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沒來這裡了。還是跟以前一樣啊。”陳昊看着周圍沒有絲毫改變的環境,感嘆了一聲。
周圍灰濛濛的一片,一根根巨大的白玉色的柱子高聳入雲,腳下也是白玉色的地面,一條條鎖鏈纏繞在柱子之上。
蒼茫的氣息在這個空間之中迴盪,白玉色的柱子沖天而起,遠處,一個小小的墨黑色的涼亭立於高處。
仔細一看,這些白玉色的柱子,乃是一根根的肋骨!地面上白玉色的地面,乃是脊椎!
這裡,纔是真正的骨庭!
道聽骨庭,道聽,骨庭。外面是道聽,裡面是骨庭。而只有擁有者道聽令牌的人,才能進入到骨庭之中。
陳昊收起手中不斷閃爍着金光的令牌,說道:“老龍,我來看你了。”陳昊的聲音在空間中迴盪。
聲音落下,一陣巨大的震動傳來,只感覺整個空間都在激盪,地面上那不知名的巨大骨骼也跟着顫抖,一道裂縫之中,一個巨大的龍頭浮現而出。
亮金色的鱗片閃爍着耀眼的光芒,血紅色的瞳孔死死的盯着陳昊,帶着無盡的壓力。金龍的眼瞳在陳昊身上掃視了很多遍,道:“你變弱了,永恆。”
“我又不想你這種怪物一樣,這麼多年了還活着,修爲也可以保持的很好。”陳昊嘆息一聲,說道,“不管怎麼說,我依舊是一個人啊。”
金龍的眼睛微眯,抖了抖自己巨大的龍頭,說道:“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說着,兩隻巨大的金色利爪從裂縫中伸出,金龍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從裂縫中衝了出來。
一道絢麗的金色光芒在天空中閃耀,衝破了天幕之上的霧霾,金龍渾身的鱗片都是金色的,閃爍着光芒。
五條巨大的鎖鏈纏繞在它的身上,鎖鏈上釋放出暗黑色的氣息,道道雷霆在鎖鏈之上閃爍。
金龍的身體極爲巨大,在天空之上吼叫,好像要遮天蔽日,這個蒼穹都是金色的光華,一聲嘶吼,天空都因爲這聲吼叫裂開了幾道細碎的裂縫。
陳昊說道:“多年不見,你還是那麼強悍啊。”金龍甩了甩身體,金色的鱗片交擊在一起,發出清脆的響聲,巨大的鎖鏈發出霹靂乓啷的響聲。
金龍的聲音猶如九天的雷霆,“你不要跟我拐彎抹角,什麼時候,堂堂的你,也學會這麼說話了。”
陳昊的嘴角挑了一下,說道:“我的確有事情請你幫忙,但是不是現在。”金龍說道,“先說事情。”
“你應該知道我爲了什麼而沉睡,也知道我會爲了什麼而甦醒。”陳昊的聲音很是平淡,但是就是這平淡之中,帶着無上的威嚴。
金龍看着身上不斷爆發着威勢的陳昊,笑了笑說道:“當然知道。”停頓了一下,“邪靈,回來了?對不對?”
看着陳昊沒有答話,金龍說道:“就算我想幫你,也有心無力。”金龍甩了甩身體,身上的鎖鏈咔咔作響,“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怎麼幫忙?”
陳昊說道:“我會想辦法解開你的鎖鏈,只是希望你的一個承諾。”
金龍沉思了很長時間,這段時間之中,陳昊也沒有說話,眼睛直視着金龍那好像充滿了無盡風暴的血紅色瞳孔,周圍的氣氛顯得十分壓抑。
良久,金龍幽幽說道:“可以。我可以在戰場之上幫你!但是你要解開我的束縛。邪靈族,本就是我的仇人。”
陳昊點點頭,說道:“我現在還沒有能力解開你身上的鎖鏈,但是總有一天可以的。”
金龍沒有說話,但是從他的表情上來看,他十分信任陳昊,金龍嘆息了一聲,說道:“這一次,你真的有信心贏嗎?”
陳昊笑了一下,好像是在自嘲,“不是這一次,我從來都沒有信心,能夠勝過邪靈。但是我贏了,所以這一次,我也同樣會贏,也必須贏!”
