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接着,只聽得有人悶哼了一聲,從高處落下的聲音。
有精衛循聲跑過去,不多時便提着一個已經斷了氣的傢伙跑回來。
“稟報大王,是個侍者。”
一個侍者在他跟前突然被殺死了,東渚王看向西門靖軒,希望他給出解釋。
“好好的侍者有躲在樹上的麼?”西門靖軒眼皮動也不動一下。
夜色正濃,又是正泛着春色的時候,樹木都現出生機,比冷凍的蕭條茂盛了許多,一個侍者卻悄悄的藏在樹上,注視着東渚王寢殿的情形,其中的意圖不需要多說。
“他是克里木的人?”東渚王很快也就明白,就着精衛的火把,仔細的審視那個被西門靖軒一劍飛死的人,這個人的面貌還很熟悉,似乎經常出入他身邊。
也就是說,他的身邊早就安插了克里木的人,克里木一直在暗中盯着他的一舉一動。
“頂多就是個受不住誘惑被收買的敗類罷了。”
西門靖軒對這種見利忘義的小人很不屑,若說是克里木的人,根本夠不上,克里木是不會真的把這種人算到他的身上的,隨時都會將其拋棄,比如現在,死了也不會有人管。
“一下死了,倒是便宜了他!”東渚王對待潛伏在他身邊的細作,可要比西門靖軒一劍斃命狠的多。
“犯不着在一個小人物身上浪費力氣。”西門靖軒道,“他的任務已經完了,克里木已經用不着他。”
“怎麼用不着?他躲在樹上還不是爲了監視本大王,給克里木傳信?”東渚王恨恨的道,“王宮裡一定不止他一個!”
說着,克里木四下張望,掃向身邊的每一個人。
“我等必定忠心守護大王!”精衛們齊聲誓忠。
“不錯,不止他一個。”西門靖軒肯定了克里木的話,“不過,大王的情況已經順利傳給克里木,現在他已經知道我們在寢殿裡休息,這就夠了。這個人也不過是想盯着大王看什麼時候離開,只要克里木收不到消息,就會以爲大王一直留在寢殿裡。”
“你的意思是……”東渚王后知後覺的有點明白西門靖軒讓他回寢殿的用意了。
“我說過,克里木此時最看重的並不是大王的性命。”西門靖軒道,“大王不是要跟我一起離開麼?就讓精衛留下,攔住任何人不得進寢殿打擾大王休息。”
“你的意思是讓本大王跟國師你獨自離開?”東渚王問。
這可不是開玩笑,就算他也會功夫,可畢竟是一國之王,遇到什麼事總得先讓下人們動手,想想已經二十多年沒有獨來獨往過了,自從當了東渚王,身邊最少不了的就是護駕之人。
“沒錯,大王要不留在寢殿安心休息,要不就跟我一起去做事,寢殿還是大王在的樣子,這樣也是爲了安撫住不相干的人。”西門靖軒道。
這是一個關於冒險的選擇。
“好,本大王跟你去,倒要親眼看看克里木在耍什麼把戲!”東渚王稍作思索後選擇出答案。
他是東渚的王,不能夠在精衛們面前有任何退縮。
精衛自太祖大王留下就是爲了守護東渚王的,但這個東渚王也得值得他們精心守護。
林馨兒知道克里木帶着一批人離開了地下城,此時黑暗的地下只留着少數幾個負責守衛的人,還有年幼的孩子,與照顧孩子的母親。
嬰孩的哭啼聲又響起,隱隱的還夾雜着女人的安撫聲跟孩子說話的聲音,林馨兒判斷,他們所在的位置離她所處的石窟不太遠。
“孩子成天這樣哭,是病了。”林馨兒坐在石板邊,狀似無意的道。
一個地下城的黑衣守衛靠在洞口,有些無聊,這個時候,大家都爲了百年大業“出征”了,他卻留在這裡看押一個女人,少了那個令人熱血沸騰的東西。
“去問問她,需不需要我幫着給孩子看看。”林馨兒繼續道,說的很隨意,似乎看不看她都不在意。
那孩子的哭聲顯然也吵的這個守衛很煩,而他們這些年輕人大多數都出生在地下城中,所以對他們的下一代的感情也很濃厚,視之爲地下城裡延續的血液,煩心之餘也有點心疼。這個孩子是哭的有些久了,母親怎麼哄也哄不好。
“你會看病?”守衛警惕的打量着林馨兒,不會是想趁王上不在,想糊弄他耍心機吧?
“信不信由你。”林馨兒不以爲然,“我肚子還沒飽,讓人再給我弄點吃的來。”
守衛的眼睛一亮,林馨兒要吃東西提醒了他,王上有令,她吃的東西都是加了料的,如果她有任何反抗,就會毒發喪失功力,其實她就是一個活着的廢人,就連地下城裡一個剛經受訓練的小孩子都對付不了。
既然這樣,他還擔心什麼?能帶着她上茅廁,帶着她去看那個孩子又有多大問題?
當然前提是她真的會看病,否則的話,他不會讓她這麼舒服的呆在石窟裡!
“你最好不要耍心眼!”守衛提醒道,擡了下手,“起來,跟我走!”
林馨兒拍拍手站起身,整了整一身黑衣,男人的衣衫偏大,穿在她身上像袍子。
剛準備要跟這個守衛走,另一個負責看守林馨兒的守衛來了,“幹什麼?不是剛去了趟茅廁?吃了就拉,還吃那麼多做什麼!”
這守衛的話實在是太粗魯了!
林馨兒皺皺眉頭,她那是及時去排毒好不好?排毒跟填飽肚子可是兩回事,她不會讓自己餓着,也不會讓自己中毒。
“不是,哥,她說她會看病,我打算帶她去給那孩子看看是不是病了。”守衛一解釋道,
“病了有王上派人尋大夫,關她什麼事?”
“這不是還不確定麼?哥,你也知道,若不是有生命危險,王上也不會讓人找大夫的,肯定是要這孩子硬抗下去,本來一點小病拖得久了也成了大病,說不準真等大夫來了也治不好了。”守衛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