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的光芒已經升至夜空的最高處。
在別墅中最大的那間房裡,圍坐着一堆人。燈沒有開。
“有一間封閉的房間沒有窗,一共有四個牆角,裡面有三個人。這三個人每人各站一個牆角。然後,從門這邊牆角的第一個人起,都走到他前面的牆角去拍他的肩。一切都很正常的進行,最後,最後牆角的那個人往前進,竟然也拍到一個人的肩。”葉揚頓了頓,“那時的房間一片黑暗。”
“咦?那不就是多出一個人麼?”單細胞的動物果然可愛。切原聽得很認真。
“對啊,就是多出一個人。”葉揚拼命點頭。
“哇——鬼啊——”桃城第一個叫出來。
“嘶——”
“呵呵,原來鬧鬼啊。”
“葉葉你不要嚇我。”
葉揚一臉無辜地看着他們,這個又不能怪她,是他們說先講鬼故事,然後有了氣氛再抽鬼牌的。
突然有一隻手搭上了葉揚的背,葉揚嚇得尖叫一聲,躥出老遠,“啊——鬼啊——”也不管眼前是什麼,反正沒得出房門,她抓住一樣軟軟地就抱。眼睛緊緊閉着,睜都不睜一下。
“沒事,他們嚇你呢。”
葉揚都將這個人的衣服捏皺了,還不肯鬆手。
跡部的眼睛眯了眯,“開燈。”
葉揚小心翼翼地睜開半隻眼,見沒事,便呼出口氣,安下心來,鬆開手,拍拍自己的心口,“嚇死我了。”
“說了是他們嚇你的吧。”
葉揚仰起頭,驚了一跳,急急忙忙地說,“那個,剛剛我不是故意的,不好意思,你不要放在心上。”說完就象只受了驚的小鹿躥回到冰帝那堆。
幸村看看她,他有那麼可怕麼?逃得那麼快。
平穩了下心情,然後裝出一幅很兇的樣子,“剛剛誰暗算我的?侑士?”
“喂,怎麼就懷疑我?他們呢?”
葉揚上下打量他說,“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你最可疑。”
“你——”
“當然還有不二比你更可疑。”葉揚話峰一轉,瞥向一旁笑臉的不二。
不二面不改色,“怎麼又懷疑到我了呢?”
“還好我沒心臟病,不然就被你們弄死了。”脣角微微上翹,“好了,我們準備抽鬼牌吧。”葉揚坐直起身,“先說好哦,如果輸了的話,現在是貼紙條,紙條被貼的最多的那個人明天的訓練量要加倍。”
“如果葉葉輸了,或者宮崎,八神輸了呢?”
“不可能!”葉揚馬上否定,“如果,如果真的輸了,那我明天也參加你們的訓練。她們兩個輸了嘛——”葉揚看看她們,“就算我輸吧!”
“好啊。“不二笑的格外燦爛。但在葉揚眼裡看來卻是分外奸詐。她向上翻了個白眼,阿門,願天保佑她!
其實抽鬼牌對於腹黑極品的小熊也是很公平的,所以,當第一局不二輸掉的時候,葉揚那個心裡美得啊,樂呵樂呵的把第一張紙條貼到了不二的右臉頰上。
“繼續!”
……
“啊,不要貼了,沒地方貼了啦。”葉揚邊抱怨邊站起身東躲西躲的。該死的,自己逞什麼能,可是宮崎跟八神也太會輸了吧?那個把她鬱悶的。
“好了,明天我乖乖參加集訓就是了,我們不來了。”葉揚攤倒在忍足的肩上,不行了,累死她了。
像慈郎聞太之類純粹是來吃東西的,早就趴下了。而手冢真田之類的壓根沒什麼興趣的也早回房了。葉揚也忍不住打了好幾個哈欠。
“嗯,離晨訓還有幾個小時,都去休息吧。”跡部說完帶頭出了房門。
葉揚早已經自動地爬到了牀上躺好,沾枕即睡。
卻不知道,有雙溫暖的大手爲她拉好了被子。在月光下飄揚的是優雅的藍髮。
太陽當空照,葉揚精神萎靡地被拉在集訓隊伍裡。
乾說的什麼跑圈不合格的人要喝乾汁的計劃,竟然得到大多數人的認可。而且,葉揚還不被放低要求。這讓她就要抓狂了。
“我能不能不要喝啊?”葉揚瞪着乾親自送到她面前的那一大杯噁心兮兮的東西,咽咽口水。
鏡片一閃,“不行。”
“那我找人代喝行不行?”葉揚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如果你覺得有人肯的話。”
葉揚本來低垂下去的頭“嚯”地擡起,眼睛裡閃着光尋找着不二。
“不二,看在昨天你嚇我的份上,幫我喝好不好?”
