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封魂符的時間只剩下一時辰了!不可能,不可能。”
陰陽師掐指一算,剛剛還欣喜的神情馬上就變得黯然失色,連連搖頭說道。
衆人頓時大吃一驚,齊道:“一個時辰?”
不用說,大家肯定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戰勝那素有暗地之王之稱的九幽雙龍了。
高揚急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陰陽師用力地聳了聳肩,兩手向外一攤,嘆息道:“沒辦法,只有先撤回去了,等待下個月十五滿月時候再重新來過了。”
高揚氣勢洶洶地一把抓過陰陽師,怒道:“重新來過?我們歷盡千辛萬苦,纔到了這暗地八層,馬上就可以挾這石龜去撞開小黑屋,進入九幽之地了,你竟然在這個時候要我們重新來過!還要等到下個月十五!而且,你我等得,可梅子的眼睛和靈兒的傷怎麼能夠等得!不行,馬上帶我們去小黑屋!”
靈兒無奈地看了看高梅,插話道:“是呀,老前輩,梅子的眼睛可再拖不得……”
陰陽師回望着靈兒解釋道:“我也無力迴天哪!就算進到九幽之地,恐怕是連那九幽雙龍的蹤影都見不到時辰就到了!而且,這萬象之門一旦被開啓過,爾後就只有每月的滿月之夜才能夠打開……”
高揚問道:“那她們所受之傷返回地面之後,是否可以利用平常之法治得?”
陰陽師無力地搖了搖頭。
高揚急道:“不能?那梅子的眼睛……”
高梅寬慰高揚道:“表哥,沒有關係的,我們還是先回去再說吧。說不定咱們師伯有辦法呢。”
“除非藥王之手——但是,不可能的,據我所知,整個古旦國所有的數百名大藥師中,還沒有誰成功晉升到藥王呢,哎!”
陰陽師說完又重重地嘆息一聲。
“既然沒有藥王,爲什麼還會有力神丹,不是隻有藥王才能夠製造力神丹嗎?”
“現在出現的力神丹其實都只是大藥師們利用各種名貴草藥和寶石煉製而得,並不是真正的力神丹,或者說其進補之能遠不及藥王所煉製的力神丹十分之一!因此,也有人把藥王所製造的叫做大力神丹。”
“哦,原來如此。”
高揚暗忖道:“大藥師所煉製的力神丹已然這麼厲害,如若真的得到一枚藥王所煉製的大力神丹——”
他實在不敢想象那逆天的事情。
接着,陰陽師環視大家一圈,道一聲:“齊了。”然後,惱怒地從銀光儲物袋中摸出一方金粉,在地上撒制了一個北斗七星陣,要求大家都站到星位上。最後 ,他取了同道還陽符,用桃木劍挑起,閉眼默唸法訣,桃木劍凌空一抽點燃了還陽符。大家所在的北斗七星陣法向天空直射起漫天金激光。
嗖~
衆人只覺得眼前一團金光閃過,便已然離開暗地八層來到照例還是白雪飄飛的地面。
“事不宜遲,我們這就趕回瀘沽鎮找師伯,但願他能夠有辦法。”
“嗯。”
高揚的提議得到大家的一致贊同,可就在大家準備飛身離開之際,陰陽師卻支支吾吾地說道:“我與來福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接合,還需要呆在雪地,保持較低的體溫,以便順利度過排斥期。否則,來福就會失心瘋……”
這可讓大家犯難了,又沒有誰知道他有沒有在說謊,萬一說的是真的,強行帶他走的話,只會害了來福。但是,如果他不與大家在一起的話,很難保證他下個月十五月圓之夜如期到來,再帶大家撞入暗地之層……
最好的辦法就是留下一人看着他。
高揚當然也想到了這一辦法,可是靈兒和高梅都受了傷,急需救治,而阿龍……
“沒關係,主人!我行的,你們就放心去吧,我留下來看管陰陽師,咱們下月十五月圓之夜見!”
阿龍像是猜到了高揚的心思,馬上對他傳音道。
回到地面,高揚的超強感知暫時沒有完全恢復,他也“讀”不懂陰陽師的心。只好一咬牙默許了阿龍的提議。接着,他清清嗓子說道:“既然這樣,那就讓阿龍留下來保護陰陽師,我帶靈兒和梅子回鎮找高守師伯,咱們下個月十五月圓之夜,不見不散!”
