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際,風雷滅。幾聲“咳咳!”咳嗽聲傳出,隨之,排開煙塵走出的,則是蝶魔神。
她笑了笑。
“這一招,耗了你幾成的生命力?一成?還是兩成?”
弈傾天臉頰微微泛紅,應和着慘白的膚色,散發着一種詭異的氣息。
他淡淡道:“這一招,你又是失去了幾成死亡之月本源之力?”
聞言,蝶魔神眼中懊惱之色,一閃而逝。
死亡之月的本源之力,在幾大魔神之中,她乃是最佳的承載體。
幽魔神,次之。
其他魔神,再弱幾分。
到了魔族,則是弱得,微乎其微了。
這一次的死亡之月降臨,雖說對於所有魔族,都是一件千載難逢的機遇。
但是,真正說起來,得益最大的,就數她,蝶魔神。
以及,不知道藏在何處的幽魔神。
這也是蝶魔神魔體解封,功體復甦的最好時機。
也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時機了。
只要吞了大半死亡之月的力量,蝶魔神就有把握,重新回到巔峰時期的狀態。
然而,這種觸手可及的美夢。
卻是被弈傾天,硬生生地打破了!
她哪裡知道,弈傾天真發起狠來,不顧一切的吞噬死亡之月本源之力,速度居然絲毫不比她慢!
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好似,弈傾天才是這死亡之月,最佳的承載體一般。
若不是永夜的前幾個時辰,弈傾天還沒發瘋,沒有大量吞噬死亡之月。
怕是,蝶魔神化納的,會更少。
一塊大蛋糕,原本,只有兩個人分,而且,她蝶魔神,還是得大頭的那一個。
如今,卻是成了三個人分!
她這個老大,也快要成老二了。
她如何,能夠不惱?
心中惱意升騰,蝶魔神冷笑一聲:“化納再多的死亡之月,又能如何?”
“三招過後,你死定了。”
“到時候,我再吞了你體內的本源之力,還不是一樣一步登天!”
說話間,蝶魔神手中太陰魔鏡一旋,瞬息化出,一柄斬天裂地的無匹刀芒。
“千蝶影!”
刀芒才化出,無數白色死蝶,便是從刀身之中,驟然翩翩飛出。
四隻翅膀,皆是帶着寒冷的鋒芒之氣,向着弈傾天爆涌而來。
無數死蝶襲來,弈傾天左腳,微微後撤,右手,在虛空化出一個藍色光圈。
他單手一震,無數的太極光球,瞬時浮現而出。
像是花朵一般,點綴在光圈之中。
最後,勾勒出,神秘複雜的符文圖案。
一聲“八極封天”,隨之,涌現而出的,便是無上的封天劍意!
弈傾天右掌轟然拍擊在,封天圖案之上。
一柄藍色光劍,頓時,從虛無之中,探出劍尖,然後,劍身,最後劍柄!
劍鋒畢露之後,便是毫不停息地,呼嘯而出。
沒有化作分散的萬千劍意,只是一柄,內斂至極的封天之劍!
這一劍擊出,頓時便是,攪動着漫天的白色死蝶,像是被風捲起的枯葉一般,紛紛向着劍身之上吸附而來。
無盡的破滅!
死蝶碎裂成漫天白色星光,弈傾天卻是單掌緊緊按落在劍柄之上,不管不顧,環繞着他的無數死蝶。
就這般一往無前地,在漫天白蝶之中,轟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轟出了,一條生與死連接的此岸彼岸。
白色死蝶碎裂之後的光華,點點墜落環繞在劍芒周圍,就像是爲無鞘的藍色劍體,裹上了一層白布一般。
只是,布匹再如何的好,又是怎能擋得住,這一往無前的飛來一劍吶?
“嗤啦!”
白蝶破碎之後,漫天魔氣,再度轟炸開來。
鋒銳的藍芒輕輕點落在,蝶魔神手中太陰魔鏡鏡面之上。
微微一滯後,爆出了一聲刺耳的摩擦聲。
隨即,蝶魔神整個人,便是如同炮彈一般。
被轟着,在半空中,劃出了海浪翻覆的美景,倒射進巨大的山脈之中。
漫天的血珠,被風吹散,綻放開一朵朵鮮豔的梅花。
點綴在,弈傾天手中天相九柳一柳,化出的黑色枝椏上。
配合着,無雪卻是勝過銀裝素裹雪滿江山的死亡之月光華。
可不是天下間,美極了的風景?
“美則美矣,人卻還未死。可真是一大遺憾啊!”
收起以魔攻魔的天相九柳的一柳,弈傾天沒有乘勝追擊。
他只是眼神淡漠地,看着天地間的一片廢墟,看着遙遠的虛無······
廢墟山石,微微一顫,沒有被震飛。
內裡之人,走出之後,卻是在她身後,留下了一汪的虛無。
身上稍稍有些狼狽,一襲白衣之上,更是染上了幾朵梅花。
蝶魔神,卻是風采不減分毫。
“咳咳!玄術的元氣、精神力合流之招,再加上出其不意的天相九柳的一柳,弈傾天,你這一招,可真是差點要了我的命了。”
她隨意指點着,弈傾天的豁命一招。
“不過,終究還是差了點。”
“就是不知道,你能夠揮霍的,最後一招,又能給我帶來怎樣的驚喜?”
眼中期待之色,流淌而出,蝶魔神手掌緊緊貼着太陰魔鏡。
熟悉的人,看到她這個動作,便會知道,她心中已然真正起了凝重之意了。
弈傾天不熟悉她,卻也是知道,眼下他最強之招八極封天施展過後,應對他的最後一招,蝶魔神就算不拼命。
怕是,也得吐血割肉來抗衡了。
不過,他不介意。
因爲,他知道,在第三招之下,蝶魔神有着七八分的機率,會死去。
即便,蝶魔神拼命!
一切只是因爲,這第三招,不僅僅,會是他的第三招!
“你的一刀,今日,我借來一用,可否?”
幾人錯愕之間。
弈傾天靜靜遙望着天際,手掌緩緩探出了,隨時準備着,握住飛來的一刀。
“當初,你斬了她一刀,也斬了我一刀。”
“你欠我們兩刀。”
“今日,我借你一刀,我若不死,來日,我少斬你一劍。”
天地,一片死寂沉默。
只有弈傾天有些瘋癲的自語聲,在林間,輕輕迴盪着。
蝶魔神眉頭一挑,沒有說話。
她緊繃的身子,卻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她不認爲,弈傾天的這幅姿態,只是無的放矢。
雖然,她沒能感受到,任何的氣機波動。
遠處,魔佛梵白,眉頭皺了起來,眼中金芒閃爍間,慧眼再開!
二代感受着自身劍意,好似受到牽引一般,不受控制地,微微溢出,眼中神色一變。
司雪幾人,則是面露嘲笑之色。
以爲,弈傾天只是在裝瘋賣傻,妄圖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地偷襲蝶魔神。
只是,他們嘴中嘲笑的話音,還未吐出。
嘴角挑起的嘲諷弧度,便是被硬生生地壓垮了。
成了一個哭臉似的。
只因。
刀意,傾城!
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