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色的霞芒,顏色變得深了許多,化成一種名爲紅的顏色,輝耀周天,熠熠生光。
只是如今在這一界的人,沒有人會同最初一樣,認爲這是一種祥瑞。
靈屍在四處咆哮,不生滅,不滅生,那是死亡的使者,凡是屍羣所過的地方,皆是殘肢和斷臂。
“我們走了兩天,確定沒有走錯嗎?”
無垠的大地上,有一羣行走的人,他們神情落寞,瀰漫着悲意。
其中有一人看了眼四方,終於道出很多人心中都想問的東西。
“不會錯”
領頭的是一個少年,堅毅的臉龐上有一雙澄澈的眸子,充滿了自信。
“他們在御空遁行,而我們在走,當然追不上了”一個瓷娃娃的小女孩說道,而且話中似乎有些不解。
莫然讓司馬風雲和阮妃玉去追屍骨鳥,若是能抓住此鳥,那麼便能知曉一些隱秘,若是不能,只要衆人跟着此鳥,相信能找到其他生還的人。
這原本是一個兩利的選擇,也是他們最先制訂的計劃,只是現在看來,似乎出了一點意外。
因爲衆人的實力層次不齊,而且傷勢都未痊癒,根本難以持久的御空飛遁。
這造成了一種速度上的落差,兩人追屍骨鳥,衆人追兩人,若按如今的情況來看,的確追不上。
“屍骨鳥應該會停,就像最初在我們這裡盤桓了一會兒”
周宇思索道,如今只有這樣才能讓衆人有追上的可能。
畢竟莫然的葬印只能感知,他們兩人不在附近的話,連傳音這種都做不到,而且,若讓那兩人回來,屍骨鳥這一條路可就斷了。
對於現在的他們而言,除了阮妃玉所言的十力破界法外,有任何其他出界或者關於此界的一些東西,他們都不會放過。
“它停下的時候,那裡的人或許都死了”
骨鳥所過,亡息必生,他們不知道爲何這裡不會出現,或許是因爲眼前的幾人。
可此鳥的傳說很多人都知曉,若是算上時間差的話,恐怕真的尋不到其他人。
因爲等尋到的時候,那些人早已死了!
...
遙遠的天際,一隻數丈大的骨鳥飛馳,冷風呼嘯,它的啼音如同鬼哭一般,讓聽者發顫。
“一羣人”
這是一個英武非凡的男子,緊緊的跟在骨鳥後面,他的雙眸看向了遠方,似乎發覺了一些。
“不至天驕,救了何用?”
在他邊上的是一個女子,冷色的眸光絲毫沒有在意下方那些被靈屍圍攻的人。
她的目的是救能配上十力破界法之人,這是她準備的一條路,雖然不一定通,但若可以的話,還是想要一試。
可這並不意味着她會救所有人!
“這是骨頭做的鳥?”下方有人聽到啼音,擡頭望去的時候一臉駭然。
“那是屍骨鳥,天要亡我們嗎?”
有人不甘,手握長刀不斷地劈砍四周的靈屍,可只有那鏗鏘的金屬鳴音,根本傷不了這些靈屍。
“屍骨鳥後面有人?”
“他們竟然可以御空?這是怎麼回事!”
有幾個眼尖之人發現了一些古怪,骨鳥後面有兩道遁光,這是修士。
可如今靈屍遍地,他們這裡有幾頭已經在仰天怒吼,但這竟無法震落那兩人,這種情況讓所有人瞠目。
更有幾人覺得是靈屍的怒吼失去了作用,於是想要騰上空中,如此一來便能擺脫眼前靈屍。
可誰知道,當那幾人飛向空中的時候,聽到下方屍吼,齊齊掉了下方。
而且,他們難以穩住自身,被一羣靈屍生生的撕碎,血腥瀰漫,死狀恐怖。
“這便是弱者的悲哀”空中的兩人看着下方,似乎連憐憫都沒有。
這並非兩人沒有感情,而是這個世道的抉擇。
弱者不能自救,縱然活了,依舊會面臨下一次的死,這很殘酷,但卻是至理,不強則亡!
“屍骨鳥停了,要出手嗎?”司馬風雲沒有去理會下方,而是看着那在半空盤桓的骨鳥。
兩人追了幾天終於碰到此鳥停歇的時候了,這種機會可不能錯過。
只是還未等面前女子回話,兩人似乎感覺到了什麼,齊齊退開,目光略有震驚地看着那一頭骨鳥!
“亡息之力,連我的四天法都沒能抵住?”
