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倒回半個小時之前,森川瀧月帶着越前龍馬和森川影一來到這家森川集團名下的格鬥俱樂部。
森川影一本來準備多花費一段時間,仔仔細細地爲越前龍馬教授格鬥術的基礎技巧。但是,就在大概兩分鐘之前,越前龍馬突然打斷了森川影一的教授,要求和他進行實戰練習。
於是就出現了剛剛的這一幕,越前龍馬被森川影一狠狠地摔倒在地,十分的狼狽。
看着被摔倒在地的越前龍馬,森川瀧月只覺得,這小鬼還是嫩了點兒,也太急躁了點兒,不夠穩重。不過,這也沒有什麼妨礙,再歷練歷練就行了。
然而,身爲森川家族家主繼承人的暗影的首領,森川影一併不這麼認爲。放任這樣一個連自保能力都沒有的少年,成爲小姐的軟肋,實在是太過危險了。突然之間,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
此時,原本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坐着的森川瀧月卻突然出手。她一手拉過越前龍馬,將他拽到自己的身後,一手捏住森川影一的手,讓他遠離越前龍馬。
幾秒之後,森川瀧月放開了拉住越前龍馬的手,說:“小鬼,你先出去,讓門口的侍從帶你去隔壁的休息室。”
“哦。”
看着突然變得十分強勢的森川瀧月,越前龍馬雖然還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這種時候應該乖乖聽話,他還是知道的。
他還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小瀧姐,比部長生氣的時候還要可怕。面對這樣的小瀧姐,就算是他想要問什麼問題,也什麼問題都問不出口。
見越前龍馬走出專屬格鬥訓練室,森川瀧月放開了捏住森川影一的手,慢慢地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風景,森川瀧月眼中閃過了些什麼。“影一,還記得在暗影的第一次見面嗎?”
看着面前單膝跪地,卻垂首不答的森川影一,森川瀧月又重複了一遍剛纔的問題,“影一,還記得在暗影的第一次見面嗎?”
“記得。”森川影一依舊低垂着頭。
森川瀧月的手指在玻璃窗上輕輕滑過,似是在寫着些什麼,或者是在畫着些什麼。她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你就說說看吧。”
聽到小姐說的話,森川影一慢慢地回憶着當時初見的情景。
“第一次見面,是在暗影的宣誓會上。”
“當時,我們一共十二個人。我們一起站在臺下,向小姐您宣誓。”
“我,黑崎一護,以血起誓,從今日起,放棄曾經的所有,成爲森川影一,爲新一任的森川家族的家族繼承人森川瀧月奉獻一生的忠誠。”
“而小姐您,當時,就站在祭司臺上靜靜地等候。”
“當我們十二個人都起誓完畢之後,小姐您用您的血與我們十二個人分別締結血契,成爲我們此生唯一的支配者。”
“很好,看來你都還記得。那麼……現在你來告訴我,你剛剛是在幹什麼。你居然對他起了殺心。”
聽了森川影一的回答,森川瀧月反而更加生氣了。她不喜歡明知故犯,她討厭以爲她好的名義,行她不願之事。
“不是的,小姐。我只是……”
聽着小姐依舊不緊不慢的語氣,森川影一想要解釋。剛剛,他只是在心裡有那麼個念頭而已。他知道小姐她的忌諱。所以,他並沒有將那個念頭變爲事實的打算。
但是,此時此刻,森川瀧月明顯並不想要聽他解釋。因此,她直接打斷了他的話。
“好了。”森川瀧月看了一眼森川影一,“回去吧!你可以趁這段時間仔細地想一想。如果真的想清楚了呢,你就回來;如果沒想清楚呢,我就給你再安排其他的任務。總而言之,我不希望這種情況出現第二次,我也決不允許它出現第二次。”
聽出小姐語氣中的堅決,森川影一知道,小姐她……已經決定了一切。他便什麼都不能說,只能安安靜靜地退下去,等待着其他暗影來暫時性地接替他。
看着漸漸隱去身影的森川影一,森川瀧月突然想起了,她十歲的時候,在暗影的那場宣誓會。
在她十歲生日的時候,生日晚宴剛剛結束。同往常一樣,哥哥森川星音帶着她回到臥室換了一身和服,再把她送進老宅裡的一間小屋。讓她獨自一人待在裡面,一直到第二天清晨,第一縷陽光劃破夜幕。
只是那一次與往常又有些不同。生日晚宴之後,哥哥去臥室換的和服明顯要比前幾次更加隆重。第一次,侍女在她的臉上畫了妝容,卻讓她隱隱覺得不安。
在老宅的小屋中,她靜靜地等待着,等待着午夜的來臨。
午夜時分,那一刻,世間陰氣最重,但同時,也是世間陽氣最純粹的時候。
在那一刻,她隱隱覺得有什麼東西破碎了。也許是幾分鐘的時間過去了,又或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過去了,她清楚地感覺到了有一股強大的力量將它修復完整並將它充盈。
那是她完全繼承了“森川”的靈力的表現,那也是她此生最後一次進入那間小屋。從那天開始,老宅的那間小屋就被暫時性地封鎖起來了。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劃破夜幕,她拉開小屋的木門,準備像往常一樣把她在小屋裡的經歷講給哥哥聽。
可是……當她拉開木門之後,看到的只有玄一管家和其他完全陌生的人。哥哥不在這裡。
這樣的事實將她心底的不安無限擴大。她總覺得,在她不知道的時候,似乎有什麼重要的東西消失了。
雖然不安,但是她依舊跟着玄一管家往她未知的地方行去。只因哥哥曾告訴過她,當他不在她身邊的時候,她要聽從玄一管家的安排。
後來,她常常想,是不是哥哥早就知道了會有那麼一天,所以才那樣叮囑她。
在玄一管家的陪同下,她來到了森川家族的禁地。步入禁地,才發現裡面真的是別有洞天。與從外面看時的蕭索不同,禁地裡面完全就是另外一個世界,恢弘大氣,讓人在這裡,每踏一步,每行一寸,都有一種莊重神聖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