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國際機場
來來往往的機場滿是歸來或者離去的人羣。每個人都是平凡的一員,不會有誰去專門留意誰。只是,一個坐在輪椅上戴着黑色鴨舌帽低着頭的女孩格外的引人注意。誰也不知道她長什麼樣,只看到空中小姐推着輪椅走向出口處。
“母親,小央來了。”一個戴着眼鏡看起來極爲紳士的男生對着身邊的貴婦說。
“恩。走吧,比呂士,我們去接小央。”說着就向前走去。沒錯,這個非常紳士的少年就是柳生比呂士,王者立海大的網球部正選。
“我們是柳生央的親人。”貴婦對着推輪椅的空姐溫和卻疏遠的開口道。
“您就是柳生小姐的親人,請問您是?”空姐戴着公式化的笑容,但心裡卻是很喜歡這個安靜過頭得小女孩。只是這孩子好像有點自閉呢。
“我是柳生加代,小央的嬸嬸。小央,小嬸嬸來接你回家。”說着婦人向坐在輪椅上的女孩輕聲的打招呼,可是女孩似乎對外界的一切都不知道,依舊低着頭。一時氣氛有點尷尬。
“小央,我是比呂士哥哥。小央還記得哥哥嗎?”柳生比呂士看着坐在輪椅上的妹妹,眼裡滿是擔憂。他已經知道了伯父一家的事情。自從那件事後,聽說小央就一直拒絕和外界的接觸。不再說話,不再笑了。好像一個木偶一般,麻木的活着。看着母親無奈而有些傷感的眼神,他只好試試也不知道能不能激起這個曾經相處過一段時間的小堂妹的反應。
“比……比呂士……哥哥?”在幾人不再抱有女孩會迴應的想法時,一個微弱的聲音響起。
“小央,你?”柳生有些不確定的蹲下看着小央,“是,我是比呂士哥哥。”在看到小央一剎那的猶豫時,柳生立刻反應過來,馬上回應。
“比呂士哥哥。”也許是很久沒講話的緣故,女孩的聲音有些嘶啞。
“小央,不舒服嗎?”
“沒有。”
說完這兩個字後的小央就再也不講話了,只是拉着柳生的衣角。柳生加代和空姐都感到很驚訝,尤其是柳生加代。不是說小央對於外界的一切都沒有反應了嗎?看現在的樣子是不是再恢復了?想到這柳生加代很高興。雖然不是看着小央長大的,但是大人們的聯繫讓她知道小央是一個非常乖巧和優秀的孩子。可是卻發生了這樣的不幸,是上天看不慣她的優秀嗎?
至於柳生在聽到妹妹叫自己時,已經很高興了。雖然相處的時間不長,可是對於這個堂妹卻從來沒有少聽說過關於她的事。知道她彈的一手好鋼琴,是學生會主席,成績優異等等。可是看着現在的她真的一點也感覺不到聽說的優秀。被拉着的衣角雖然和紳士形象很不符合,但是既然能給她帶來安全感,能讓她慢慢的走出自己的世界,這形象也就不算什麼了。
“小央,跟哥哥回家好嗎?”柳生生怕嚇到眼前的小女孩。小心翼翼的開口,同時不停的觀察她的表情。
而此時的柳生加代看到侄女的樣子,雖然還是有些自閉但也比總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好多了。雖然侄女不對她這個小嬸嬸一點反應也沒有讓人很泄氣,可是有比呂士也是可以的。
“回家?好。”柳生央乖巧的回答道。一心只是依賴這個堂哥,其他的都沒有注意到。其實剛纔聽到“柳生”“比呂士”幾個字樣的時候,小央就有些震動,這個名字格外的熟悉,是網王呢。可是這個柳生和那個柳生是不是一個人呢?在她確定之前她不由自主的抓住了柳生的衣角,等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而且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是有個聲音再說,是的,他就是你想的那個人。但是小央不敢表示太多,畢竟現在還是一個有輕微自閉症的患者。
