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結束, 場內響起了青學的歡呼聲,而與此同時,我的手機鈴聲也響起。
“哦, 幸村前輩是和我在一起”
“嗯, 知道了, 馬上就回醫院, 那麼, 再見”合上手機,走到幸村身邊。
“要回去了?”他牽過我的手,有些不甘心的問道。
“嗯, 剛纔是表哥的電話,他們現在在醫院”我點點頭。
“是嗎, 那走吧”不知道什麼時候, 牽手的動作已經變得那麼自然。
“其實, 開始,你是想問我對剛剛那場比賽的看法吧?”路上, 幸村突然笑着問道。
“誒?”我愣了愣,繼而輕笑道:”嘛,其實,我想,剛纔那場比賽的兩人應該還不至於讓你放在眼裡吧, 不過, 雖然我不是特別懂網球, 但是, 那個青學的一年級還是算厲害的吧”
“呵呵, 被你看出來了?”他故意掩嘴笑了笑,雙眼折成一個彎彎的幅度, 不過,那種毫不在意的語氣卻沒添加任何掩飾,放下輕捂着嘴的手,視線看向遠處,淡淡的說道:“既然螢認爲他厲害,那我就抱上些許期待吧”
抱上些許期待…嗎?雖然這樣說着,可是,他的表情看上去沒多少說服力,算了,不管怎麼樣,至少能在他的腦海中留下一個模糊的印象。
兩人都不再講話,安靜的氣氛卻也顯得那麼溫馨,出了公園,乘巴士回到醫院,纔剛到醫院外的圍牆,就發現幾個姿勢不一的傢伙守在醫院門口,我立刻將自己的手從幸村的手裡抽了出來,他轉過頭來,帶着一絲調侃加微微不滿的笑容看着我,“在你回到球場上之前,在熟悉的人面前我們還是保持一點距離,會比較好一些”我吶吶的解釋道。
幸村看着我,微微皺了皺眉,然後將視線轉到那羣自己引以爲傲的隊友身上,“好吧”沒有任何表情,語氣的溫度也也有着難以察覺的下降,生氣了?看來是呢,可是,我真的有些不習慣,如果只是普通人還好,說不定我就不會在意那麼多,可是,幸村精市是普通人嗎?不止幸村不是普通人,連他的那些隊友也沒一個可以用普通兩個字來形容,而我,現在也還沒做好萬全的心理準備讓自己能毫無顧忌的接受這羣既普通又不普通的人,所以,在準備好之前,在相熟的人面前保持一些距離我覺得是必要的。
“別生氣,只是在他們面前這樣,好嗎?”我拉了拉他的衣袖,輕聲的解說道。
他再次轉過頭,嘴角微微揚起,妖媚的雙眼閃過一絲狡黠,我挑了挑眉頭,他又想幹嗎?
“我明白了”他輕吐出這幾個字,我不由得愣了愣,就這樣?
“部長”文太第一個看到了慢慢走近的兩人,出聲提醒了在場幾位,讓原本倚靠在牆上的幾個人立刻站直了身子,一同看向已經走到他們面前的一男一女。
“比賽已經完了嗎?怎麼樣了?”走近他們,幸村微笑着問道。
“還用說嗎”切原囂張的回答道。
“嘛,還行吧,切原用的時間比預訂的要長一分鐘”柳打開筆記本,略帶些不滿說道。
“那,預訂是時間是多久啊?”我有些好奇的問道。
“七分鐘”柳乾脆的報出了這個時間。
“整場比賽你們一共用了多長時間啊?”我再次問道。
“半個小時,具體是三十一分鐘,如果不是一定要比完五場,大概十五分鐘就好了”柳皺了皺眉,其餘人的臉上也沒有特別的開心的表情。
我不再說話,這些人,果然是怪物!
“辛苦了,大家”幸村微微一笑,溫柔的向他們道了聲辛苦。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帶着淡淡的微笑看着自家部長。
“對了, 你這個女人,怎麼可以帶着部長擅自離開醫院,你難道不知道部長身體的情況嗎?”文太突然跳到我面前,厲聲的責問道。
我微皺眉頭,小小的朝後退了一步,“我有分寸,只是散散步而已,再說,這樣整天待在醫院也不見得身體就能立刻好起來啊”我反駁道。
“強詞奪理”我的話讓文太愣了半天,最後心有不甘的冒出這個成語。
“是嗎?我知道了”我不再和他對着幹,只是露出一個淡淡的不懷好意的笑容,說了這句話。
“什麼我知道了,你知道什麼?”他有些不安的問道。
“沒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我不再理會,走到一邊,倚靠在圍牆上,比賽的事情我插不上嘴,只能在一旁默默的停着真田和柳向幸村彙報比賽的情況。
“看來切原的訓練力度還小了些呢”幸村朝切原撫媚一笑,柔聲的說道。
“太鬆懈了,切原,以後的訓練菜單在原基礎上在加一倍,柳,你來監督”真田沉聲說道。
“我知道了”柳很乾脆的接下了這個任務。
切原不敢出聲,畢竟和預訂的時間想比,自己確實超過一分鐘了,不過,這並不妨礙他用那帶着絲絲可憐的目光在自家的部長,副部長和柳蓮二三人身上掃來掃去。
“等會一起走嗎?”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我身邊,低聲的問道。
“不了,我答應幸村前輩,今天陪他的”我微微的搖了搖頭,謝絕的他的好意。
“是嗎?那好吧,幸村就拜託你了”他擡手推了推眼鏡,語氣帶着一絲請求。
“放心吧”我笑道,擡眼看了看,真田還在和幸村說着什麼,幸村笑着點了點頭,伸手撫平自己被風吹亂的髮絲,柳拿着筆記本,面無表情的對站在他身邊的切原說着今天比賽上的一些缺陷,文太的嘴裡時不時的冒出一個粉色的泡泡,同時還在和自己的搭檔聊着天,桑原有些無奈的搖頭。
“喲,兩人在聊什麼秘密話題呢?讓我也加入吧。”這個有些欠揍的聲音,不用說,當然是仁王。
“沒什麼”我和柳生異口同聲道。
仁王愣了愣,繼而笑了起來,我和柳生也相視一笑,輕風捲起落櫻,飄過我們身邊,然後飛向遠處,淡淡的花香瀰漫在周圍,這樣的溫馨的景象讓我不由得心生感動,夥伴……真好呢!
