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倒不敢這麼說,只是能跟王爺說上話罷了。”林馨兒笑笑,她也不知該怎樣形容她與西門靖軒的關係,西門靖軒處處防備着她,但是還能夠面對面的交談,是一種很特別的關係。
“嗯,做事還是穩重些好。”林博點點頭。
林馨兒的話讓她聽不出一絲狂妄,更不帶什麼恃寵傲嬌,這讓他更加相信當時水晴夫人的死只是西門靖軒利用他女兒的手段而已,其目的還是衝他這個當朝太師而來。陳如風因水晴夫人的事死了,西門靖軒的棋便從偏鋒走回了正路上,但是這一次,他是因林可兒的事才讓林馨兒回來的,不知道他的心裡又是什麼打算?
“爹,是太師府的仇人對可兒下的手嗎?”林馨兒問。
林博在北疆盤踞多年,對抗敵國,雖然不得已,但也是殺人無數,難保不會有人爲報仇尋上門來。
“可兒說不清當時的事,無從判斷。”林博搖搖頭。
昨夜林可兒沒有回太師府,香芋就驚慌的告訴了柳隨香,然後柳隨香就告訴了林博。
上次西門徹告訴他林可兒在水月宮手裡,林博就想不明白,最近林博又一直查水月宮的事,但是毫無收穫,在這個時候林可兒再次失蹤,讓他又想到了水月宮,心想着該是水月宮直接跟他會面,提出要求的時候了。
所以,林可兒一夜未歸,林博並不緊張,而是在等着水月宮的消息,以爲這是水月宮要尋上太師府的門的時候又到了,水月宮,他查了好多天毫無所獲,也不會憑這一夜就能查到結果的。所以,他並沒有派人去查找,而是選擇了等待,在等待的時間裡,他還沉着的進宮上了早朝。
但是,離宮回府之後,林博得知林可兒在他進宮之後就已經回來了。更讓他驚詫的是,林可兒是被人丟在太師府門口的,衣衫凌亂,破損到了不遮體的地步,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所幸當時天剛亮,幾乎沒有什麼人,太師府的人趕緊把林可兒接近府裡。
回府之後,林可兒關在屋子裡只是個哭,問什麼都說不出,到現在還沒問出半個字。看她平日裡也是個機靈聰明的人,這是時候卻這麼沒用!
林博想起來就生氣,想他一朝太師,鎮守北疆的大將軍,多少年打打殺殺,何等英雄,可是生下的兩個女兒卻如此不中用。不過這也不能惱火什麼,對這兩個女兒,他從小就沒怎樣在意,林可兒有她的娘柳隨香護着,日子過的很好,但是對林馨兒,他只當是林家裡多養了一張嘴罷了。
不是因爲他林博重男輕女,而是這兩個孩子不是他所愛的人生的。如果他愛的那個人還活着,他也許不會對她們如此冷淡,可是,她死了,帶着剛出生的女兒一起死了,隨之死去的還有他的感情,就算之後柳隨香身懷有孕,他也並不覺得喜悅,反而對林馨兒,這個在當年慘案中存活下來的孩子越來越嫌惡。
林博一瞬家又雜七雜八的想了許多,深邃的目光瞟向了林馨兒的腿,如果他當年多一分在意,林馨兒摔壞的腿也不可能落下殘疾,她的腿完全就是拖延了救治的時機造成的。
現在看來,他的這個被自己更加厭惡的嫡女反而要比那個頗有幾分聲名的二女兒更有出頭的潛資,其實,當親眼看着她懂得借用自己的出身促成了這樁婚事的時候,就已經對她刮目相看了。
“要不,我去看看吧,我們是姐妹,年紀相仿,或者她會願意跟我說什麼。”林馨兒道。
說不清?真是可笑,發生這樣的事巴不得記住那個人的樣子,留待日後報仇,做事向來一報還一報,沒事也會挑事的林可兒怎麼會記不清仇人的樣子?就算那個人遮着臉,他身上的特徵也會記住一二的。
“也好,你去問問她,發生這樣的事,太師府絕不會等閒視之。”林博起身道,目中光華猶在,就如在沙場臨敵時的抖擻,還帶着絲絲寒意。
“林太師,容卑職多言,就算暫且鎖定不了仇家,林太師也該有懷疑的對象吧?”楊晨問,所有的事都不會毫無關聯的發生,必然存在着某種因果。
剛準備離開前廳的林馨兒身形微頓,停在原地,沒有回頭,默默的聽着林博的回話。
楊晨這番話可謂是逼問,也是她想問又不願開口的,因爲在她的心底已經存了一種不好的想法。
“疑兇?”林博想了想,看了眼楊晨,他知道這個軒王府管家在西門靖軒跟前的分量,他的問題也代表了西門靖軒的問題。
西門靖軒在意林可兒這件事,而他自己又沒有頭緒,或者有點頭緒又無從下手,不如暫且借用一下軒王府的能力?
辱女之仇可是對太師府的侮辱,是對林家先祖的蔑視,打的是他林博的臉,如果悄悄的也罷,還故意丟在太師府的大門口,行跡太過張揚,讓林博怎能不恨?就算不惜代價與對手合作,他也要將幕後兇手抓到挫骨揚灰。
林博緊握住雙拳,又緩緩鬆開,眸中的寒意越來越濃,“若說疑兇,本太師確有一處懷疑,雖然本太師不知他們這番做的根由,但是縱觀京城,也只有他們有這個膽量了。”
“是誰?”楊晨追問,能夠動太師府的人,應該也是軒王府應該防備的。
林馨兒攏在袖中的手也跟着緊了緊,默默的等待出自林博之口的答案。
“水月宮。”林博的聲音砸在地上,濺起很重的迴響。
林馨兒的手隨之鬆開,暗暗嘆了口氣,無奈的一笑,她早就想到了,在林博看來,首先懷疑的就一定是水月宮,因爲正如他所說的,放眼京城,只有水月宮有膽量這麼做,雖然他不知根由,但是他知道之前林可兒被劫是水月宮所爲,所以他最近一直在追查水月宮的事,想要知道水月宮挾持林可兒,對付他太師府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