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隱······不涉天痕紛爭······弈傾天心一亂,腦袋空空,如一瞬,又如一世,他醒過神來,靜靜道:“好,我答應你。 ”
北渚忘情道:“你可要想明白了。”
弈傾天輕笑道:“爭天下也罷,笑風雲也好,在我看來,所爲的,無非是一衰衣,一竹杆,漁舟唱晚,了此殘生。能提前退出這灘紛爭亂流,固所願也。”
得到這個答案,北渚忘情哈哈一笑,甚是快意。
三日後。
弈傾天帶着“菩提在心”四字,離開了北渚,淡出了天痕,從此之後,許多年裡,再無他之蹤跡傳出天痕。
在北渚皇城之巔,北渚薰兒遙望弈傾天離去的身影,不滿道:“二哥,你爲何不留下弈傾天!”
“留下他?我爲什麼要留下他?”北渚忘情輕笑起來,“他能離開,不論天痕未來的命運如何,不論北渚的未來命運如何,終究算是爲我北渚保留了一絲血脈,這是好事啊。”
北渚薰兒哼了一聲,卻是沒再說話。
北渚忘情接着道:“再說,你別看他只是一人離開,其實,也爲我們帶走了一位絕世大魔頭。”
“於正道而言,只是失了弈傾天這一個潛力無限的後輩,於魔族而言,卻是失了一位能一掌定乾坤的魔神。”
“這般削弱之下,人、魔暫時聯手之勢,算是形成了,有魔神蝶相助,我們對抗天痕那股暗流勢力,也容易了許多。”
“算你說得有理。”北渚薰兒莫名嘆了口氣。
這才相聚三日,就是分別,北渚忘情更是逼弈傾天答應了,北渚忘情不死他弈傾天不能現跡天痕的條件。
雖說,這是對弈傾天一種另相的保護,卻也算是徹底斷絕了,弈傾天和北渚衆人再相見的機會。
當真是殘忍的如山父愛啊。
世界不會因爲一個人的消失,而停止運轉,弈傾天的消失,只是短暫地引起了一番風波,最後,便是盡數的湮滅於各種猜測之中。
而在接下來的幾十年,天痕大陸正、邪、魔三道之間的紛爭,也是不斷爆發着。
人、魔兩族,果然如北渚忘情所想那般,爲抗邪道勢力,而聯手。
一時間,神州沉浮,烽火不斷。
在弈傾天消失的三年後,早就是被認定淪爲不覺曉月走狗的天風無跡,一劍葬靈,斷輪迴,險些就是誅殺了那位不覺曉月之主。
卻是被對方手中的幽魂果,化納了靈魂之力,僥倖存了一命。
至此,世人才知,劍闕的那位不屈劍者,至始至終,從未背離過天痕。
從未背離過劍闕。
也從未背離過他自己的劍心。
天風無跡,自此,天痕再無蹤。
五年後,阿修羅戰帖直指大阿修羅,修羅戰巒一戰,驚天地,泣鬼神。
最終,阿修羅功體被廢,淪爲廢人,而大阿修羅······
死於修羅之刃下!
不覺曉月再斷一臂。
十三年後,雪峰弟子驚雨,橫空出世,甫現身,便是挑上了風頭正盛的魔神蝶。
爲她當年一諾而戰。
轉修無情道的她,融合雪峰四大神訣,創出了屬於她自己的“無情天”
於問劍宗舊址,天荒山脈腳下的那座山村,斬魔神蝶輪迴,葬送了一代魔神的傳奇。
締造了她驚雨無情仙子的傳說。
再過一年,因爲魔神蝶之死,幾大魔神之力盡數匯入了東神州莫名之地,那位蓋壓天地、久到被人遺忘的天魔神,破開缺少古佛心與誅邪的封印,藉機再現天痕。
融四大魔神之力的他,一度毀滅天痕,卻是因爲沒有吸納到魔神幽之力,功體不完整的他,被魔佛梵白聯手古佛幾大弟子,敗於古佛之象下。
最後,因爲不覺曉月之主的出手,才救出對方一命。
至此,天痕衆人才知,不覺曉月之主與天魔一族一般無二,不是天痕本土之人,而是由外世界侵入天痕,企圖納天痕爲殖民地的外道修者。
他致力於解封天魔神,所爲的,便是借天魔神之力,讓天魔星再臨天痕,再借天魔星降臨之力,重回故國,率軍而來,佔據天痕。
卻不想,他之目的,因爲魔神幽的不現天痕,而功虧一簣。
三十三年後,不覺曉月之主久等魔神幽現身,而不得,暴厲之下,他與天魔神聯手,統魔、邪兩道修者,悍然入侵北渚皇朝,欲要逼出隱藏不現的那人蹤跡。
天痕正道聞言,齊齊率門人來助,一場席捲天痕的兩道大戰,正式爆發。
戰至最末,就在正道敗退欲亡之際。
有人想見、有人不想見的那人,在久別天痕幾十年後,再臨寰宇。
一句霸道的“約定就是用來被破的”落下,便是一瞬救下了北渚二皇子北渚忘情,救下天痕衆人。
再然後,那人約戰不覺曉月之主、天魔神兩大巔峰高手,三人一戰,打穿了界之限。
不覺曉月之主兩人慾離開之際,被那人以一張不現天痕的神圖封住,以自廢神圖爲代價,斬殺兩人,封住了天之痕。
至此,自誅魔聖戰一直延伸而下幾千年的戰爭,終於告一段落。
而那人,在戰後便是再度消失無蹤。
九巍山,菩提樹下,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相互依偎而坐。
“這麼說來,你自廢太極,豈不就是斷了你回家的路?”黑衣身影微撇頭看着眼前的男子。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想要護住天痕,必有所舍,再說······就算空間通道開啓了,我能不能回到我的那個世界,也是一個未知數。畢竟外面的世界太大,沒有走出去過,誰也不知道,會遭遇到什麼,而且······這麼多年過去了,我的那個世界又會變成什麼樣?我的那些親人還在嗎?我可是一點也不知道,要是莽撞地回去,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所以,你就留下來了?”
“呵呵,說到底,我還是有些自私了······只想抓住眼前的。”
“可不是嗎?我可是想離開的,卻是被你活生生的賴在了身邊。”
“哈!你都對我耍了一輩子的無賴了,難不成,換我賴你一次不行嗎?”
兩人輕聲笑語,背後的菩提微漾,隨風而動,嘩啦啦的吹着······
能天荒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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