對於知道自己在網王的世界,柳生央,也就是慕容央覺得很驚訝。只是一場車禍罷了怎麼會這樣。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一個陌生的環境裡了,而且原主的遭遇真的還蠻悽慘,在這樣的情況下她纔會出現。慕容央本來是一個活潑開朗的人,可是在經歷了一些事以後也把這些曾經的天真沉澱下來,變得沉默、寡言。身邊的朋友都說這是成熟了,爸爸媽媽說小央這是長大了。可是沒有人知道這樣的形象是她花費了多大的代價換來的。蕭邢、蕭邢,這個名字已經刻在了慕容央的骨頭裡。在纔來這個世界的時候,看着突然變小的身體,看着陌生的人羣,接收不屬於自己的記憶,一切的一切差點讓慕容央崩潰,可是在知道原主本身患有輕微自閉症的時候,慕容央才稍稍放下心來,這樣即使有變化也沒人知道,這樣不需要改變太多,這樣就這樣、沒人知道她是慕容央或者說是柳生央。想到這,慕容央就一直保持着自閉症患者該有的樣子,不多不少,沒有讓任何人懷疑。
可是在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網王的時候,慕容央極爲的想要康復,這樣就可以去看冰殿、女王、女神……前世對他們的喜歡即使是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依然不曾改變。這個柳生也就是“紳士”是自己的哥哥吧。這樣的安排,到底有什麼目的?是爲了重新來過,還是爲了補償她?沒人知道。但是慕容央,還是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抓着柳生衣角的手更加緊了。
而柳生感受到來妹妹的力量,不知道是怎麼了。有些奇怪,小央怎麼了?
“小央,不舒服嗎?”柳生擔心妹妹是水土不服。現在的小央可是不能在受到任何傷害了,她的身體如果再次受到傷害,不知道還能不能治好。剛纔爸爸發信息過來說,現在小央的身體機能相當的脆弱,不能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不然對小央而言非常危險。而且小央還患有嚴重的哮喘,一切的一切只能說明小央的虛弱。
“沒事,哥哥。”慕容央怏怏的回答道,她也知道現在這具身體相當的虛弱,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這麼脆弱的身體。慕容央非常懷疑原主原來是怎麼活的。
“不舒服說出來。”柳生給慕容央蓋好毯子,免得她受涼。
“恩。”說着,小央就靠在柳生的肩上閉上了眼鏡。
坐在副駕駛座上的柳生加代非常非常的糾結,這是她含辛茹苦、十月懷胎生下來的兒子嗎?爲什麼,爲什麼兒子對她從來沒有這麼體貼過?還有,還有,這是自家那個患有自閉症的侄女嗎?爲什麼,爲什麼對自家兒子如此依賴,對自己卻如此冷漠?她可是嬸嬸啊、小嬸嬸啊!小央爲什麼這麼冷漠?柳生加代坐在前面咬手帕,非常想不通現在的情形。她想象中的畫面全部破滅。
不過,看到侄女能夠一點點的接觸外面的世界,這點小事她就不再糾結了,大不了等她康復了雙倍討回來。可是就現在的情況而言,小央只對兒子那麼友善,也不知道自家可憐的侄女什麼時候能夠康復。想到這,柳生加代又禁不住想落淚。
柳生媽媽的一切表情都被柳生家司機看在眼裡,可憐的司機大叔的小心肝那是一乍一乍的,他非常非常的想說:我說,夫人,您能不能有點形象。因爲現在的您實在是可怕,那臉色變得,跟調色盤似地。可是柳生媽媽不知道,也不會知道。所以司機大叔只能腹愎。
坐在後面的柳生不是沒看見自家母親不斷變換的神色,可是看着睡在自己肩上的小央,他小心翼翼的調整姿勢希望她睡得更舒服一些,現在還是小央比較重要。
於是我們可憐的柳生媽媽杯具了,兒子不愛,侄女不疼,連司機大叔也不能理解她。於是我們可憐的柳生媽媽淚奔了。
可是睡着的小央,對與這一切一點也不知情。依舊沉浸在自己的夢裡,那倍感無力而絕望的夢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