高揚的安排正中陰陽師的下懷,他馬上斬釘截鐵在迴應道:“好!”
於是,大家便分道揚鑣。
當高揚帶着受傷的靈兒和高梅出現在“仁義堂”大殿時,侍女正在低頭擦拭着兩件瓷器花瓶。高揚讓驚愕的她去把鎮長高守找來。
高守正在和剛剛提撥的副鎮長高峰商量着關於恢復諸多稅賦的事情,侍女急慌慌地奔到屋子前,門敞開着,她卻不敢貿然進去,畢恭畢敬地在門口靜立着,等待一個好的時機到來。
然而,高守和高峰卻早早感知到了她的到來。
“進來吧?什麼事情這張慌里慌張的?”
高守眼角的餘光掃過房門,大聲喝道。
“啓稟老爺,高揚公子和高梅小姐還有那個靈兒姑娘三人已經回來了,在大殿等您!”
高峰馬上從椅子上站將起來,驚愕道:“哦,這麼快就回來了?不知是否帶回了天山紫蠶,走,師伯,我們快去瞧瞧。”
“嗯。”
高守面露不悅,陰沉地迴應道。接着起身緊跟在高峰身後向大殿走去。
“梅子,你這是怎麼啦?”
高峰看到眼睛受傷的高梅,頓時一個箭步奔忙過去,關切地問道。
高梅躲躲閃閃地回答道:“哦,沒什麼,大表哥,不小心被樹枝劃到了而已,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高揚用眼角的餘光輕瞟了他一眼,也從鼻孔裡冷哼一聲,“哼,傷不傷關你什麼鳥事!管好你自己吧。”然而這輕輕的一瞟,讓他大吃一驚,這短短數日不見,高峰的武魂氣境竟然已經是武星二層!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得到如此神速的提升,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能量轉移,他一定接受了能量轉移,獲得了別人的修爲。
高峰突地從腰間摸出一把金槍,直指高揚,不可一世地叫囂道:“怎麼不管我事,梅子可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反倒是你成天與她粘粘乎乎的,肯定是懷了不軌之心!不過,我告訴你,沒門!你想都別想!”
高梅氣嘟嘟地跺着腳惱怒地叫道:“大表哥,請你不要這麼橫蠻無理,我纔不會嫁給你呢!”
“哦,是嗎?可是你該不會不管姨父姨母的死活了吧?對了,忘了告訴你,爲了避免蘇家遺孽存心報復,我已經把他們兩位老人家接到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了!他們也正着急着喝咱倆的喜酒呢!”
“哼,大表哥,你這樣做跟一個無賴又有什麼兩樣呢!而且,強扭的瓜不甜,這簡單的道理你應該不會不懂吧。”
“高峰,你簡直欺人太甚!我第一個不饒你!”
高揚像一頭被激怒的火牛,額上青筋暴跳,譁一聲揚起誅邪劍,直指高峰。
“哼,你以爲我會怕你嗎?你有誅邪神劍,老子也有擎天神槍!來呀!”
高峰依然沒有看出高揚的武魂氣境,但他自恃憑自己武星二層,再加上手裡的擎天槍,要拿下高揚完全不在話下。因此,也是兩眼燃火地舉起手中的金槍,直指高揚。
眼看一場不可避免的戰鬥一觸即發。
“住手!都給我住手!”
高守的聲音如洪,直撕九霄。
他怒氣衝衝地橫旦在兩兄弟中間,一手抓住高揚的誅邪劍,另一手抓住高峰的擎天槍。
“正事不幹,你們在瞎鬧什麼!是不是閒得無聊,那就都給我去鳳鳴山挖寶石去!”
“師伯!”
“師伯!”
兩兄弟雙雙耷拉下腦袋,一聲不吭。
“哎,不是師伯說你們!眼下鎮里正是百廢待興,什麼都需要人去做,你們卻倒好,在這兒窩裡鬥!這要傳出去,將是多大的笑話。如今,我們高家可是瀘沽鎮第一大家,一言一行都被廣大瀘沽人看在眼裡,記在心裡,掛在嘴邊……”
哎,看來這鎮長還真是個鍛鍊人的絕妙職位,要說這高守在沒當這鎮長前,不說是三捶打不出一個屁麼,至少也是斯文寡言。誰知道這鎮長當了沒多長時間,竟然也開始向那成天喋喋不休的高明族長長成了。
這時,他在瞧見眼睛流血不止的高梅,慌忙說道:“喲,梅子,你眼睛是雜啦!快來快來,師伯給你瞧瞧。”
“嗯,謝謝師伯。”
高梅說時,慌忙向高守靠擾過去。
“你們還不快點收手!”