不二週助眯眯眼,“雖然這個蠻好喝的,可是我更喜歡看別人痛苦的喝。”
早猜到了啦!葉揚欲哭無淚,真是應驗了那句古話,自作孽不可活。認命的看着乾笑得比不二更陰險的樣子,她把杯子湊到嘴邊,小小嚐了一口,然後舔舔脣,仔細回味了下,再嗅了嗅,然後“咕咚咕咚”把它給喝掉了。
在把杯子還給乾的時候說,“那個,這個也沒有想象中那麼恐怖嘛,味道還好。應該是對身體好的吧?”
“不可思議,除了不二以外第二人,好數據。回去要好好改善味道。”乾在筆記本上奮筆疾書。
葉揚在他沒有看到的角度,塞了顆糖到嘴巴了。哼,不二不幫她就不喝,讓乾好好調整下味道,讓你也喝不下去!
“葉葉,你發什麼呆?”跡部一個爆慄敲到她的腦袋上。
“嗚,好痛,幹嘛老打我頭?過分!會笨的會矮的!”
“你本來就不聰明,也不高,別跟本大爺叫苦,自己昨天那麼興奮。”
葉揚忍了忍,“是啦是啦,切!”然後掉頭就走。
“去哪?”
回了他一個大大的鬼臉,“我找人打球去。”
“葉葉——”慈郎耳朵靈敏得很,“你還欠我一場比賽的。”
葉揚一愣,“有嗎?”什麼時候的事?
慈郎的臉挎了下來,“當然有啊。”
“嗨嗨,現在就還給你。我去拿拍子。”葉揚跑回房間拿她的網球包。
“啊——”尖銳的女聲極具穿透力的刺破了訓練場上的每個人的耳膜。
場上的冰帝衆人不假思索的衝進別墅。完全沒有注意到青學與立海大衆人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們的背影。
“葉葉——”跡部第一個拉開葉揚房間的門,然後一股巨大的衝勁直撲他懷裡。
跡部皺起眉看了看房間,沒什麼不對啊,低頭問她,“怎麼了?”
葉揚說話的聲音都發抖了,“有,有,有蟲,嚇死我了,媽媽咪呀!”她握緊跡部手臂的右手也抖個不停。
跡部啞然失笑,“就是因爲這個你才叫的?”
葉揚從他懷裡擡起頭,蹭到他的身後,哭喪着臉,“廢話!這間房我不要住了,有蟲!”
“哪裡有蟲?”
“以下克上!”日吉的聲音也傳到葉揚耳邊。
葉揚帶着哭音說,“克什麼克!物種都不一樣,怎麼克。就算能克,那它是下,我是上,我被它克得死死的!你也是,沒事老把以下克上掛在嘴邊,遲早有一天要被你剋死!”然後點點跡部的後背,再指指牆,“看到沒?那麼大一個蟲!”
向日蹦噠過去,盯着牆看了老半天,“葉葉,你不會指的是這個小成這樣的蟲吧?”
“什麼叫小成這樣?”葉揚連頭也沒有從躋部身後伸出來,但還是反駁回去。
“好了,不住就不住吧。”跡部撫着眼角下的淚痣,“都下去訓練。”
“哎,等等,跡部幫我把裡面的網球包拿出來。”葉揚縮到離房間很遠的地方說。
突然耳邊不遠處有人輕聲說道,“蟑螂!”
