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手冢第一次看見韓尚祺的時候,就知道,這個人,他放不下!
那一年,青學順利的取得了全國大賽冠軍,風頭一時無兩,他也功成身退的升入高中,開始向着東大的分數線努力,人總會有不同的階段,而他永遠可以冷靜的面對一切,規劃一切,當然,韓尚祺是個意外。
那天,作爲班長的自己,得到一名女老師的求懇,拜託他照顧一下新轉學過來的同學,他靜靜答應了,沒說什麼,職責內的事,他一向處理得當!
韓尚祺穿着普普通通的休閒服,低着頭,長長的睫毛下一雙明澈的眼眸,彷彿被水潤過一樣,十六七歲的樣子,一張臉俊秀絕倫,那樣漂亮的孩子,讓人分不出性別,可是,偶爾擡眼,眸中淡淡的寒氣,冷冷的,讓人不敢輕易招惹。
手冢平平淡淡的介紹校園情況,即不過分熱情,又不冷淡,恰到好處的有禮,最後,韓尚祺似乎接受了他,漂亮的小臉上露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感激的向他道謝。
很有家教!這是手冢當時下的結論,同時,由於這份好感,覺得以後能照顧還是多多照顧一下。這個少年應該是很好照顧,很好脾氣的吧!
誰知道,當天下午,就出事了……
當手冢急急忙忙的趕上天台,韓尚祺一隻手掐在一個男生的脖子上,一腳還踩着一個男生,沉了一張俊臉,倨傲的低眼蔑視着地上還趴着的另一名男生……手冢忙衝過去將人拉開,三名男生竟有一人被踢的斷了一條肋骨,另兩名一個個具是鼻青臉腫,口鼻流血……
手冢叫人趕緊擡走那個傷的最重的,留下二個傷勢較輕的,正想開口問怎麼回事的時候,曾經拜託自己多多照顧他的那個女老師,高跟鞋蹬蹬蹬的衝進來,看了看學生的傷勢,回手就是一個嘴巴,韓尚祺沒躲,嘴角滲出一抹血絲,站的筆直,初初那清澈如水般的眼神如開了光的利劍,寒氣四射!
“韓尚祺!你還想不想念書?”那名老師氣急敗壞的大吼。
少年站直身子,沒動彈,任由老師指着他鼻樑大罵,罵了大約半個小時,手冢不好走開,只好站在後面聽着那名老師歇斯底里的詛咒,似乎有些過了,如此想着的他微微皺眉,正想阻止,可少年紅腫着半張臉,一一答應着,面色平平,還是那副沒什麼脾氣的樣子,大抵那個老師罵也罵夠了,最後喝令:“明天先交一份檢查上來!”轉身就走,猶自氣的一路嘮叨,憤憤不平……
若就這麼完了,到也罷了,偏偏剛纔被手冢留下的二人中的一個橫着眼,滿臉怒氣,回頭就衝着韓尚祺比了一箇中指,韓尚祺眯起眼,俊美的容顏繃起來,手冢猛然覺得不好,直覺的一拉旁邊站着的挑釁的人,終是慢了一步,韓尚祺飛起一腳,那人慘嚎一聲,佝僂了身子蹲在地上,門牙生生被踢掉一枚,血花四濺……
老師轉身,驚的呆住,拿手指着他,說不出話來……
韓尚祺面色平平,淡淡開口,“人渣,踩死都嫌髒了小爺的腳!”
手冢一時無語,不知該驚該怒,鎮定的扶起地上痛的打顫的人,鳳眼微微上挑,目光冷凝,“暴力不能解決問題!”
韓尚祺一愣,詫異的望過來,點點頭,嘴角勾起淺笑,“但卻是最解恨的,不是嗎?”
“韓尚祺!明天我就去告訴你哥哥,我教不了你!”回過神的老師一聲尖叫,直達雲霄!
韓尚祺微微白了臉,面上得意的笑容全轉成苦澀的笑。
果然,
這個週末,手冢得知那名女老師決定今天去韓尚祺家裡告狀!不知爲什麼,心裡微微有些擔心,基於班長的責任,毅然決定跟着老師過去。
韓尚祺的家住的離學校不遠,也就二三十分鐘的路程,女老師一馬當先,出軌的火車頭一樣衝上去,砰砰砰一通敲門,不到一分鐘,一陣急促腳步聲響起,門打開了,穿着家居服的男人,拿着一塊毛巾正擦着溼淋淋的頭髮,棱角分明的一張臉,極度英俊,極度陽剛,他看到門口的人一愣,很快掛起一抹應酬似的笑容,“雅子老師,怎麼有空過來?”
客氣中帶有淡淡疏離,偏女老師似乎沒聽出來,竟甩出幾滴眼淚,撲上去,扯住男人的衣服,大哭,“你趕緊的把你弟弟領回去,我教不了他,你知道那小雜種第一天到學校,就惹了無數麻煩……”她又嚎又叫,手冢尷尬的站在一邊,掩飾的推推眼鏡。
男人先是一僵,想來也沒想到這個老師這麼……這麼激動!不耐煩的神情在眉眼間一閃而過,隨後聽說自家弟弟惹了麻煩,面上一冷,扯起女老師,掛着一抹虛僞的笑,“吶~老師見諒,我弟弟給您添麻煩,實在抱歉,不過我昨晚纔到家,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呢!”
“尚禹,我早告訴你,沒事收養那個小雜種幹什麼,除了闖禍惹麻煩,還會幹什麼,你偏不聽我的……看看……”女老師一口一個小雜種,添油加醋的敘述一番事情經過,滿臉鄙視憤憤之色,手冢聽着,漸漸皺起眉毛,忍不住開口:“老師,那是你的學生!”
