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軒王已經不看重我查到的東西,我也不想把消息廉價賣了,冷清秀跟太師府的命案有關,我可以去找林馨兒,想必她出的價位也不會低。”
婲言說着,就想從西門靖軒的側邊走過。
“說!”一個字,極其簡單,伴着寒風從西門靖軒的口中迸出,像是一塊寒冰打在婲言的臉上。
寒風吹打在西門靖軒的身上,發與衣衫飛舞,像是與雪一起降臨人間的寒神。
婲言眼見着面前的人從淡漠無意登時變爲寒氣逼人,好像舉手間就要掐斷她的脖子,雖然鎖喉功是她殺人的絕活,但是看着這樣的西門靖軒,就好像殺手附身,用的還是她的絕招。
婲言不知道西門靖軒態度突變,是因爲他又在意起自己打探到的東西,還是他惱怒自己的無禮。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本王,之前本王答應你的一樣都不會少。”西門靖軒又道。
婲言是想高傲的離開,哪怕跟軒王交手,但是之前軒王承諾給她的條件太誘人,根本不是靠銀子能買到的,所以,既然買賣還在,她決定退步了。
“王爺不會毀約吧?”婲言不確定的問。
“本王何時言而無信?”西門靖軒道。
雖然這般反問,但他明顯感到自己的底氣不足,這一次,他差點毀約,無意見婲言。
風捲起他的發,掃在他的臉上,掃過一雙眼睛,那雙星睿的眼睛跟着暗暗閃爍。
“好吧,我跟你說。”婲言道。
雖然這次軒王來的遲了,雖然態度變了又變,但也算是沒有失信,總是來找她了。
坐在走風漏氣的茅草棚裡,婲言講了一個多時辰,講到天色泛起曙光,纔算大致將她去查冷清秀的經歷講完。
“這麼說,冷清秀返回月華國後,你就返回京城了?”西門靖軒聽後問。
原來在某一段時間裡,冷清秀,婲言跟林馨兒是在一塊地域的,只是林馨兒跟西門徹等着接受降書,所以比婲言遲些日子返京,那麼婲言應該跟冷言秋一路。
“你沒有見到冷言秋麼?”西門靖軒不待婲言回答,又問。
“在北疆的時候遠遠的見過一兩眼。”婲言道,“在水月聖宮附近,冷言秋與冷清秀差點就碰到了,可惜還是誰也沒見着誰,後來冷清秀去了越西國,兩國交界處防守的緊,我過不去,就只能在山裡等着,冰天雪地,我可是吃了不少苦頭,一直等到冷清秀跟人闖北疆軍營救人,知道他們得手後肯定會設法返回月華國,我纔回來。”
“這麼說你也沒有冷言秋後來的消息了。”西門靖軒道,言語間隱隱的失望。
“我說王爺,你讓我查的是冷清秀,可不是冷言秋,雖然他們都姓冷。”婲言道。沒有冷言秋的消息,可怨不得她。
“本王知道。”西門靖軒道,微眯起眼睛若有所思,“這月華國還真是多事,什麼樣的人都在那裡。”
“對,尤其是那個神秘的山裡,我跟着他們進去就迷路了,暈暈乎乎肯定是設了陣法,不知道山裡藏了什麼。”
關於那個婲言沒有見到的山莊,是婲言唯一沒有查到的地方,但是她也已經追到了山莊外的山口。
“你剛纔說什麼癡情毒?”西門靖軒想到這個被婲言簡單提了一下的毒藥。
婲言不明白自己說了一大堆,軒王怎麼就老是抓住這些細碎的偏問題?
雖然有所疑問,婲言還是有問必答。
“對啊,我在路上聽冷清秀跟那個叫楚一天的男人提到的,應該是楚一天的心上人指使冷清秀去給人下毒,對付林馨兒,不過沒下成。”婲言道,“大概是誰中了那個毒,就會對一個特定的人癡情難斷,至死不渝,不管他之前愛的誰,都不會再在意。但是我搞不懂,這種情毒怎麼會對付了林馨兒?”
“這麼說林馨兒跟月華國的那些人不是一路的。”西門靖軒道。
他能夠猜到這種毒極有可能是要給西門徹下,如果太子不顧一切的癡迷林馨兒,皇上無恙,還真容易上演一出父子奪人的庸俗戲,這戲有些像……當年他的母妃。
從姜子音那裡曾得知,當今的皇上選擇了一聲不吭的退步,纔有了先皇順利冊封的如妃,而太子若是中了什麼癡情毒,對已經被皇上定下爲妃的林馨兒癡迷不悔,這中間的事就不會像當年那般風平浪靜了。
這林馨兒當真是個麻煩的人。
不過西門靖軒想的這些沒有跟婲言說。
“肯定不是一路的。我從月華國跟隨冷清秀他們到了北疆,一路上都聽到冷清秀嘲笑楚一天的心上人坑害林馨兒的事,只是他們從來沒有直接提到過那個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他們說的是誰,具體是怎麼害人的,不過,林馨兒被害是肯定的,呵,堂堂水月宮的少宮主,不知道是被誰給害了?如果我能查到,肯定能賣給林馨兒一個大價錢,哎呦,我這江湖名氣在外的殺手,怎麼成了倒賣消息的?”婲言喋喋不休的說着,讓誰看來都是個話嘮,怎麼看也不像是個舉手間把人掐死的殺手。
“楚一天,鬼穀神醫收的關門弟子,被驅出師門的鄭賢倫的小師弟?他已經好多年在江湖中沒有消息了,你確定跟在冷清秀身邊的人是他?”西門靖軒問。
突然有了楚一天的消息,很意外。這個名字原本就沒多少人知道,十多年沒有消息,怕是已經被世人淡忘了,而他記得這麼清楚,也只是因爲有個鄭賢倫的緣故。
“肯定是,冷清秀曾提到過他的醫術。”婲言道。
“冷家的毒女跟鬼穀神醫的弟子在一起,奉命設計給人下毒,這事真有趣了。”西門靖軒道,“林馨兒的處境聽起來真是挺難的。”
如果沒有今日跟婲言的談話,西門靖軒是不會發出這聲感慨的,找不回往日感情的他升起了一縷對林馨兒的同情。
她的處境就像他,身邊處處暗穴,周圍環繞着一圈圈想要設計她的人。
爲了解救自己,不斷的尋找任何出路,就算會傷害到旁人,又怎能一概而論都是她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