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遇到麻煩,誰會幫她?
梅夫人擔心着,不由得擡頭看向西門痕。
“丫頭,走了。”西門痕全然無視梅夫人,朝身後的冷慕然招招手。
那語氣,那手勢,很自然,就像很熟悉的樣子。
梅夫人咬咬脣,在西門痕從她身邊走過的時候,又輕叫了聲,“無痕公子。”
聲音是很輕,但是西門痕肯定能聽得到。
“梅夫人有事?”西門痕停下腳步,看向梅夫人,很隨意的問道。
他對她如此隨意,隨意的很有距離,他不在意她的心情,不在意她的感覺,跟之前那個跟隨儀仗去月華國接人的二皇子判若兩人。
聽西門痕問她,梅夫人不知道該怎樣回答,她一個軒王府的夫人,找一個府外的男子能有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妾身在此當面感謝無痕公子在路上的照顧。”梅夫人只能說出這個緣由。
林馨兒饒有趣味的瞧着二人,西門痕去月華國接公主來京城的事,星瑤已經探明告訴她了。
看來這又是西門痕在路上招惹到的女人,冷慕然的事是她陰差陽錯造成的,這梅夫人可真是他自己的關係。
“呵呵,算不得什麼,當時我也是想出趟遠門玩玩兒,路上正好有梅夫人解悶,說起來,本公子還得感謝梅夫人你。”西門痕笑道,回身叫着冷慕然,“丫頭,我們走。”
看着冷慕然跟着西門痕幾步之間就出了軒王府,梅夫人怔在原地,緊咬着下脣,默不出聲。
“原來梅夫人對二皇子有意,要不我跟王爺說說放你去二皇子身邊?”林馨兒走到梅夫人身邊,低聲含笑問道。
“不要!”梅夫人驚醒的連忙搖頭,“王妃娘娘言重了,臣妾只是向二皇子道謝罷了。”
在月華國,這番話若是讓人知道了,可是了不得,她身爲軒王府的夫人,怎能對其他皇子有意?
其實,她本該知道,自己不過是兩國皇帝相互奉送人情的玩偶,她不過是個被皇上賜給軒王的美人兒,無權選擇的。
她真的很羨慕跟在西門痕身後的那個女子,可以肆無顧忌的跟着他。
看着梅夫人慌亂的跑開,林馨兒回頭對一旁的碧兒道,“剛纔的話不準對人講,知道嗎?”
“是,奴婢明白,只是娘娘跟夫人開玩笑罷了。”碧兒道。
林馨兒不再說什麼,看着梅夫人隱在花間的身影,尋思着紙包裡的東西。
聯繫上了西門靖軒,會有什麼事?
她剛剛凝神間,嗅到了紙包裡的藥味兒,再想想梅夫人的來歷,很容易便想到了那包東西的作用。
靖軒,你爲何表面說一套,背後又做一套?
你剛說過不在意我的容貌,爲何還要暗中命梅夫人配藥?
不過,她又怎能要求西門靖軒對她毫無芥蒂?就算明裡暗裡兩套,她也是很奢望看到一個表面的假象,因爲本身,是她先背棄了他,她又能要求多高?
林馨兒的脣邊溢出一絲苦笑,讓人看着有些淒涼。
“碧兒,你先去做事吧。”林馨兒輕聲對身後的碧兒道。
“是。”碧兒退下。
林馨兒看看軒王府莊重的大門,這個大門還能爲她敞開幾日?
“馨兒?”
恍惚間,林馨兒似乎看到了西門靖軒的身影。
當他走到她的跟前時,她才反應過來真的是西門靖軒回來了。
“你怎麼了?這麼慌神,要是遇到敵人可是會吃虧的。”西門靖軒看着林馨兒神情中一時難掩的異樣。
“沒什麼,就是想你了。”林馨兒張開雙臂,環抱住西門靖軒的腰間,身子前傾,貼在他的胸膛。
想你,你帶給了年幼的她的心靈觸動,刻骨銘心。
想你,自從愛上你,她的防禦力便低了,在他身邊,她接連受傷,但是全部隱忍,無怨無悔。
靖軒,你可能懂得我此時的心?
“馨兒。”西門靖軒擁着林馨兒,叫出這個名字總覺得有些彆扭,但是她讓這樣,他便如此。
“你是我第一個,也是唯一的女人,永遠的女人。”西門靖軒道。
“那你的夫人?”林馨兒擡起頭,看着西門靖軒,雖然楊晨曾說過類似的話,但是她想從西門靖軒口中聽個確切的答案。
不能否認,當她聽到西門靖軒如此說時,她的心裡很美,很甜蜜。雖然知道這絲甜蜜會像天上的流星一掃而過。
“他們要給我送來,我收下便是。”西門靖軒道,“剛纔我也去過言秋那裡,他已經驗出當日跟林馨兒洞房,我被下藥後是不可能再做出什麼事的,那個女人又騙了本王,竟敢算計本王。”
林馨兒暗驚,看到西門靖軒神情中的惱意。
“不過——”西門靖軒凝視着林馨兒,轉換了語調道,“看在她真沒跟我發生什麼的份上,我可以暫由她呆在錦華苑,否則我還真的不能饒過她!”
林馨兒暗鬆了口氣,原來有時候不好的真相也能收到好的效果,那麼她帶走了鄭賢倫後,會不會還有這樣的運氣?其實,西門靖軒並不會如她想象的那般恨她,她的擔心只是多餘的?
“靖軒……”林馨兒深深的叫了一聲,再次倚在西門靖軒的懷中。
她不怪他背後命梅夫人研製藥浴,口是心非的虛情假意,就算這個胸膛是虛幻的,她也沉迷在這個虛幻裡,如夢如醒。
“馨兒,你先回墨雅軒等我,我還有些事要處理。”西門靖軒道。
林馨兒點點頭,鬆開了西門靖軒。
看着西門靖軒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林馨兒頓了片刻,悄然跟上,當看着西門靖軒路過聽雨軒,走向後院的時候,林馨兒停住了腳步。
沒有必要再跟,他的目的顯而易見,一定是去找梅夫人了,他的心裡時時刻刻都藏着一個結,從未打開。
身在聽雨軒前,林馨兒都沒有了去找林可兒的心思。
說來林可兒進入軒王府這幾天,她總是因爲各種理由沒有去當面見林可兒。
林馨兒獨自回到了墨雅軒,這幾日,她不打算再做任何事,就想安安穩穩的呆在軒王府,過好每一個時辰,等着最後期限的到來。
西門靖軒來到了梅夫人的住處。
“王爺,需要的藥都備齊了。”梅夫人對西門靖軒道。
“不用再弄什麼藥浴了。”西門靖軒瞥了眼桌子上擺放的各種不知名的藥材。
他說過,不在意望月的相貌,便也不會讓梅夫人再倒弄這件事。
不管她千變萬化,他相信憑他對她的感覺,他都能尋到哪一個是真實的她。
“是。”雖然梅夫人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規規矩矩的聽命。
“把東西都丟掉吧。”西門靖軒說完,便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