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閆安,瑾瑜一下子沒忍住笑了出來。
“這樣子有些怪怪的。”瑾瑜說着低頭看了一眼自己一身的大紅流仙裙,若不是頭頂沒有鳳冠,都要被人誤以爲是大紅的嫁衣了。
皇上見雲妃收了瑾瑜爲乾女兒,索性給瑾瑜賜了郡主,晚上在宮裡舉行儀式。
瑾瑜身上的大紅流仙裙是雲妃娘娘賞賜的,和閆安身上的紅袍是一對,當初他們假扮親密的時候雲妃娘娘隔三差五地便會爲兩人做一套衣服,而且還都是情侶服,偏偏只有這大紅色是從未穿過的新衣,所以瑾瑜便被要求穿了這一身。
站在大殿之上行禮的時候,兩人面對面行兄妹之禮,到好似在夫妻對拜一般。
“有驚無險,你偷着樂吧。”閆安輕輕一笑,擡起手指,寵溺地推了一下瑾瑜的額頭。
“嘿嘿,多虧了雲妃娘娘。”瑾瑜笑笑,舒服地往車座上倒去,“雲妃娘娘人漂亮,又會說話,而且還聰明,真是我的偶像!”
“還雲妃娘娘,剛行的禮就忘了?”閆安假意生氣地呵斥道。
“對對對,不是雲妃娘娘,是咱們孃親”瑾瑜賊眉笑眼地看了一眼閆安,隨即歪頭往閆安身上靠去,癟了癟嘴,有些失落地說:“明天我就要回大梁去了,又要好長一段時間都看不到你了。”
“你要捨不得就別走!”閆安說的輕鬆,但內心裡還真的是不喜歡瑾瑜回去大梁。
一來危險,二來,兩人分別七八年,才見了兩個多月又要分開,着實不捨。
“大梁還有許多我放不下的東西。”瑾瑜說着輕輕提了嘴角,“我有三萬大軍,還有一品堂,還有聰兒。”
閆安靜靜地聽着瑾瑜回憶,神情慢慢地凝聚,大梁,最重要的還是有王爺吧?
稍稍側頭,用眼角瞟一眼正在絮絮叨叨的瑾瑜,閆安暗歎了一口氣,當初若不是自己一時私心,也許就不會有這麼多的事情。
“吳文淵離開了麼?”閆安忽然開了口。
瑾瑜坐起身子來,狐疑地看了一眼閆安,“我一直以爲你不喜歡吳呢?”
“確實不喜歡。”閆安淡淡地說,一個跟自己爭心愛之人,而且還來勢洶洶的人自己怎麼可能喜歡,只不過賴不住你喜歡,我也只好接受了。
“我不過是好奇,今天一天都沒見到他。”
“他回師門去了,和暗羽一起,今天早上就走了。”瑾瑜連忙說,“你被軟禁以後,他把我和暗香救了出去,也是他讓暗羽去濟州給太子報的信,吳人不錯,閆安你以後可以深交的!”
閆安淺淺勾了一下嘴角,心中暗暗搖頭嘆氣。
果然緣分就是緣分,耐不住誰先來誰後到,就算再來一次,瑾瑜還是會對他有好感,哪怕已經記不起他是誰了。
看來自己選擇放手倒也不算太錯。
馬車終於到了三皇子府,停了下來。
閆安先下了車,隨即轉身扶瑾瑜。
因爲明日就要返程回大梁了,所以瑾瑜今晚特意在三皇子府再住一晚。
“去玉錦閣?”瑾瑜看着閆安給自己帶的路,便猜到閆安要幹嘛。
閆安回頭看一眼瑾瑜,面帶驚訝之色,“你知道玉錦閣?”
“嘿嘿,你在宮裡的時候我和暗香偷偷來看過”瑾瑜嘿嘿一笑,往前兩步,伸手挽住閆安的胳膊,“我一直想進宮跟你說謝謝,但是我偷偷回府的事情被吳發現了,所以他總是盯着我,害我沒法偷溜進宮。”
“他是對的,以你的輕功進宮只能被抓。”閆安說着,帶着瑾瑜繼續往裡走去。
推開玉錦閣的門,閆安掃一眼四周,便露出了笑容,“這些都是我替你收集的,喜歡麼?”
“嗯。”瑾瑜點頭,輕輕走過去拿起木雕船,“看到這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直都記着我說的每一句話。”
閆安笑笑,伸手揉揉瑾瑜的劉海,隨即鬆開她往裡面走去。
瑾瑜也跟了上去,兩人在上了鎖的小箱子面前停下了腳步。
“這裡面是什麼?”瑾瑜問。
閆安沒有作答,自脖子上取下掛墜,瑾瑜才注意到他掛在脖子上的是一把銅鑰匙。
咔擦。
小銅鎖被打開,閆安輕輕揭開蓋子。
木箱裡鋪着厚厚的紅緞,緞子上放了一塊雪白色的玉佩。
玉佩不大,白的一點雜質都沒有,一看就知道是上乘的玉質,中間鏤空的花紋,只不過周圍繞了一圈的祥雲,使得玉佩的總體形狀還是圓的。
閆安伸手將玉佩輕輕取了出來,拿在手裡端詳了一下,才轉頭看向瑾瑜說。
“當年,我返程途中經過大梁京都,午夜時分,在城牆外撿到嚎哭不停的你,這玉佩當時就裹在襁褓之中。”閆安說着將手裡的玉佩遞給了瑾瑜。
瑾瑜愣了一下,伸出雙手接住玉佩,小心翼翼地捧在手裡端詳了一番,才狐疑地看向閆安,“所以,我本來就是這個世界的人?”
“對,你跟我一樣,本來就屬於這個國度的。”閆安淡笑,“否則你以爲隨便一個人便能穿過師父爲我設下的結界嗎?那兩個世界可以互通,豈不要亂了套。”
“我最開始是實在不忍你在寒夜裡凍死,所以就順手把你帶回了孤兒院,後來你長大了,與孤兒院裡的孩子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我想着既然你父母不要你了,也就沒必要回這個落後的社會,因此便沒有向你說起你的身世。”
“可你現在……”瑾瑜盯着手裡的玉佩,激動,矛盾,不安,現在又爲什麼要告訴自己呢?
閆安輕輕一笑,伸手胳膊將瑾瑜攬進懷裡,“既然你已經到了這個國度,不妨去找找他們吧,他們會在你身邊留下物品,興許就是爲了日後能夠再見。”
瑾瑜伏在閆安的肩膀上,點了點頭,握緊了手裡的玉佩。
“可是我該怎麼去找她們?”瑾瑜看着手裡的玉佩犯了難,總不能拿着這玉佩滿大街去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