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子學長……
“噗。”
這個稱呼成功讓少年笑了出聲。
“這個稱呼還真是有意思。”他扯了扯自己的小辮子,挑起一邊的眉毛,狀似不解地問,“不過,小學妹,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先前誤導我認錯人的難道不是學長嗎?”千葉桃子直直注視着他,用上了一個反問的句式。
“哎喂,小學妹,我真的沒騙你。我們部長的確總是把外套當作披風披在肩上,這是網球部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少年聳了聳肩,又嘆了口氣,“爲什麼我難得說了一回實話,反而沒人相信?因爲實話實說,我還被部長加了跑步100圈和揮拍200次的訓練量……是吧,搭檔?”
他說着,隨意將手搭到旁邊那個人的肩上。
這時候,千葉桃子和鬆井理繪才注意到少年的身後其實還跟着一個人,一個紫發少年。
他身穿着同樣款式的土黃色運動服,戴着一副不透光的眼鏡,整個人看起來溫文雅爾、舉止莊嚴。
“柳生學長?”千葉桃子略微有些驚訝出聲。這位紫發少年,正是在入學初邀請她加入學生會的學生會會長柳生比呂士,立海大赫赫有名的紳士。
只不過,爲什麼向來正經的柳生學長會跟那個看起來像不良少年的學長走在一起?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千葉學妹。”柳生比呂士禮貌地朝千葉桃子頷首致意,然後面無表情地瞥了銀髮少年一眼,“這傢伙是二年b班的仁王雅治,我爲他的惡作劇向你道歉。”
“喂喂,搭檔,好歹給我留幾分面子吧?”仁王雅治“一臉你果然不靠譜”的誇張表情,順勢整個人斜靠到他的身上,綠眸半眯,好奇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動,“不過,搭檔,你們認識?”
柳生比呂士推了一下眼鏡,簡潔地回答:“我曾經邀請千葉學妹加入學生會。”
“只是這樣?”
微微上調的語調顯出一絲戲謔,明顯不相信柳生比呂士的話。仁王雅治一臉促狹的笑容,半開玩笑道:“搭檔,難道你邀請小學妹進學生會……”
嗅到八卦味道的鬆井理繪連忙豎起了耳朵。
“不會是因爲你對小學妹有意思吧?你就不怕部長……”
話未說完,就被鬆井理繪的一聲驚呼打斷:“什麼?難道劈了幸村學長腿的人其、其實是柳生學長?!”
桃子:“……”
柳生:“……”
“……噗!”仁王雅治忍不住噴笑出聲,然後一發不可收拾,他扶着柳生的肩膀笑得七顛八倒,完全忽略了陷入了半石化狀態的搭檔。
“理繪,不要亂說啦!”
被仁王的笑聲喚回了思緒,千葉桃子做了一個不忍直視的表情,趕緊拉過鬆井理繪朝柳生比呂士彎腰道歉。
“柳生學生,很抱歉,請不要聽理繪胡說八道。”
柳生比呂士推眼鏡的動作僵了一下,停頓了幾秒,他的手收握成拳抵到嘴邊,輕咳了一聲:“沒關係。”
“真的非常抱歉。”千葉桃子再次道歉,頓了一下,她轉向了仁王雅治,也朝他鞠了一個躬,“還有,仁王學長,無論如何,我都要感謝你今天給我提供的幫助。只是,說謊的確不是什麼好的習慣……”
仁王雅治微微擡眸,眼底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訝然,不過很快,他的嘴角再次挑起一抹慵懶隨意的笑容。
“難道學妹想說,說謊鼻子會變長嗎?”他的聲音懶洋洋的,透着幾分漫不經心。
千葉桃子一臉認真的表情:“不,相對於說謊鼻子會變長這個說法,我更傾向於說謊會被鬼抓走的說法。”
“鬼?”仁王挑眉。
她眨了眨眼睛,毫不心虛地順着他的話說了下去:“就是那種全身黑色,披散着白色的頭髮,長着尖尖的長牙齒,一臉猙獰……”
“啊,還有這種說法?不過,這種說法好像比鼻子變長更加不靠譜吧?對吧,搭檔……”仁王雅治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一手搭在柳生的肩上,“嗯?搭檔?”
