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世子妃的話,這些是要端去大廳的。”
“大廳。”林希心裡越發疑惑,“王府今日是有什麼喜事?”
兩個小廝相互看了一眼,紛紛詫異,“王府今日辦喜事,世子妃不知道嗎?”
“喜事。”林希覺得腦袋一片空白,許久才找回自己一點聲音,繼續問道,“誰的喜事?”
“當然是世子爺的啊。”小廝一臉無邪的回答,隨後語氣着急,“今天世子爺和端郡主大婚,大廳裡的人還等着小的們上菜呢。世子妃要是沒什麼交代,小的們就……”
“下去吧。”林希心如刀割,只覺得自己全身虛脫無力。
原來這些日子,賀燼不回玄臨院竟然是……準備迎娶端郡主。
“還真是諷刺。”林希捂着肚子,面色嘲諷。
“世子妃,你怎麼了?”紅豆急忙從遠處跑來,見到林希悲痛欲絕的模樣,心裡一跳。
林希擡頭,“紅豆,你早就知道了對嗎?”
“世子妃,奴婢……”紅豆難以開口,嗓子像被一雙手死死掐住。
“原來你們都知道,只有我一個人,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林希情緒失控,難以自已。
林希心裡像有憤怒,埋怨,憎恨,又像是悔恨,悲涼。所有情緒交織在一起,到底是什麼情緒,最後連林希自己也分辨不出了。
林希本就是從新世紀過來的女性,渴望自己也能找到一個人真心愛自己,一生一世一雙人……
“世子妃,我們先回去吧。”
紅豆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安慰的話,心裡千言萬語都只是從嘴裡說出一句毫不相干的話。
林希微微點頭,任由紅豆攙扶着自己。突然,林希身體一軟,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世子妃,世子妃,世子妃你醒醒,你不要嚇奴婢啊……來人啊!快來人啊,世子妃暈到了……”紅豆大喊道。
再次醒來的時候,林希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牀上。
“大夫怎麼樣?”房間裡想起賀燼擔憂的詢問聲。
“世子妃只是心情鬱結,情緒不穩定,加之有孕在身才會突然暈倒。”府醫解釋,又在桌上寫下一張藥方,“這是安神養胎的藥方,分每日三次服用……”
阿南送走了大夫,賀燼還沉浸在方纔的話裡。
“希兒有身孕了,我,我要當父親了……太好了,我要當父親了……”賀燼高興的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林希看着房內的一切,只覺得像是一場夢。觸不可及……
賀燼正高興的來回轉圈,轉眼看見牀榻上已經醒過來的林希,面露高興,一個箭步走了上去,握住林希的手,激動道。
“希兒,我們,我們有孩子,我要當父親了,我賀燼要當爹了……”
林希神情冷漠,從賀燼手心裡抽回自己的手。
賀燼詫異問道,“希兒,你怎麼了?我們要當爹孃了,你怎麼不高興啊?”
林希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賀燼,“世子爺大婚之日卻出現在我的房裡怕不妥吧,要是被新娘子知道了,指不定怎麼到我這裡鬧騰呢。”
“也是,世子爺今日大婚,也不差人過來告訴我一聲,連喜酒也不讓我喝上一杯。難不成世子爺是害怕我要攪局,擾了世子爺好事?”林希越說火氣越大,說出口的話越發沒個遮掩。
“我沒有。”世子連忙否認,“希兒你是知道我的,我的心裡自始至終都只有你一個人。”
“世子爺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好,免得日後閃了舌頭。”
賀燼被林希的話一噎,“希兒,我知道這件事情瞞着你是我的不對,可是,我也沒有辦法,我也想過告訴你,但我害怕你知道事情後會怪我,再也不肯見我……”
賀燼見林希不說話,繼續說;“希兒,你是知道的,我心裡只有你。”
“只有我?”林希冷笑,“那端郡主呢?”
“我對郡主絕對沒有別的心思,我也是情非得已,聖旨難違。希兒,我知道,是我對不住你。我賀燼在此,任你打罵。”
賀燼坐在牀邊不動分毫,想讓林希動手。
林希撇過眼去,不看賀燼,半晌纔開口,“我累了,世子請先出去吧。”
“希兒……”
賀燼看着林希的側臉,猶豫半天,最終出了房門。
林希聽見腳步聲走遠,這才轉過頭,臉上已然掛了兩行淚水。
夜已深了,一直坐在洞房的端郡主始終沒有等到賀燼的身影。
“春嬋,冬暖,你們出去看看,世子怎麼還沒有過來。”
兩個侍女領命,剛要推門出去打探,阿南急匆匆跑了進來。
“世子側妃,世子他今晚不過來了,讓世子側妃早些休息。”阿南傳完話,便又一溜煙出了院子。
端郡主傻在原地,半晌反應過來後,將桌上的茶杯花瓶打碎一地。
兩個侍女看得心驚膽戰,想要開口安慰又不敢上前勸說。
“出去,都給我出去……滾!”
端郡主不願意自己的狼狽模樣被人看去,忙朝兩個侍女怒吼。手上的瓷瓶也朝着兩人砸去。
冬暖將瓷瓶朝自己砸過來,連忙拉了身邊的春嬋躲避,自己卻趁機逃出屋外。
春嬋哪裡想到冬暖會拉自己躺槍,當下躲閃不及,瓷瓶砸在額頭上,出了血。
瓷瓶應聲落地,碎成了一地的破瓷片。
冬暖瞧着春嬋從屋內出來,額頭上還帶了紅,急忙上前關切道;“哎呀春嬋,你的額頭,額頭上怎麼出血了啊?”
“都是我不好,剛纔情況太緊急了,就隨便拉了旁邊的東西遮擋,沒想到郡主砸傷了你。都怪我,是我連累了你,害你受傷了。”冬暖拉着春嬋的衣袖,滿目愧疚。
春嬋本是有氣的,但瞧見冬暖這般羞愧的樣子,也不好計較,“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
“春嬋,世子側妃將你額頭砸了這麼深的傷,以後肯定是要留疤的。你都破了相,不會怪世子側妃吧?”冬暖盯着春嬋額頭,語氣憤憤然。替春嬋抱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