在其餘人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葉揚早就跑得沒了影。只留下幾人極沒形象的在大笑。
待到葉揚衝到外面的時候,停下來大口大口喘氣。
“怎麼了?跑成這樣?”幸村促起他漂亮的眉。
“沒,沒什麼。”葉揚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我做熱身,等下打場比賽。”原諒她吧,她也沒說謊啊,她確實是要跟慈郎比一局的。不過蟲這件事,跡部他們笑笑就好。省得丟人丟到南極去了。
“葉葉要跟誰比賽?”
“額,慈郎啊。”葉揚聳肩一笑,指指幸村身後,“你親愛的副部長正用哀怨的眼神瞪着我呢!去訓練吧。他們都很依賴你。”
轉過頭,葉揚就看到不二跟乾湊到一起,在嘀咕什麼。她一陣寒冷。
“喏,你的網球包。”忍足帶着她的網球包走了下來。
“他們是不是笑瘋掉了都不肯下來了?”葉揚危險地瞪着那幢樓。
“沒有啊。”忍足自己也差點把持不住,當場笑翻出來。
葉揚很不爽地說,“叫慈郎快點,過時不侯!”
“一局制,水無VS芥川,水無發球。”
此話一出,觀戰的立海大的幾人開始討論開了。
“水無?”
“原來她也姓水無?”
“那她不是水無的女朋友?”
幸村皺眉看向他們,“你們在說什麼?”
“水無滄漠,仁王他們班的。經由仁王多次勸導,一直不願加入網球部。”
仁王無奈地說,“我一直以爲葉葉是水無的女朋友。原來不是啊,那就是他妹妹嘍。嗯——”他摸摸自己的下巴,看來他也是很有機會的嘛。
場上的葉揚根本沒有聽到他們的話,不然就要衝過來了。她明明比小漠大,別人老說她是他妹妹。
一個漂亮的挑高球吊向芥川的後場死角。率先保住自己的發球局。
慈郎其實也算是天才型選手,平時能睡就睡。葉揚經常想,如果他有類似於海堂的認真努力付出,慈郎也會是個強敵了。
總喜歡在出乎意料的地方突然回擊球,然後興奮地喊兩聲。每次被他打亂節奏以後,葉揚總要花時間不被他的節奏帶過去。好累人的。
上網又是上網!
葉揚一直把球吊到他的後場,抑制他上網。開玩笑,讓他上網攔截,她還有活路麼?
“慈郎又有進步。”忍足推了推眼睛,站在跡部的身旁。
“嗯,不過,葉葉的壓制也很有成效,如果慈郎不加強後場球,恐怕會很麻煩。”跡部盯着場上形式,“你看,葉葉每次洞察到慈郎要上網就打他後場反手薄弱的地方。”
高高的挑高球,葉揚仰頭看了看,果斷地起跳,擺出一副要扣殺的樣子,眼睛的餘角瞄到了慈郎在防備她打扣殺,聰明地在半空壓低身體,打了一個前場網前的削球。
“啊!”慈郎不服氣地跺了跺腳。
葉揚笑眯眯地看看他。嗯,果然現在心情好很多。
“比賽結束,6—3,芥川獲勝。”
“葉葉!爲什麼後面放水?”慈郎打不過癮,抱怨。
葉揚輕巧一笑,“這個啊,我高興放水就放水嘍。”
“跡部少爺,午飯已經準備好了。”女僕很有禮貌的出現提醒。
“嗯,休息吧。”跡部看到葉揚從內場出來,扔了條毛巾蓋到她的頭上。
葉揚奇異地看着他,“跡部大爺今天很反常啊,幫我拿毛巾?”
“啊嗯,有意見麼?就算是你給慈郎放水的謝禮好了。”
“哦,那我就勉爲其難地接受吧。”葉揚看着跡部漸漸沉下去的臉,如鈴聲般的笑聲從她口中傳出,飄蕩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