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非常時期,段雷也變得敏感起來,臉上不動聲色,右手卻不知不覺放在腰部偏後的位置上,雖然工作證和佩槍都上交了回去,但以他的能耐,想要弄把手槍防身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把右手放在能最快拔槍的部位上,他這才迅速轉頭望去,可靠近落地窗的那張桌邊只坐着一名長髮披肩的女孩子。
“您的咖啡好了。”
“先放着吧。”
段雷並沒因爲背影是個女孩而掉以輕心,手一直放在腰上,腳下緩緩朝對方靠了過去。
姑娘背對着他的方向,正專心致志的擺弄着手機,並沒發覺有人靠近了過來,段雷來到她身後站了幾秒,從背後沒有發生任何奇怪的地方,看上去這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年輕女孩而已,但處於職業習慣他並沒有放鬆警惕,將左手伸出去搭在了對方肩頭上。
啊!
女孩發出一聲急促的驚呼,正在專心玩着手機遊戲的她顯然是被突然搭在肩頭上的手掌給嚇了一跳,猛地回過頭,姑娘臉上帶着慍怒的神色,緊蹙着黛眉問道:“你想做什麼?”
這是張完全陌生的面孔,臉上畫着濃妝,實際歲數頂多也就二十來歲。
看來還是自己多疑了,段雷暗自鬆了口氣,放開手對這個氣惱的女孩微微一笑,歉意着說:“不好意思,我把你錯認成我朋友了,實在對不起。”
這幅高大威猛的形象爲他贏得了不少加分,女孩可能也覺得他不像什麼壞人,擺擺手大度的道:“算了,剛纔差點嚇死我,害我還得重新再玩一次。”
段雷再次誠懇道歉後,這纔回到櫃檯前,拿着打包好的咖啡轉身往門外走去,出門的時候,正好一個染着金髮的小子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在與段雷錯身而過時,胳膊還蹭了他一下。
“馨馨,我這次沒遲到吧?”金髮小子看也沒看他一眼,更沒爲這冒失行爲道歉的意思,一邊揮着手一邊往坐在落地窗前那個年輕女孩走了過去。
“你還好意思說,足足遲到了半個鐘頭,我不管,你以後都別再來找我了。”那叫馨馨的女孩嘟嘴站起身,作勢要往外走,一看就是在鬧小脾氣,金髮小子趕忙上前拉着她陪起來笑臉。
以往日的脾氣,段雷說不得要讓這個敢撞了他還不道歉的小子長點記性,可這次他卻忍了下來,只用手掌掃了掃被撞到的部位就走出了這家咖啡廳。
坐着電梯回到樓上住所,段雷拿出鑰匙正準備開門,秋子就像一直在門口守着他,咔嚓一聲就把門給開開了。
“親愛的,你怎麼出去那麼長時間。”秋子像個賢惠的妻子,將拖鞋細心的擺在他跟前,嘴裡不忘親熱的喚道。
“纔不過兩三個小時而已,你就這麼想我?”
段雷將咖啡遞過去,收回手來的時候隨便在她滑嫩的臉頰上捏了把,當他正準備進屋,表情忽的一變,皺着眉頭問道:“家裡怎麼還有別人?”
秋子抿嘴一笑,正要回答身後卻忽然傳來個讓段雷睡覺都能驚醒的聲音。
“段君,別來無恙啊?”
成谷涼介從秋子身後走了出來,一見到他這張橘子皮一樣的老臉,段雷就跟吃了蒼蠅似得噁心,這裡要不是他家,他可能立刻轉身就走了,這個東洋人已經成了他揮之不散的噩夢,眼看自身的處境剛剛有所好轉,成谷涼介竟然又陰魂不散的出現在面前。
“我們不是說好,只要幫你拿到芯片我們之間就兩清了,以後誰也不欠着誰,你還來找我幹嘛?”
段雷毫不掩飾用敵意的眼神盯着對方。
成谷涼介卻視而不見,揹着手笑呵呵的說:“當然,我們東洋人說過的話一定算數,這次來,其實我是抱着平等的心態來跟你談一筆交易。”
“不好意思,我現在不想做什麼交易,還是請你走吧。”段雷把手伸向背後的大門,做了個請的動作,
“親愛的……他是我上司,這次就當爲了我,讓涼介先把話說完好嗎?”秋子用她那溫柔的眼神哀求道。
段雷看了看她,又看看臉上笑成朵菊花的成谷涼介,遲疑片刻才點點頭說:“好吧,過了今天以後我不想再見到你。”
三人來到沙發邊坐下,秋子忙着給兩人端茶倒水,擔當着這屋子女主人的角色。
成谷涼介手掌摩挲着膝蓋頭,似笑非笑的說道:“秋子跟了我也有好幾年了,我可從沒見她對誰如此的溫柔過,段君果然是男人中的男人,居然能把這匹小野馬給降服了,實在令人佩服。”
恭維話誰不愛聽,段雷緊繃的表情稍稍鬆弛一些,但還是擺了擺手,淡淡的道:“有什麼話你還是直說吧,不過我得先提醒你一聲,我現在已經是自身難保,連工作都快丟了,就算想幫也幫不上你們什麼。”
“段君你就放心好了,我們是朋友,又怎麼會提出讓你爲難的要求。”成谷涼介笑了笑,見段雷沒應聲,他只好有接着說道:“芯片我們有了,聽說無人機也被你們的人給弄回了華夏。段君,好人做到底,不如你再幫個忙怎樣?”
就知道他來準沒有好事,一聽這個東洋人又想讓他去偷東西,段雷霍地一下起身,堅決搖頭說道:“絕對不行,我都說過了,我現在已經被停職幫不了你們,請回去吧。”
爲了一塊芯片,他好不容易纔洗清了自身的嫌疑,現在東洋人又想讓他去偷無人機主體,還是在華夏的地盤上,這不想害死他嗎,段雷幾乎想也沒想就回絕了對方的要求。
“茶泡好了,請慢用。”秋子視若不見眼前這緊張的氣氛,將兩杯熱氣騰騰的茶水放在他們身前的茶几上。
成谷涼介拿起杯子吹了吹,一邊繼續說道:“秋子告訴我,想爲你申請東洋國籍,正好我在大阪還有一間公寓,爲了感謝你幫東洋所做的一切,公寓就送給你們,到時候你們就可以在那裡長相廝守,這樣不好嗎,何必爲了一個你本來就不愛的國家,把我和秋子視作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