高守惡狠狠地瞪了兩兄弟一眼,氣呼呼地喝道。
“你老實說來,到底是怎麼弄傷了?”
高守神色凝重地望着高梅,等待她的答話。
“這——”
高梅欲言又止,擡頭看了看高揚。
高揚環視屋子一圈,低語道:“咳,師伯,這件事事關重大,這裡爲是說話的地方。”
高守目光快速地掃過屋子一圈,接着,陰冷地說道:“嗯,那到我藥房去吧。峰兒,你也該去鳳鳴山巡視一下這個月寶石提煉的進程了。毛縣長可還等着我們的極品寶石向帝都進貢呢!”
毛縣長、極品寶石、帝都、進貢,這幾個新鮮的詞馬上讓高揚一頭霧水。他根本就不知道,蘇家遺孽向縣裡報告了鳳鳴山出產寶石的事,並將其大肆渲染,把很普通的寶石說成是古旦國的絕品……其目的就是要讓瀘沽鎮拿不出像樣的東西,然後,縣長遷怒於高家,最到達到借刀殺人的報仇大計。縣裡的血衣侍衛給瀘沽鎮送來了加緊文書,要瀘沽鎮趕煉百擔絕品寶石,作爲進貢帝都的賀禮。高守接了文書,不敢怠慢,火速提撥了剛剛在守獵行動中,機緣巧合得到擎天槍、並且武魂氣境火速提升的高峰爲副鎮長,專伺進貢寶石一事。
“是,師伯。”
高峰眼珠子溜溜地打着轉兒迴應道,心裡卻早有了其他主意。
到了高守藥房,走在最後的靈兒關好房門,接着,高揚把在陰陽師帶領下進入暗地之層的事情,簡明扼要地對高守作了說明。但他省略了來福被陰陽師奪心一事。
高守分別認真地察看了靈兒和高梅的傷勢,神色異常凝重。良久,才嘆息道:“靈兒的倒還可以姑且一試,還有一絲希望,梅子的就難了,興許還有一法,只不過——”
高守說到這裡,目光突然定格在高梅的臉上,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
高揚會意,接着先安慰了高梅幾句,又讓高守抓緊時間準備爲靈兒治傷。
高守告訴他,調製醫治靈兒傷口的藥,需要一種通體黑色的臭蟲作藥引,並告訴了他所尋之法。最後,給高揚遞過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高揚會意,先行謝過他後就帶着兩名女孩離開了。
高揚把她們的房間安頓好之後,又獨自前往高守的藥房。
“師伯,你快說吧,醫治梅子的眼睛到底有什麼方法?”
“此法,十分殘忍,但目前卻是唯一一個可以讓她重見光明的方法——”
“沒關係的,師伯,梅子的眼睛是因爲我才傷成這樣的,只要是能夠治好她的眼睛,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可以爲她去做!”
“非也,非也。”
說時,高守輕輕地閉上了眼睛。
“師伯,到底有何爲難之處?但說無防!”
“梅子的眼睛是保不住了——”
“啊——剛纔師伯明明不是說可以有非常之法讓她那隻眼睛重見光明,怎麼現在又突然說出這樣讓人傷心的話來呢!”
“必須換睛!”
“換眼?”
“嗯,沒錯,她的眼睛眼球已經壞死,換眼是唯一的方法!”
“啊,如何換法?”
“找一個陰年陰曆陰日陰時出生的女孩,以眼換眼,而且,這個女子的年齡不能超過六歲……”
高揚情緒激動地說道: “爲什麼?師伯,用我的不可以嗎?我願意把自己的一隻眼睛換給梅子!”
高守無奈地搖了搖頭,不置可否。
“豈有此理!”
躲藏在暗處的高峰篡緊兩手,恨不得馬上就飛身出來,一槍就挑了那惹禍的高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