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啊!”
一聲淒厲且尖銳的哀嚎之後,霓裳身體劇烈抽搐起來。
她和韓謀不一樣,她的痛苦可不是裝出來的。
葉凌的突然激動,讓加西婭都有些害怕了。
自己丈夫,難道是生生撕下了別人的麪皮不成?!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事實並非如此。
葉凌手中拿着的,是一塊黃鼠狼的皮。
這並不是一塊普通的黃鼠狼皮,而是取自幼鼠肚皮,後來又經過邪術,浸泡於心頭血中,經過七七四十九天,最後用惡咒加持,形成的一幅面具。
這東西貼在人的臉上,就會和皮膚融合,渾然一體,絲毫不覺得難受。
當然,這東西貼在其他地方也可以,通常都是被塑魂師拿來美化自己的造物的。
對於塑魂師來講,所謂的易容術,只是他們信手拈來的小把戲而已。
而霓裳的臉,完全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現在她的模樣,算不上醜陋,但只能說是一般。
而她的右臉頰上,有一片明顯的燙傷。
“哎。”
葉凌嘆息着,看着手裡的獸皮。
這是多麼光鮮亮麗的一張皮啊。
原本是在野獸身上長着的,可經過一系列的處理,再加上濃妝豔抹,便成爲了絕世美貌,貼在了人的臉上。
不對,這張皮,最後還是貼在了野獸的臉上。
這位霓裳閣主,就是一個人面獸心的畜生!
“早年的火鳳閣極重修心,凡內心不端之人,無法修煉宗門法訣,否則會被烈火反噬。”
“可你這位霓裳閣主,既不願潛心鑽研,流連世間逍遙,又要掌握高超功法,於是便受到了反噬,毀了容貌。”
“這個所謂的韓謀,以易容爲民,幫你重塑了容貌,所以你便對他唯命是從,我說的對嗎?”
霓裳此時不知道說什麼,因爲葉凌的推論,已經將真實情況說得七七八八。
“這樣值得嗎?”葉凌又言道。
霓裳低頭不語。
“回答我!值得嗎?!”
葉凌伸出手,掐住了霓裳的下顎,怒目盯着她的雙眼。
“呵呵。”霓裳氣若游絲的道:“當然值得了,那些平民百姓,不過是螻蟻罷了,用他們一點血液做材料,他們不應該感到榮幸嗎?”
她的話語,就和她此時的面容一樣扭曲。
葉凌鬆開了手,“押到鎮上,讓城主極刑處死。”
…………
三日後。
【奉天承運皇帝,召曰:南屏火鳳閣,南據枯葉谷,乃是一方英靈之地,本應承襲先祖大義,守護一方,卻心思不正,屠害百姓,做出殺人挖心之惡行,令人髮指。】
【火鳳閣惡徒,交由洪元軍押至京畿重審,諸般惡行,於審理後昭告天下,嚴懲不貸。】
【南屏鎮城主封平,七年前立下戰功,特封爲南屏城主,卻在任上不思進取,甚至企圖掩蓋事實,粉飾太平,戕害百姓,當與火鳳閣惡徒一併審理,當殺當罰,絕不姑息。】
【封平手下,交由信任南屏城主,自行判罰。】
【南屏鎮百姓,自今年起,免去兩年稅務,並由朝廷發放撫卹款,限期一年。】
【欽此。】
撲通一聲,城主封平跪地,臉上盡是落寞。
而在他身後,無數南屏百姓,卻是大聲歡呼起來。
老話說“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封平雖然曾經立下戰功,守護一方,可這也不能成爲他後來草菅人命的保護傘。
“葉公子。”傳旨太監拱手向葉凌行禮。
“不敢。”葉凌回禮。
“信任城主乃是這次京試的狀元,如今聖上廢除了‘以武爲尊’的選拔方式,新城主也不是本地人,聖上希望新城主上任之前,您能幫忙主持一段時間。”
“好,我會把封平留下的爛攤子整理整理,新來的城主也是新手,我回來也幫忙帶帶他,您讓聖上放心吧。”
見葉凌如此仗義,傳旨太監不禁大喜。
傍晚時分,葉凌來到了張員外的府邸。
這頓宴席,是之前張員外就準備好了的。
葉凌留在南屏鎮,也正好爲這父子二人調養一下身體。
服用了安神丹藥後,張員外的精神還算平穩,人死不能復生,他也算是接受這個事實。
張文峰那邊,葉凌傳授給了他一些《陽春化雪功》的法門,有助於寧心靜氣。
但遇到這種事情,修爲的損傷,多多少少還是有的。
葉凌給他放了兩個月的假,陪陪父親,自己也舒緩一下,不必強求。
在宴席上,葉凌並沒有過多的勸慰,而是儘量用其他的話題,來分散他們父子的注意力。
臨結束前,他們聊到了南屏鎮的特產上。
“我們南屏是陸運樞紐,其實本身並沒有太多特產,硬要說的話,也就是這裡的豆腐乾還不錯,宗主您要是想嚐嚐,我讓下人陪您過去,我們這裡的商人精得很,你自己去,容易被坑騙。”
葉凌笑了笑,張員外倒也直爽。
“好,等那天我老婆有時間再去吧。”
今天的宴席,加西婭意外的沒有參加,這也讓張文峰挺納悶的,但是沒敢親口詢問。
…………
吃罷了宴席,葉凌辭別員外府,並沒有直接回到城主府,而是秘密出城,來到了城外的野林中。
野林內,一座新建成的草房裡,加西婭身披長袍,正在房門進進出出。
她的手裡,拿着一種黑色的細線,手指還掐着一根細細的銀針。
“小婭。”
葉凌來到草房。
“回來了?唔,一聲的菸袋油子味。”小婭皺皺眉。
“嗨,有錢人就喜歡這些玩意。”葉凌打了個嚓,指着屋裡道:“這麼樣了?我能進去看看嗎?”
“嗯,隨便。”小婭點點頭。
葉凌撩開門簾,進入屋內。
屋內的場景有些駭人。
一張大木桌上,平躺着張夫人的屍體。
屋內極冷,就好似進入了冰窖一般。
張夫人的身邊,還躺着一隻白色的野兔。
野兔的心口位置被剖開,血液瞬着木紋,流到地上。
此時,加西婭撩開簾子進來,手裡還多了一件厚毛皮外套。
“冷嗎?披上點吧。”
葉凌擺擺手,“不用,實驗搞得怎麼樣?能成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