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修奢華的歐式大廳內,明黃的水晶燈灑下一層淡淡的金光,跡部悠閒地坐在真皮沙發上,精緻的面容在燈光下有些朦朧,眼角的淚痣猶如衆多繁星簇擁下的月亮,耀眼而嫵媚,白皙的手掌託着一本棕色的書籍,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它。
立在旁邊的管家望了眼那散發着古典氣息的鐘,放慢腳步輕聲離開,已經2點半了,悠雅小姐也該起牀了。
沉浸在書海中的跡部並沒有發現管家的離開,一直以來他就對詩歌類的書籍很有愛,與悠雅喜歡醫學、武術和畫畫不同,他的喜好一直都偏向文科類,當然網球是個例外,本來他只是好奇網球這項運動而已,偏偏這網球無意中“得罪”了悠雅,他從此走上了“教訓”它的道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當時鐘的指針像3點時,睡眼惺忪的悠雅出現在樓梯口,腳步酥軟地走下來。
“咚咚咚”的腳步聲終於喚回跡部的注意力,擡眼望向樓梯口,自然地漾起笑容,對着悠雅招招手,寵溺地說道,“雅雅,來哥哥這邊坐”無奈地看着自己的妹妹慢悠悠地晃到自己旁邊坐下,伸手揉揉她水藍色的長髮,問道,“怎麼不多睡一會兒?”
悠雅頭靠在跡部的肩膀上,伸手抱住跡部的右手,難受地閉上眼睛,細碎地劉海蓋住大半個臉,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嗯,呆會有事”以後不那麼晚睡了,真是太難受了。
“有事?”跡部不解地低頭問道,卻只能看見水藍色的劉海和泛着紅暈的半邊臉,伸手幫她理了理頭髮,眉頭輕鎖,語氣裡有些莫名的氣惱,“什麼事這麼着急?”
“唔”悠雅半睜開眼,接過管家遞過來的果汁喝了一口,將它放回托盤,當看到托盤上那精緻誘人的蛋糕時,悠雅的眼睛徹底張開了,開心地拿起蛋糕就是一口,軟綿綿的蛋糕加上草莓牛奶的清甜在口中化開,抽空答道,“要去醫院看精市,順便畫畫”
按悠雅本來的意思,她是不會把精市住院的事情告訴任何人,可偏偏那個“花孔雀”忍足是院長的兒子,理所當然的跡部便知道了這件事,記得當時他問自己這件事時,自己還以爲是什麼時候說漏嘴了呢。
“幸村精市?!”跡部沒有了之前的悠閒,雙眼嚴肅地看着悠雅,卻看到她只是奮力地消滅手中的蛋糕,心裡不禁有些憋悶,總覺得他的寶貝妹妹會被搶走似的,先是越前龍馬,忍足,昨天宮藤俊也承認他喜歡悠雅,而自己的妹妹對這個幸村精市又特別的上心,“這種感覺還真是不好呢”
“咦?”悠雅吞下一口蛋糕,睜大眼睛看着跡部,發現他如臨大敵般坐直身體,魅惑的丹鳳眼沒了往日的寵溺,後怕地嚥了下口水,腦袋快速飛轉,卻也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麼錯事,於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哥哥,你怎麼了?”
聽着悠雅害怕的聲音,跡部歉意地看着她,伸出修長的手指輕拍了下她的頭頂,出聲安慰道,“沒事,只是在想些事情”停頓了下,委婉地問道,“雅雅,你覺得幸村精市這人怎麼樣呢?”
“精市啊”悠雅憤憤地放下手中的蛋糕,轉身看着自己的哥哥,鼓起粉嫩的臉頰,控訴道,“他太會僞裝了,剛開始還以爲他是美麗的天使學長,而真田學長是可怕的野獸,可是後來才發現,精市是披着小白兔外衣的惡魔,我都被他整了好多次了,真是太可惡了,嗚嗚嗚……哥哥,你說精市是不是太狡猾了,而且啊,他那麼瘦弱竟然是網球部的部長”
想想自己每次都無意中走入幸村的圈套,心裡就恨得牙癢癢的,雖然穿隊服幫自己擋道了很多麻煩,幫切原補習也讓自己多了很多樂趣……但是但是,爲什麼他就沒有一次能走進自己設的圈套呢?
“嗯”跡部滿意地笑了,原來是自己多心了,妹妹對幸村精市的印象也不是很好嘛,食指撫上眼角的淚痣,若有所思地說道,“幸村精市的網球技術確實是頂尖的,從來沒有人能從他手中拿下一分,如果說真田是立海大的皇帝,那幸村精市就是整個中學網球界的皇帝,是個神一樣的存在”
高傲如跡部,也不得不承認幸村的厲害,幸村很是出場比賽,但是隻要他一出場,比賽的勝利權便已經在他手上。
悠雅陷入了沉思,從不輕易讚賞人的哥哥竟然破天荒地露出了敬佩的神情,她一直都不肯相信的事實終於在哥哥那認真、佩服和挑戰欲的眼睛中承認了,無意中瞥了眼時鐘,悠雅一下子跳起來,匆匆忙忙地咬了幾口蛋糕,一邊吩咐管家幫她拿畫具。
接過畫具,悠雅吸了口飲料,在跡部的臉上親了口,說道,“哥哥,我出去了”提上手提包,走到門口的悠雅突然回頭問道,“哥哥,下週三有空嗎?”
