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
“因爲阿澈,我以前欠了他很多,他的感情我沒辦法迴應,他死後有一度我非常的後悔,後悔自己矯情,他對我那麼好,我幹嘛不從了他呢?”
寧藍悵然的道,“後來直到我死後我才釋懷,但那個時候的我心態已經變了一些。”
“如果再出現了一個全心全意對我好的男人,我想我會接受的。”
“不講究愛情,也不論心動與否,全心的投入接受,然後和對方培養感情。”
鬱望不知道怎麼的臉色忽然微微的變了。
“你是自殺?”
寧藍一怔,“你這關注點是不是找的不對?”
“你別管,回答我。”鬱望語氣染上一抹凌厲。
寧藍含糊道,“差不多。”
因爲當時她是有機會逃出生天的,但她放棄了,任由自己死去。
也算是變相的自殺了。
鬱望閉了閉眼,擋住眸內複雜的情緒。
“你是以死來償還對他的愧疚是嗎?”
寧藍呃了一聲,“我也不知道,總之就是覺得不想活了,累的很。”
鬱望深吸一口氣,“知道了。”
“所以,鬱望,爲人犧牲這種事你千萬不要做。”寧藍看着他,鄭重道,“死的人一了百了,活下來的人才是最痛苦的。”
“愧疚比任何一種東西都要讓人難以承受,到最後,很有可能會崩潰的。”
鬱望糾結的看着她,“你不會是覺得我會爲誰犧牲吧?”
“誰知道呢。”寧藍聳肩,“我只是給你提個醒。”
鬱望定定的看了她幾眼,屈指彈了幾下她的腦門兒。
“放心吧,我沒有那麼蠢,再說了,這輩子你死了我都不會死。”
寧藍揉了揉被打的地方,“我就是隨口一說,沒別的意思。”
也許是提起往事有些觸景生情,又也許是心底那說不出來的不安讓她忍不住的對鬱望提醒。
鬱望不以爲然,嗤笑一聲,“鹹吃蘿蔔瞎操心。”
寧藍瞪了他一眼,感覺眼前開始發黑,腦子也有些暈,於是低低的開口。
“回去吧。”
鬱望把她推回到了醫療室,
看着她很快的昏睡過去,他心裡一陣尖銳的疼。
好在付出終究會收穫回報,寧藍恢復了健康,可也象徵着他們即將離別。
在經過了帝都一系列的事情後,他雖然萬般不捨,卻也只能和她分開。
他是一個胸無大志的人,在和刑少擎做了交易後,就背上行囊遊山玩水,順利暗中進行一些準備,以備不時之需。
每到一個地方他都不會久留,四處看看便會開始下一段旅程。
他腳步匆匆,生活忙碌且充實,一邊關注着寧藍的情況,一邊自得其樂的晃盪。
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只是偶爾,他會想她入骨。
鬱望有時候會希望再遇到一個能讓他心動的人,就像他突然不喜歡傅明珠,而後着魔一般愛上寧藍一樣。
他們分別的那幾年,他見過不少女人,也聽取了她的意見,和她們有過短暫的交流。
只是很遺憾,沒有一個人能讓他心動,連最普通的相處都讓他無法忍受。
他茫然過,難道自己不像他想象中的那麼花心麼?
他一直覺得自己是個三心兩意的人,不然爲什麼會移情別戀?
也許,他對傅明珠一開始就不是真正的愛情,只是淡淡的喜歡加習慣對她好。
真的愛情會讓一個人夜不能寐,想起她時整顆心都會疼的抽搐。
那種愛刻在骨子裡,無論怎麼拔都拔不掉。
就像毒癮,想戒都戒不掉,只能不斷往下沉淪。
鬱望收拾好心情,繼續上路,在L國一個城市停留時,他如往常般租了郊區的一個別墅,打算待幾天再上路。
夜深人靜的晚上,總是容易多愁善感的,鬱望睡不着,披了一件外套在月色下散步。
腦海裡浮現出寧藍的臉,還有她和展拓兩個孩子的照片。
男孩子長得很像展拓,倒是女孩兒,和她有幾分相似。
她過的很幸福。
只有想到這一點,他疼的麻木的心情纔會好受一點。
他在崎嶇的山路上走着,四周寂靜無人,偶有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音。
倏地,他聽到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緊接着,聲音突然戛然
而止。
鬱望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眼眸冷了下來,槍口對準一棵樹的主幹。
“出來!”
沒有任何動靜。
“再不出來我開槍了。”鬱望冷笑,扣動扳機的聲音在夜色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半響之後,就在鬱望有些不耐煩的時候,一道清冷的女聲傳來。
“你是鬱公子嗎?”
鬱望眯了眯眼,“你是誰?”
一個纖細的人影緩緩的從樹後面走出來,“鬱公子應該聽過我的名字。”
“我叫夜柒。”
鬱望玩味的吐出兩個字,“夜柒?”
“哦,是你,我記得有一次意國軍火的交易是我給你下的指令。”
夜柒捂着肩膀,濡溼的液體順着指縫不斷的涌出來。
鬱望銳利的眼神一掃,鼻尖嗅到了濃濃的血腥味,“你受傷了。”
“是。”
“任務失敗?”鬱望調侃的問。
“不是。”
鬱望脣畔噙着一抹邪氣的笑,“夜柒,你還是這麼惜字如金。”
夜柒抿了抿嘴,“鬱公子可以把槍放下嗎?我沒有敵意。”
鬱望勾脣,“不,單憑你是刑少擎的人,足夠成爲我殺你的理由。”
夜柒面無表情,“我已經不是刑少擎的人了。”
“你背叛了他?”鬱望一笑,“那我就更不能留你了,你以前對他那麼忠誠都能背叛,說明你這人人品堪憂。”
夜柒諷刺的笑了,“鬱公子難道真的不知道我們爲什麼會對刑少擎那麼忠誠嗎?”
鬱望挑眉,“我有必要知道嗎?”
夜柒沒有回答,他笑了笑,繼續補充,“我沒你想的和刑少擎那麼團結。”
“在我們關係最親密的時候,也是互相防範着的,又何況是現在?”
夜柒慢慢的走到他的面前,藉着皎潔的月光,鬱望看清了她的臉。
不算漂亮,只能說是清秀,但眉眼間的清冷使得她有一種獨一無二的韻味。
夜柒看了他幾眼,倏地單膝跪下,“鬱公子,求你幫我。”
鬱望一怔,隨即深深的一笑,用手槍挑起她的下巴,“憑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