衣衫破了一角,被莫名的腐力消融了許多,這是連阮妃玉都沒想到的事情。
骨鳥一振之間,根本看不到任何力量流來,若非兩人本能的反應,或許那莫名的力會連他們的本體都會被腐蝕成虛無。
“骨鳥亡息,這是死之極致,湮滅的力量”
“狩獵者,骨鳥…”兩人似乎明白一些,灼灼的牟光望了下面。
所謂的屍骨鳥是當此界發生了不同,要磨滅所有生的力量而現的異靈,這是一種引向死的鳥。
但此鳥其實有一點與那狩獵者相仿,有一種目的是相同的,要捍衛此界的規則,而現在它這種做法,似乎被誰激怒了!
“蒼下”
一音起,無數的靈箭當空射下,如同星落的流雨。
每一箭都輝耀着璀璨的光華,每一箭都生了靈,故而躲過了下方的衆人,準確無誤的打在一頭頭靈屍身上。
這些箭雖然無法真正的磨滅它們,但卻生生的擊退了這裡的靈屍。
“好強”有人感嘆,那一人擡手剎那就生出漫天的箭光,而且每一道都極強,連靈屍都被震的只能怒吼卻無法靠近。
同一時間,天地化出一座巨大的輪盤,其上洞開了一道白色的缺口,所有的人還未反應過來,便被吸了進去。
“想跑?”一道白色的人影躥出,似乎掙脫了那力量。
蒼色的箭如同擎天之柱,六箭插如地面形成了一方之陣,直接捆住了那逃出的一人。
一絲絲光華流轉,阻擋了那人的破開,這是蒼箭六陣之一,司馬風雲很少用出,因爲這並非殺敵術,而是困人法,作爲桀驁的他若非必要,根本不會動用此術。
“你們要做什麼”箭陣中的一人,顯露十分困惑的表情,略有不解。
“還裝?若是特殊,屍骨鳥的亡息爲何會散發,這裡必定有觸怒它的人或物,而唯有碰觸了此界禁忌至人才會讓其如此,我說的對不?”
阮妃玉走來,柳眉微翹之間顯露幾分得意。
若她沒有猜錯的話,眼前之人的魂應該是那個施展代魂法的人!
“你我都是爲了出界,何苦如此”那一人緩緩說道,似乎想要看兩人的反應。
他們並非第一次見面,或者說也不會是第二次,至少在那軀殼之中的魂看來,它似乎認識兩人,不然爲何會如此言說?
“你太早了,代魂法是誰教你的?”阮妃玉問道,這是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代魂法本就是我所創,何來教之一說?”
“三次的亂界觸禁,只是你的試驗?”兩人齊怔,想到了一些,內心難以平靜下來。
“你的契言沒解,終歸要受此界的控制”司馬風雲沉聲。
這是所有守葬人的弱點,要去除葬印,首先要有人解開契言,將葬印的控制權暫時的轉移,這樣才能讓他們自由。
而只有在自由的情況下,方能再謀出界路,可面前之人在他們看來,並沒有脫離葬印的束縛。
“代魂法是無缺的”
“笑話,屍骨鳥都出現了,亡息的力作用的是你對吧?”阮妃玉冷聲,嗤之以鼻。
什麼無缺?要真無缺的話,爲何連個骨鳥都沒矇蔽?
“魂法你又不懂,而且這一具軀體我只是剛剛纔融合,還需要時間調整”
“代魂一法,你想要隨同入界之人一起通過正規的方法出去?”
“這是唯一的辦法,不是嗎?”
“那一條路斷了,沒有尊聖的力根本敵不過,你應該知曉血色,凡生者必亡,亡者必葬,一切都將歸復原點”
三人沉默,這是一個十分殘酷的事實,即便他們不願面對,但卻無法躲開。
代魂者想要融入這一次的入界人,隨同他們一起出界,他的魂分裂了萬千,終有一道可以出去。
而司馬風雲與阮妃玉兩人,他們選擇的是破界,集十大天驕之力,化成破界力,洞開這裡的壁壘,用的是霸道的出界法。
雖然兩方不同,但那希望如何,其實各自的心中都很清楚。
“破界失敗,你們只有代魂這一條路,真的不選擇嗎?”一聲具有魔力的音飄出,恍如在誘惑着他面前的兩人。
“你是魂族的何人,我要知你的名再做決定”
沉默良久之後,女子緩緩的開口,冷色的牟光看着那一人,她要知名方能抉擇,不然一切都是妄談。
“魂黎,此名可夠?”青年男子的聲音發生了變化,飄出了一個十分蒼老的音。
這是他經過再三之後決定的事情,要得到兩人的幫助,顯露真身是遲早的事情,而這一舉動,也顯示了他的誠意。
“魂族的鬼才?”這一個名十分的駭人,兩人都聽過,或者說在此界中才知了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