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冢捏着碎掉的茶杯,愣愣的對着冰冷的電腦看着那上面那句試探的話已經很久了。他不明白雅雅到底什麼意思,爲什麼會突然問這種問題。雖然雅雅之前也會拉着他問一些稀奇古怪又沒有意義的問題,然而當她在前面鋪墊很多後突然問的一個與之前沒什麼關係的問題時,那麼就真的有些特別的意義了,他很瞭解她。
果然嗎,雅雅?從一開始我就知道我們的不同,爺爺和我的擔心終究要成真了嗎?請你一定回來好嗎?在我計劃好一切的時候,你突然說你不想陪我走下去了……那樣真的很殘忍。
“你在做什麼?!”伊蘭卡幾乎以爲自己走錯了房間,那個滿眼不安絕望兩手鮮血的人真的是她認識手冢嗎?不,他不是。她認識的手冢不會露出如此痛苦無助的表情,不會那麼不珍惜自己的一雙手,不會……
可是,他就是手冢,她比誰都清楚,只是現在她更想知道到底是誰讓他如此痛苦。
擡手奪過他手裡揀起的玻璃碎片,丟到一邊的垃圾桶裡,連忙找來酒精和紗布爲他簡單處理了傷口包紮好。所幸傷口不深,醫院裡不缺酒精和紗布,而只要是學網球到他們這個年齡的,多少都會些簡單的包紮和處理傷口的問題。
“謝謝!”說出這句話的手冢已經恢復了清冷的表情,連眼神裡都不再有一絲剛纔的情緒,清清冷冷的,比平時更讓人覺得寒冷。
“跟我客氣什麼?”伊蘭卡瞟了他一眼,看向他剛剛一直盯着的電腦,那上面的頁面停留在了聊天的那一欄,聊天內容全是日文,她看不懂,然而她就是知道,手冢的失常絕對跟那個聊天內容有關。
“還有事嗎?”手冢站起身,有趕人的意思。
伊蘭卡知道,這是自己的機會,或許將是唯一一次機會,她不能錯過。厚着臉皮上去拉他:“我帶你去看看這裡的海好不好?”
手冢清清冷冷的掃了她一眼,掙開她的手,又坐了回去。
伊蘭卡咬牙,沒辦法,只能忍。
手冢低着頭,望着自己的雙手,表情中帶着些茫然無措。原來真的很疼,那個時候的雅雅是怎麼忍過來的呢?十指連心啊!她竟然用受傷的手戰勝了來青學挑釁的鬆井凌雨,還傻乎乎的爲他按摩……
攤開雙手,他甚至能夠想象那雙小手拳縮在自己掌心的模樣,還有那血痂退掉後長出的新肉的形狀……可是,那個身體不是他的雅雅的,他唯一能擁有的就只有跟她的回憶還有她的愛,如今……如果,連她的愛都留不住了,自己還剩下什麼?
他不敢想,他強迫自己不要去想。失去雅雅自己會怎樣,他想過,在他知道雅雅的真實來歷後不可能不去想這些問題,可他最終也沒有想到自己到底會怎樣,因爲還未發生,誰都無法預言。然而,那份苦澀卻是隻是想一下就已經滿溢胸腔。
看到手冢手上包着的紗布時里約被他嚇的不輕,拆開檢查了一遍後才鬆了口氣,嚴厲的問:“怎麼回事?你不是這麼不小心的人啊?!”
“意外!”手冢這樣解釋。
“好吧,就算意外好了,從今天開始,停止訓練直到手掌的傷結痂!”里約丟下這句話皺着眉看了手冢一會兒才離開。
手冢愣愣的站了好一會兒,離開。
之後幾天,雅雅沒有主動聯繫他,他也一直不知道要如何回答她的問題,所以也沒有主動跟她聯繫。他知道自己要好好的計劃一下了,不能總是雅雅在爲他犧牲,身爲男生,他有必須揹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