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氣氛不算融洽……
林風忽然想起了這麼一句歌詞,七八米開外的孫長山與他面對面站着,耳邊盡是嘩啦啦的雨聲,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的興趣。
交易的人什麼會來?
林風不問,孫長山也沒打算要向他說明。
這傢伙現在大概也跟自己想的一樣,琢磨着待會兒用什麼方式來幹掉對方。
兜裡的煙盒早已經被雨水溼透了,林風把它捏成一團扔在地上,掃了眼周圍,最後乾脆一屁股坐在個橫倒着的空油桶上面。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外面的大雨絲毫沒有減退的跡象,還在拼命的下着。
忽然,遠處河面上響起一陣若有若無的馬達聲,孫長山眼前一亮,頂着狂風暴雨大步往外面走去,林風見狀,二話不說也跟了出去。
來到溼滑的河岸邊,馬達的聲音卻徹底消失不見了,就像之前從未出現過一樣。
孫長山舉起手上的強光手電,朝着遠處的河面不斷畫着圓圈,林風默數了一下,他這動作一共做了三次,因該是事前就約定好的暗號了吧。
等孫長山放下手電,那陣若有若無的馬達轟鳴聲再次響起,而且很快就變的清晰了起來,藉着閃電劃過蒼穹那一瞬間產生的光亮,林風總算看清在遠處那片浪花翻滾的河面上,三艘快艇正劈波斬浪朝這個方向快速駛來。
轟轟轟……三艘快艇掀起一陣巨大的浪花駛到岸邊,幾乎每艘船上都載滿了手持武器的人員,前來交易的毒販顯得非常小心。
船剛一靠岸,上面的人便紛紛跳了下來,離的近了林風纔看清,這些人手裡的槍支大多是美帝貨,還有幾人的馬甲上還彆着手雷,火力甚至要比警察還猛,毒販子果然有錢。
走在前面那人,身高不到一米七,外面穿着件青灰色滌綸材質的布衣,腳下還踏着雨靴,怎麼看也不像這羣武裝分子的頭兒。
“長山。”
“何哥!”
一見來人,孫長山忙殷切的招呼起對方,那張醜陋的臉上竟然破天荒露出了笑容。
兩人就像多年未見的老朋友,熱情的張開雙臂擁抱在了一起,等到人來齊,他們才一同往廢棄倉庫裡走去。
“這鬼天氣,下午還好好的,怎麼說下雨就下雨了。”孫長山擦着臉上的雨水抱怨着。
“我們這地方就是這樣,都習慣了。”何哥從懷裡掏出個扁平的不鏽鋼酒壺,自己先灌上兩口,然後遞給了他:“來,喝兩口,免得感冒了回去,天火老弟怪罪我照顧不周。”
一聽這就是玩笑話,但孫長山還是一把將酒壺接過,一仰脖咕咚咕咚灌了幾口。
兩人在那裡有說有笑,站在不遠處的林風卻在暗自觀察着周圍,毒販應該是毒梟纔對,普通毒販哪裡養的起如此多裝備精良的手下,而且這些人一看就是經驗豐富的老手,一般人不會像他們這樣,剛進屋就自發散開,佔據了屋內的有利地勢,如果一旦發現情形不對,強大的火力瞬間就能撕碎任何出現在眼前的敵人。
這夥人不好對付。
林風正考慮着該如何解開眼前的危局,對面的兩人已經開始交易起來,毒梟手下將一個不起眼的帆布包扔在孫長山腳前。
“天火老弟要的貨都在這裡,另外,‘妖姬’我這裡存貨不多,就當免費送給你們,這玩意兒好是好,就是不能一次吃的太多。”老何說着,將一袋兩百克左右的碧藍色粉末拋了過來。
“何哥你放心,我們不怎麼碰這東西,不過還別說,這玩意兒簡直就是烈性純藥,在我們那裡比別的毒品都要受歡迎,那些有錢的富二代公子哥吃過一次後,都主動跑上門找咱們要貨。”孫長山一把接住,眼裡露出幾分狂熱。
他顯然撒了謊,林風就親眼見他吸食過這種碧藍色粉末後,做出喪心病狂的事情,或許毒品只是起到催化作用,這人本性就是個禽獸。
“嗯,既然他們自己想死那就怪不得咱們了。”
何哥停了下來,眼神落在林風身邊的那個大號手提箱子上。
孫長山心領神會,朝林風說:“密碼六個零,打開它。”
如此簡單的密碼也虧他想的出來,林風蹲下身去,按他說的,將六個格子裡的數字全部調成零。
箱子傳出咔的一聲,但是當林風掀開箱子的剎那,眼神瞬間一凜。
這箱子裡裝着的竟不是錢,而是滿滿當當一大摞報紙雜誌,他就是扛着這麼大一堆廢紙從山上走到山下。
難道說是路上被人調包了?
下車後這個箱子就沒離開過他的視線,因該也不可能。
林風仔細一想,似乎只有一種解釋,這孫長山或者說是天火,一開始就打定主意想要借刀殺人,所以纔在箱子裡塞了一堆沒用的廢紙。
“怎麼回事?”毒梟何安已經從林風的神色看出不妥,臉色不由陰沉下來。
幹這行本來就是殺頭的買賣,不但要提防警察,還要時刻防備着交易對象黑吃黑。
何安的話就像是信號,瞬間至少有一半的槍口有意無意的對準了他們兩人,林風心知中了他們的圈套,此時說什麼也晚了,他豁的一下站起身,手指着面無表情的孫長山說:“你們是故意想陷害我,所以故意在這箱子裡裝了一堆廢紙!”
話一說完,他手上用力一掀,行李箱裡的東西瞬間暴露在衆人眼前。
咔咔咔,子彈上膛的聲音接連響起,周圍的人已經不再掩飾,將槍口對準了他們兩個。
似乎是林風剛纔的話起了作用,臉色徹底陰沉下來的何安望向看不出什麼表情的孫長山,問道:“你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何哥,你難道還信不過我?”被槍口瞄着,孫長山竟然還笑的出來,說完他又望向林風,十分坦誠的道:“對,沒錯,這些廢紙其實是一早就放在箱子裡的了。”
沒想到他如此痛快就承認了,就連林風也露出疑惑的神色。
這傢伙到底想要幹嘛,難道之前的猜測都錯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