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我們的人只是在京城外做好準備,只是阻擋兵馬入京,可是這些人好像是要連太子都不放過。”楊晨道。
選好了最有利作戰的地方,就是爲了轟轟烈烈的幹一場,那些人當真就這麼迫不及待了麼?
“蠢蠢欲動,必然是受什麼風聲影響。”西門靖軒凝望着如冰墨般的天空,刀割般的寒風打在臉上,絲毫感覺不到痛。
“會不會跟林馨兒失蹤有關?”楊晨是時時刻刻不忘林馨兒,雖然西門靖軒親口承認一切都只是誘敵之計,但是林馨兒一直存在,並且以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存在,總令他不能夠心安。
“讓人仔細查一下兩個皇子。”西門靖軒道。
雖然他認爲這件事極大可能跟西門寅有關,但是也不能疏忽了西門痕,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伎倆屢見不鮮。
“兩位皇子……他們當真有能力在暗中馴養出一支人馬?”楊晨不敢相信,養兵不是輕易能夠辦到的,而且是在靠近京城的地方,可算是在皇城根下。如果這樣,他的臂會有多長?
“養兵確實不易。”西門靖軒的眉頭微微蹙起,擰成一個淺淺的“川”字。
他也原以爲他們只會在京城,在宮中使出手段算計人,不想還能夠在民間暗養兵力,這若是沒有藏匿民間的妄圖反叛的人的支撐,對於手中沒有兵權的人來說是很難做到的。
但是,用上這些人,想要顛覆的就是如今的青轅王朝的江山,他們不會不知,這就不僅僅只是一場宮鬥。就算想要謀取父親的皇位,也不至如此,開這麼大的賭局……
究竟他遺漏了什麼?西門靖軒一時也找不到答案,但是這個能夠驅動叛軍的人是一定要除掉的,留下他的危害會蔓延的異常廣泛。
“不過這也是我們剷除隱在暗中的叛軍的一個時機。”西門靖軒的墨眉稍稍鬆展,雖然事態看起來危急,但它也有利的一面。
看來,就算他要跟林馨兒終止合作,那個隱在暗處的人也不肯罷手,還想着弄出些事端來。
那麼,他便只有奉陪了。
楊晨離開後,西門靖軒沒有返回宮中,而是朝離京的一條便道而去,這是京城通往淮安縣的那條路,路邊的那個簡易的茅草茶棚還在,只是因爲天寒,沒人顧及,空了許久,簡陋的桌子上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這正是他跟殺手婲言見面的地方。
當時明知林馨兒升起了要殺林可兒的心,爲什麼他會找婲言動手?
西門靖軒盯着桌上的積雪出神,忽然身側的茅草棚的破木門吱呀一聲打開,有人走了出來。
西門靖軒的暗自一凜,他竟然太過出神,沒有發覺棚子裡是有人的!
側目望去,一個女子的輪廓映入眼簾,女子的手中提着一盞燈,對着西門靖軒的臉晃了晃。
二人同時認出彼此。
“軒王!”女子驚喜的叫道,大步朝西門靖軒走近,似乎還有些不滿的責怪,“你怎麼纔來?我在這裡等了你好些天,都快凍死了!要是你再不來,我可就走了。”
“婲言?你一直在這裡等本王?”西門靖軒就着那盞微弱的燈,打量着突然出現的婲言,依舊是一身紫衣,但是看着厚實許多,高束的馬尾似乎長了一截,隨着寒風飄擺。
“軒王?你不會是貴人多忘事吧?”婲言不可思議的看着西門靖軒,手持着燈舉起一些,仔細的照着西門靖軒的臉,嘴裡還嘟囔着,“沒錯呀,真的就是你呀!”
“你一個軒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會捨不得那筆銀子,纔不願理會我吧?我可是辛辛苦苦的跑了那麼遠的路。”婲言把桌子上的雪撥拉掉一些,將燈放在上面。
雖然有罩子,但是小小的燈苗還是不停的跳動,時隱時現,似乎要被風吹滅一般。
“是,本王先前是讓你去查冷清秀的事。”西門靖軒沒有忘,自然也不是捨不得給婲言好處,當然婲言給他辦事也不是看中了銀子。
只是西門靖軒現在沒有當初了那份在意,當時是因爲林家的事,所以替林馨兒去查的,但是現在他對這件事不太關心,所以收到婲言回來的消息也沒怎麼當回事,加上事務繁忙,便疏忽了。
今夜若不是因爲一場夢讓他深入去想了許多事,他怕是也不會來到這裡。
這裡原本就是他跟婲言約定見面的地方,只要他知道婲言回京,就該來的,可是遲遲沒有來,而他大多的時間都在宮裡,令只跟他面對面通報消息的婲言也沒有辦法直接尋到他的跟前。
“怎麼,你不想知道了?”婲言覺得西門靖軒的態度好奇怪。
當時他匆匆尋到她,讓她去查冷清秀,現在她帶着消息回來了,他卻是不冷不熱的樣子。
“說來聽聽。”西門靖軒道,似乎真的沒有那麼的熱心。
“算了,我還是不必浪費口舌了。”婲言對西門靖軒的態度很不滿,虧她還以爲西門靖軒有事羈絆住,所以纔沒有來找她,害她在這個破棚子裡等了好幾天。
這走風漏氣的破草棚哪裡是人住的地方?
這種替人辦事的買賣真的不如替人殺人的買賣做的痛快。
殺人是一錘子買賣,人死付賬,當面兩清。
這趟查人的差事真是費力不討好,主家的態度說變就變,如果對方不是軒王,別說她當初不會破例答應,就算答應了,現在見他這種態度,早一劍砍了上去。
就算不要佣金好處,她也得爲自己出口氣。
婲言緊緊的握着手中的劍,終是沒有動手,面前的這個不是她惹得起的人,出手無果,便會砸了她作爲頂尖殺手的招牌。
見婲言惱怒的轉身,走出茶棚上了路,西門靖軒一個回身,躍至婲言跟前,擋住她的道兒。
星睿的目光緊視着婲言,西門靖軒薄脣微啓,“你敢惱怒本王?”
“我哪敢呀。”婲言口中不說,但面色表情與心裡的不服都展露無遺。在西門靖軒看來就是一個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