他們在醫院門口待了半個小時,回去了,然後,又剩下我和幸村兩人。
兩人都沒先開口,只是默默的看着對方,“那麼,走吧,繼續我們的約會”幸村伸出手,溫柔的再次發出要求。
“嗯”我點點頭,將自己的手交到他手上,心甘情願的跟着他走。
東京美術館?我擡頭看着這棟建築,無奈的笑了笑,看來那些資料真的很準確呢。
“怎麼了,不喜歡嗎?”見到我的這樣的笑容,幸村柔聲的問道。
我轉過頭,看着他道:“沒有不喜歡啊,只是沒想到你會選擇美術館作爲我們第一場約會的場所而已”
“呵呵,確實呢”他輕笑,然後拉着我的手走進了美術館,“正好聽說今天有個畫展,所以,想來看看,而且,你不是也會畫畫嗎?來看看也好啊”
“嗨”話落音,我們的身影已經從門口消失。
畫畫可以豐富自己的想象力和創造力,所以,一直以來,我都喜歡隨身攜帶着素描本,將自己認爲值得留下的一幕用手上的紙筆畫下來。
展館內的人很少,畢竟,這不是什麼著名畫家的畫展,但是,這樣的環境卻正合我的心意,安靜的展館內,我和幸村一幅幅的畫看過去,各種不同風格的畫作,讓我們兩人大飽眼福。
兩人在一副名爲‘風’的畫前站定。
“媽媽,我沒看到風啊,爲什麼這副畫要取名爲風呢?”一個八歲左右的小女孩在母親的帶領下也來到這副畫面前,小女孩看了看畫的名字,然後再擡頭看了看畫,非常不解的問着自己母親。
確實,這幅畫,乍眼一看根本無法看到一絲有關‘風’的痕跡,有的只是周圍一圈淡淡的嫩綠色和中間一片瑩白,僅僅只有這兩種顏色而已。
身邊的母親似乎也沒能看出這副畫所說的風在哪,神情有些尷尬的看着自己的女兒,不知道怎麼解釋。
“螢看出來了嗎?”幸村突然問道。
“你呢?”我反問。
然後兩人相視一笑,同時點了點頭,不過,能畫出這副畫的人,爲什麼不出名呢,緒方彥?真的沒聽說過呢,我有些疑惑。
“可以的話,我爲你和你的女兒解釋一下吧,阿姨”幸村禮貌的徵詢着這位母親的意見。
“啊,非常感謝”這位母親先是愣了愣,然後微微朝幸村彎了彎腰。
他蹲了下來,“這是春日輕撫的微風,周邊的淡綠色表示的是茂盛的樹枝,中間的瑩白是陽光,你可以這麼想象,春日裡,微風吹過,一縷原本被遮住的陽光在樹葉吹動的瞬間,透過葉間的縫隙,直射在站在樹下的你的身上,這就是作者通過陽光和樹葉畫出的風。”解說完畢,幸村直起身,捋了捋滑到額前遮住視線的一縷髮絲。
“原來如此”不知道什麼時候,身後竟然已經站了五六個人了,在聽了幸村的解說後,竟異口同聲的驚歎道。
我微笑着看着他,柔聲的說道:“你滿足了大部分人的好奇心呢”
“嗯,但是,可惜,你的好奇心不需要我來滿足”他再次伸出手牽着我的手,故意略帶不甘的說道。
“難道你還擔心沒機會嗎?”我輕笑道。
“是啊,以後有的是機會呢”他也笑了笑,然後無視周圍欽佩的目光,拉着我的手,離開這一陣輕撫的‘風’,邁向其他的畫作。
從東京美術館出來已經是十二點多了,溫度也比早上的時候高出一些,所以,幸村脖子上的圍巾已經被我拿了下來。
“餓了吧,找個地方吃午飯吧”他體貼的問道。
“嗯,是有些”我點點頭。
午餐最後選在一家中式料理店,我點了幾個具有代表性的中式料理,考慮到幸村對辣椒不是很感冒,所以,辣的料理我沒敢點,雖然如此,可是,這頓飯依舊吃的心滿意足。
“螢好像一向都比較喜歡中式料理,上次去你家,你做的也是中式料理吧”從餐廳出來,幸村笑問道。
“是啊,比起日式料理,我確實比較喜歡中式料理”這點我無從否認。
“說起來,螢會做料理真的很出乎我們的意料呢”他撫媚一笑,終於問出了這個壓在心底已久的問題。
“爲什麼會出乎意料呢,難道你們認爲我以前不會嗎?還是說,有誰規定,一位大小姐就不能學料理了呢?”我略待挑釁的語氣說道。
幸村愣了愣,沒再說什麼,只是帶着淡淡的笑意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