以往這個時候,柳生比呂士總會毫不留情地拍掉他的手,可是現在對方卻沒有給他任何的迴應。
察覺到不對勁的仁王下意識轉身去看查自家搭檔的情況
“搭檔?”伸出一根手指試探地在他眼前晃了晃,依舊沒有任何反應,就像是失去了意識一樣。
……唔,他好像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想不到原來搭檔你還怕鬼啊,噗哩~”
“學長,天很晚了,我們先告辭了。”
趁着仁王和柳生還在“竊竊私語”的空隙,千葉桃子趕緊拉着還在發呆的鬆井理繪離開。
“等等啊,桃子,你說的那個什麼鬼是怎麼回事?”等到鬆井理繪反應過來的時候,千葉桃子已經帶着她走出了校門。
“我編來嚇唬他的。”想到仁王雅治剛剛的反應,千葉桃子不由挫敗地嘆了一口氣,“只不過,好像失敗了啊。”
然而千葉桃子等人不知道的是,幾乎同時,從網球場出來的三個人恰好將剛剛那一幕盡收眼底。
幸村精市看着不遠處的幾人,嘴角的笑容漸漸加深:“事情似乎變得越來越有趣了呢。”
可是,“有趣”這個詞從他的嘴裡冒出,是多麼的令人驚悚。
一瞬間,柳蓮二似乎看見幸村的背後綻開了大朵的黑色百合花。
“幸村,你是不是生氣了?”
好幾次想要問出口,但是最後,他還是默默地將這句話咽回到肚子裡。
“仁王最近真是太鬆懈了!”真田弦一郎則是直接黑了臉。
柳蓮二向仁王和柳生的方向投去一個憐憫的眼神,然後攤開手中的本子:“從明天開始,仁王和柳生的訓練加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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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不覺得,那個女生看起來很眼熟?”
“啊,她不就是那個……”
“就是她,那個當衆說要跟幸村學長……”
告別了鬆井理繪,千葉桃子無視掉周圍怪異的目光,像往常一樣登上了回家的公共汽車。
社團活動結束後,學生們相繼離開學校,所以在汽車上遇到同校的學生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情。
千葉桃子淡定地挑了一個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忽略車上刻意壓低的議論聲,將視線投向窗外。
只不過……
在臨下車的時候,千葉桃子忍不住回頭往最後排靠窗的位置看了一眼——那個正靠在窗邊呼呼大睡、頭髮像海帶一樣捲曲的黑髮少年,不正是在網球場被她錯認成幸村精市的切原赤也嗎?
再過一個站,這車就要開出神奈川了,他爲什麼不下車?
但千葉桃子並沒有多想,她只是望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在司機催促的眼神中下了車。
天色漸暗,街邊的路燈已經亮起,昏昏黃黃,爲四周朦朧上一層溫暖的橘黃色。
千葉桃子走到自家門前,熟絡地將鑰匙插`進鎖孔,轉動鑰匙打開了門。
“我回來——”
然而話未說完,只聽見“砰——”的一聲,什麼東西被擊中的聲音。
一隻剛做完拋物線運動的黃色小球被反彈出去,在地面上滾了幾圈後才停下來。
被砸得頭暈眼花的千葉桃子後退了幾步跌坐到地上,她晃了晃腦袋,捂着被砸中的額頭,惱怒地對着網球飛來的方向喊道:“治也,說了多少次,不要在家裡亂扔網球!”
千葉治也,現年10歲,現神奈川第一小學校五年級生,成績優秀卻有着讓人頭疼的性格。對於千葉桃子來說,他真是一個麻煩的弟弟。
追逐着網球出來的千葉治也猛地剎住了腳步,他愣了一下,緊接着心虛地移開了視線:“哎呀,桃子你回來了?”
“什麼桃子,要叫姐姐!還有,不是跟你說過,不能在屋裡打網球嗎?”
千葉治也朝千葉桃子做了一個鬼臉,然後擡起下巴,神氣十足地說:“纔不要,網球的樂趣,像桃子你這種運動白癡是不會懂的。”
千葉桃子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也懶得跟他爭辯,抓起書包從地上站了起來,越過千葉治也往屋裡走去。
千葉家雖然不是什麼大富之家,但卻也家境殷實。父親千葉英樹是大學物理系教授,母親千葉真理則是全職的家庭主婦,加上千葉桃子和弟弟千葉治也——這樣的組成十分普通,但總體而言,這是一個簡單而幸福的家庭。
“桃子,你回來了。快洗手來吃飯吧,今天做了你最喜歡的烤鰻魚。”千葉真理擺放手中的碗筷,對剛進門的千葉桃子招呼道,然後轉頭看向千葉治也,溫柔淺笑。
“還有治也,身爲男子漢,可不能把東西隨地亂扔哦,趕緊把地上的東西收拾好吧……對了。”她停頓了一下,臉上的笑容依舊溫柔親切,“我今天按照網上的教程,嘗試熬了一鍋新品種的海鮮湯,治也要試試嗎?”
背後倏地升起一股寒意,千葉治也有些驚恐地後退了一步:”等、等等,真理大美人,那什麼海鮮湯就不用了,我我我馬上把東西收拾好!";不等幹葉真地奔進了裡屋。理接話,他已經急急彎下腰,將地上的網球拍和網球撿起,手忙腳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