,也扭過頭看了眼蹲在對面正在幫陳火處理着傷勢的林風。
“俺,俺沒硬撐,你就放心大膽的整吧。”
這傢伙痛的嘴皮直抽抽,還得裝出一副硬漢的樣子,陳晨翻了翻好看的白眼,也沒不再跟他囉嗦,手上的動作不由加快了幾分,明顯聽見金剛那粗重的呼吸,都不知他還在嘴硬什麼。
“嗚!”
另一頭的陳火可沒金剛這麼好的待遇,人家陳晨再怎麼說也是個姑娘,下手多少還會試着點分寸,可林風就完全不同了,他哪懂什麼溫柔,手裡拿着把鑷子,將前端直接伸入到傷口裡,左攪右攪,疼得陳火快要懷疑人生了,才見他用鑷子夾出顆變了型的子彈頭。
“老大,我……我覺得可以來點麻藥……”已經虛脫的陳火半躺在地上,兩眼帶着幾分渴求之色。
“這沒辦法,誰讓陳大小姐什麼都拿了,就是忘了帶麻醉劑,再忍忍吧,還有一個彈孔,你小子運氣夠好,兩槍都沒打中要害,不然你哪還有力氣犟嘴。”
對面的陳晨聽見兩人議論自己,不由縮了縮腦袋,這事也不能全怪她,誰會想到這些人一個個傷的如此嚴重,光捱了槍子兒的都有好幾個,能活着回來已經是奇蹟。
“來了,忍住啊。”
“不,等下老大……我想說點什麼……”
陳火急忙開動腦筋,正想找個理由換陳晨來幫他取最後一顆子彈,誰知道嘴剛一張開,一團紗布就直接塞進他嘴裡,林風頭也不擡,將那把閃着寒光的鑷子往他大腿傷口裡伸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