“那是我弟弟!”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同樣帶有濃濃的不悅,女老師一怔,勉強扯了扯嘴角,“恩~是我太激動了!可是……”她繼續數說韓尚祺的打架舉動。
叫尚禹的男子整張臉慢慢板起來,眼中冒起火,目光漸漸銳利,面上還掛着笑容,眼裡卻冷的跟冰一樣,貌似平靜的聽着女老師喋喋不休的敘述……
手冢隱隱覺得周圍空氣似乎漸漸凝滯,竟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女老師似乎也有察覺,漸漸停了話語,囁喏幾句,強笑着說:“那個~我今天先走了……”
尚禹面上帶笑,眸光冷冷的點頭,有禮的開口:“恩,大體情況我都瞭解了,回頭我會教育他的,勞駕您跑一趟了!”
女老師臉上笑開一朵花似的,開開心心的說:“不麻煩,不麻煩,我們倆的關係還計較這個幹什麼,有空記得找我啊!”說到這裡,臉頰飛上一抹緋紅,竟似少女懷春。
尚禹依舊不動聲色的答應着,卻在望向手冢的時候,眼裡有了一抹暖意,點點頭,轉身關門。
手冢皺眉看着那名傻站在那,明顯還在花癡中的女老師,覺得今天來這裡實在是個錯誤!心下煩悶,也不欲搭理女老師,率先離開。
走了幾步,回頭,有些遲疑,腦海裡的少年長長睫毛垂下,一雙眼明澈見底,心裡有些放不下,莫名的有些慌張,覺得這種情緒實在奇怪,不理智到極點了,晃晃腦袋,擡腳……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接起,竟是不二約大家去河村家的壽司店聚一聚,想想最近好久不見這幫夥伴,是有些想念,於是,終還是轉道,去了河村家。
韓尚祺其實一直在樓上聽着,看着哥哥臉色越來越難看,覺得小腿肚發顫,一張俊臉白裡發青,他打小兒性子倔強,又是私生子,早就養成一副油鹽不進的脾氣,偏就怕這個哥哥,怕的要死,後脊樑一陣陣發麻,連女老師一口一個小雜種都沒有入心,畢竟,髒話自己聽的還少嗎?如今,只是不斷尋思,如何讓哥哥放自己一回……
果然,女老師一走,韓尚禹坐在客廳沙發上,淡淡擡頭,兩兄弟目光對視,他慢條斯理的平平說了一句:“韓尚祺,你有什麼要說的嗎?”
韓尚祺驚的面白如紙,他知道哥哥貌似一副溫和樣子,實則脾氣暴躁,若是噼裡啪啦的罵上一頓,這事,就算完了,越是溫和,越是一副沒脾氣的樣子,一會兒子,越是打的狠!
他忙下了樓梯,曲了膝,跪在尚禹跟前,放軟了聲音,長長睫毛帶着一絲水珠輕輕顫着,哀求着說:“哥哥,我錯了,我知道錯了……”
韓尚禹本是冷着臉,半點笑容不見,此時聽他認錯,似笑非笑的冷冷開口,“錯了,你有什麼錯?我怎麼不知道?”
韓尚祺委委屈屈的,怯怯開口:“我……我不該打架!”
“打架?”韓尚禹冷笑,“打架也不是什麼不好的事,給你哥哥我一個合理的理由,你就算殺了人,我也給你擔着,韓家男兒豈有不會打架的孬種!我只問你一句,爲什麼打架?”
韓尚祺一時語塞,淚珠在眼眶打轉,只是不語。
“本事了啊!不分秦紅皁白傷害無辜的人,這就是你練武幾年學到的嗎?”韓尚禹見他不答,以爲他是無言以對,頓時大怒。
“他們纔不是無辜的人!”韓尚祺忍不住激烈的頂了一句。
“那麼~爲什麼?說啊!給我個理由!說啊!”韓尚禹低沉着聲音,含着絲絲危險的意味的說着。
韓尚祺咬住下脣,一雙眼泫然欲泣,卻一句話辯不出來,一雙水潤的大眼滿滿的都是委屈……
手冢看着熱熱鬧鬧的昔日夥伴,心思卻怎麼也無法集中,晃在腦中的都是那雙明明低垂着很明澈溫順的眼,打起架時卻是那樣的桀驁……
“吶~手冢有心事嗎?”不二眉眼彎彎的走過來問。
“誒~部長有心事喵~!告訴我,告訴我吧!”英二蹦過來,撲上不二的背,眨巴着眼看。
“切!mada mada dane!”越前龍馬壓低帽檐,貓眼卻斜過去,偷眼看手冢的臉色。
“抱歉!我有事先走一步!”亂哄哄的問話,手冢不欲回答,決定還是聽從心的意思,回頭再看一眼。
“誒誒~部長!怎麼可以這樣!不好喲~!”豎着手指搖了搖的桃城,開朗的笑着。
“嘶!白癡!”海棠一臉兇相的嘲笑着!
“蝮蛇,想打一架嗎?”怒目的桃城轉頭和海棠開始無意義的吵架。
偏偏手冢本就在煩打架的事,一聽,頓時冷了一張臉,眸光在桃城海棠身上打轉,嚇的兩人一哆嗦,才淡淡開口:“桃城海棠,每人繞壽司店跑30圈!”
“不會吧!部長!”桃城慘叫。
“嘶!”
“笨蛋學長,還mada mada dane!!”
“哎呀呀,手冢真的有心事呢!”
“不二50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