陳昊的聲音平淡,沒有攜帶絲毫的感情。金龍說道,“唉,我就知道你會這樣說,因爲你這樣說的時候,就代表着你已經沒有信心取得勝利了。”
“是啊,但是如果連拼一下的勇氣都沒有了,那麼我也不用再次復甦了。就那麼一直躺在棺材裡好了。”陳昊笑了一下,聲音中帶着一絲失落。
看着表情凝重的陳昊,金龍嘆了口氣,說道:“你是爲了陰陽道文來的吧,去骨庭吧。”說着,金龍轉頭再次鑽進了那個裂縫之中。
陳昊一點點的看着金龍鑽進裂縫,直到連金龍尾巴處的金光都看不到的時候,陳昊邁步走向了遠處的那個立於高處之上的涼亭。
涼亭並非立於高山之上,而是立於一個不知名的妖獸的頭骨之上,頭骨晶瑩剔透,好似透明,一個不大的涼亭就這麼建立在頭骨的上面。
一道道光華在涼亭的四根支柱上流轉,一枚枚道文在涼亭中漂浮,大量的能量從頭骨中溢出。
這就是道聽骨庭的真面目,所有的道文,都是這個妖獸的骨骼衍生出來的,而這個涼亭,便是一個特殊的陣法,源源不斷的提取着頭骨處最爲精粹的道文。
陳昊撫摸了一下涼亭,說道,“一代無敵神獸,身死之後落得如此下場,是在可悲可嘆。”
這地面上的骨骼,乃是應龍之骨。古有傳說,毛犢生應龍,應龍生建馬,建馬生麒麟,麒麟生萬獸。
所以應龍又有人成獸祖。
陳昊不知道這些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但是陳昊知道,這就是應龍的骨骸,是一個強大到令人窒息,就算是當年的自己也不提不起戰鬥慾望的強大存在。
但是他就這麼隕落了,被人制造成了提取道文的工具。陳昊嘆了口氣,在涼亭中盤膝坐下。 一顆顆道文懸浮在陳昊的頭頂,不斷有着強大的能量落下。
陳昊靈力牽引,一顆陰陽道文緩緩的進入到陳昊的體內,緩緩地嵌入到陳昊的命橋之上。
不似他人緩慢的吸收,陳昊直接將道文嵌在命橋之上,當世除了少數幾人,也就只有陳昊能夠做到了。
一口污黑的鮮血從陳昊的口中吐出,噴在了地面上,瞬間便被周圍巨大的能量氣化了。陳昊眉頭緊皺,不斷地掠奪着一顆顆的道文,鑲嵌在自己的命橋之上。
無數的道文在陳昊的身邊懸浮,逐漸的形成了一個共鳴,陳昊也不由得感謝將應龍之骨練成陣法的那個人,這真的是在造福後輩子孫。
這個涼亭中存在着一個特殊的陣法,可以用其他道文的能量進行共振,來強化其中一種道文的道則。
陳昊自然強化的是陰陽道文,帶着強大道則的陰陽道文不斷的鑲嵌在陳昊的命橋之上。陳昊的命橋逐漸的被陰陽道文佔滿了地方。
當最後一顆道文鑲嵌在陳昊的命橋之上的時候,一陣耀眼的光芒從命橋之上爆發開來,強大的力量席捲着周圍的空間,空中的道文被吹飛了出去。
陳昊緩緩地睜開眼睛,站起身來,站在應龍頭骨之上個,看着地面上那一條條,一塊塊晶瑩剔透,燦白絢爛的應龍骨骸,嘆息一聲:“無論是多麼偉大的存在,都會逝去。無論是誰。”
莫名的,陳昊忽然想起了棄仙天君。
棄仙天君,敢說出在“我的眼裡沒有強者,只有我的手下敗將”的一個蓋世強者,滅殺了九萬仙神的無上天君,都會落下雲霄,化爲黃土。
陳昊嘆了口氣,這個時間,根本沒有可以永恆存在的人,也許,就算是大羅境界,都不能壽命永恆。也許,大羅境界也只是一個夢而已。
陳昊幽幽說道:“我走了,老龍,保重。我會再回來找你的。”陳昊拿出那塊令牌,輕輕的一揮手,一個小型的黑洞出現在陳昊的面前。
當陳昊的腳跨進黑洞的時候,金龍忽然露出了自己的龍頭,輕輕說道:“冷憂的屍體,應該在天塚。她曾經來過一次。”
陳昊的腳步停了一下,說道:“是嗎,天塚,我本來也打算去一次呢。”
金龍嘆息一聲,無盡的風暴在他的空中凝聚,“她來我這裡的時候,告訴我說,第一邪艨裡面有些東西,她解決不了。”
陳昊的另一隻叫也踏入了黑洞,金龍嘆息一聲,頭縮回了裂縫之中。
只聽到黑洞裡面,陳昊的聲音遠遠傳來,“第一邪艨,天塚,我都會去。所有的事情,我都會解決。”
說着,陳昊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身影也從黑洞中消失不見。金龍笑了一下,“還是這樣的性格啊,將所有的一切都扛在自己的肩上。”
金龍擡起頭來,看着天空中烏雲不斷地席捲,自言自語的喃喃道:“這個時代,不是咱們這些老傢伙能參與的了。”
“永恆,不知道你能在這個時代掀起什麼樣的浪來。”金龍的身上涌動着金光,伴隨着金光越來越強,鎖鏈上傳導出強烈的雷電,金龍身上的金光瞬間消失不見。
金龍苦笑一聲,縮回了裂縫之中。
陳昊從黑洞中走了出來,喃喃說道:“天塚,和第一邪艨嗎,看來有事情要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