跡部想了一會兒,搖搖頭說道,“沒事”
“那就跟我去個地方吧”悠雅臉色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沒等跡部反應過來,悠雅便消失在大廳。
跡部只是那麼靜靜地看着大廳門口,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笑,終於可以排除幸村了,那麼接下來就只有他們幾個了,只是跡部忘記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真的是討厭的話,那悠雅就不會跟幸村走那麼近,也不會爲了他的病擔心,不知幾年後跡部是否會後悔自己今天的判斷。
醫院的頂樓,微疾的夏風吹過水泥地板,帶起一片溫熱。幸村迎風而立,柔順的短髮在風中飄舞着,紫羅蘭般絢麗的紫眸靜靜地凝望着花園內玩耍的小孩,略顯蒼白的臉上透着深深的憂愁。
悠雅就那麼靜靜地站在樓道口,笑意盈盈的眼眸漸漸消褪,緊抿着嘴脣,拿着畫板的手緊了緊,“唉”輕聲一嘆,還真是不喜歡如此悲傷的他。
悠雅滴溜溜地轉了下眼珠,輕輕放下畫板,躡手躡腳地往前走去,9米,5米。3米,1米,悠雅停了下來,仰頭看了看那看似消瘦卻是壯實的背影,調皮地吐吐粉舌,目測了下兩人的距離,悠雅雙腳一蹬,身子往前傾的同時伸出右手……
“啊”一聲驚呼響徹雲霄
先不管這是誰的尖叫聲,讓我們來看看現在頂樓的情景:嗯……頂樓的一切事物還算正常,除了被尖叫聲震出幾米外的灰塵外,就只有那一綠一粉的身影比較惹眼了,似一幅綠葉襯托下的嬌豔粉玫瑰的美圖。
風仍是那麼不急不徐地吹着,纖長的手臂輕輕地環住女孩的腰,幸村低下頭看向懷中傻呆呆的女孩,嘴角掛着清淺的笑意。
“小雅”輕喚着她的名字,看向女孩放大的瞳孔,無奈地嘆了口氣,是嚇到她了吧?
“呃……”悠雅輕哼一聲,看向幸村的眼珠轉了轉,在幸村以爲她會尖叫着跳開時,悠雅興奮地蹭了蹭幸村的胸膛,高興地說道,“哇……好舒服啊,嘻嘻……”
⊙﹏⊙b汗!!!!
幸村只是靜靜地看着像小貓咪一樣的悠雅,他不排斥這樣的親密舉動,或者說他喜歡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喜歡她時而高傲自戀,時而調皮搗蛋,時而安靜優雅,喜歡她的一點一滴,只是這種喜歡到底是什麼,他不確定也不知道。
“啊”
毫無預備的尖叫聲讓幸村的身體一震,懷中的溫熱消失了,幸村擡眼看了下手足無措的悠雅,玩味地說道,“小雅,能說話了?”
“你…你,不…我…我怎麼會在……你懷,懷裡”聲音越來越低,悠雅就是想不明白自己不是從背後拍他的嗎?怎麼最後自己就到人家懷裡了?而且還蹭人家的胸膛,嗚嗚嗚……就說精市最恐怖了,每次一靠近他就不自在。
“啊”幸村輕應一聲,充滿笑意地眼眸緊盯着羞紅臉的悠雅,假裝不解地說道,“我也不知道呢,我只是轉身要回病房,就看見你撲了過來,吶,小雅,你的臉怎麼那麼紅啊?”
“沒,沒什麼,曬紅的,對,是曬紅的,哈哈”悠雅胡亂地解釋着,眼珠子卻到處亂瞄,當看到樓道口那靜靜躺着的畫板時,悠雅眼睛一亮,興沖沖地跑過去,抱起畫板,跑到幸村的身邊,把一個畫板塞到他懷裡,說道,“畫畫”
忘了吧,悠雅在心裡吶喊道,我不是故意撲過去的,嗚嗚嗚……好糗哦
幸村仍是笑得溫溫火火,或者也帶了些神秘,接過畫板在地板上坐了下來,擡頭問道,“小雅想畫什麼呢?”
“嗯,我想畫長着惡魔角的小白兔”
漸漸西斜的太陽懶洋洋地照在頂樓,倒映出兩人的身影,一長一短,卻異常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