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那個洪將軍的人還跟着我們嗎?”賴小舞怕隔牆有耳,故意很小聲地問了一句。
對面,雲洛正百無聊賴地翻着一本不知名的書,書裡講的什麼,他也不知道。
“嗯?放心好了,他們不會太接近這裡的,你可以用正常大小的聲音說話。”雲洛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撩了撩頭髮,懶洋洋地斜靠在牀上看她。
賴小舞指着雲洛手腕上露出的紗布:“你的傷,還疼嗎?”
“這個?”雲洛動了動手腕,笑吟吟道:“不過是擦傷,已經抹了我親自研製的藥,過兩天就會好了,連疤都不會留。”
他好歹也是月憐館的首席頭牌,在手腕這麼明顯的地方留下個疤痕多不好看。
“那些人簡直太可惡了!”賴小舞一臉的憤慨,手上一用力,好端端的點心被她捏了個粉碎,“他們根本就是故意撞過來的,是想讓別人誤以爲是意外,除掉我們?那個什麼洪將軍,真是卑鄙!”
“看得出來他們不是想致我們於死地。”雲洛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形:“看他們的動作,還有推人的角度……十有是想試探一下。”
賴小舞滿頭的問號,“試探什麼?”
“試探我的武功咯。”雲洛看着受傷的手腕道:“如果我能毫髮無損地把帶離,躲開那輛橫衝直撞的馬車,他們之後的行動就會更加謹慎,以避免被我們發現行蹤。”
雖然其實從一開始就暴露了行蹤。
“這麼說,你是故意讓自己受傷的?”賴小舞不太敢確信。
誰知雲洛一副看白癡的樣子,理所當然地挑眉:“不然你以爲就那麼一輛破馬車就能傷得了我?我只是做給他們看而已。”
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就站在街道正中央一動不動,也能讓那輛馬車在撞到他和賴小舞之間直接散架子。
“既然是做給他們看的,那你假裝受傷不就好了?幹嘛真的弄傷自己?那可是手腕耶!”賴小舞摸摸自己的手腕,唏噓道:“萬一一個不小心傷口太深,割到了動脈,會留很多血的,而且在這種地方留下傷口……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受了刺激要割脈自殺呢。”
“我沒那麼笨,傷口的深淺都是拿捏過的。”雲洛自信道:“因爲這麼點小問題讓自己留下疤痕可不值得。”
“那……你都這麼委屈自己傷也受了,你覺得他們會得出什麼結論?”
“我怎麼知道。”雲洛很不負責任地往牀上一躺,把書扔到了一邊:“洪將軍可不是那麼容易騙的,我們要做的只是儘量讓他們放鬆警惕,不要有多餘的戒備就足夠了。”
賴小舞好奇地湊近雲洛,半蹲在牀邊抵着下巴問:“我以爲以你在月憐館唯我獨尊的性格,即使離開了雲京也不會讓自己被任何人看扁的,怎麼好像,我猜錯了?你出來以後行事……好低調!”
雲洛不輕不重地在賴小舞的額頭上彈了一下,伸了個懶腰:“你以爲我這麼低調是爲了誰?還不是因爲帶着你這個拖油瓶?小姐,你現在是在‘逃難’,還要怎麼大張旗鼓?需要解決的讓你的親親王爺解決就是,我又沒有那個義務,能少費力氣就少費點,省點力氣留着應付其他不速之客不是很好~~”
“你就說你根本就是想趁機偷偷閒不就完了。”賴小舞咕噥道。
在月憐館裡他天天都要算賬,打理其他事務,據她瞭解雲洛一日裡能歇息的時間很少,好不容易離開了,那還不趁機休息?
“還有,你說不速之客是什麼意思?難道除了洪將軍的人還有其他人在打我們的主意?”
“暫時還沒有。”雲洛大略算了一下時間,輕描淡寫地吐出一句:“就快有了。”
他們現在已經離開雲京十來天,目前他們停留的這個鎮裡已經見到了不少江湖中人,再趕兩天的路到了洛水,可就有得玩了。
雲洛道:“明天一早我們就出發,接下來兩天之內都不會有能落腳的地方,兩天後到了下一個城鎮,我會想辦法甩掉洪將軍派來監視的人。”
賴小舞靠在牀邊半眯着眼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無精打采道:“甩得掉嗎。”
“在其他地方也許會費點精力,在下一個落腳處,應該不難。”雲洛眨了眨眼。
賴小舞向來很信雲洛的話,他說能甩掉,那就一定能甩掉。
雲洛從牀上一躍而起,推推快睡着的賴小舞:“別靠在牀邊睡,上去。”
“哦。”賴小舞幾乎是爬着上了牀,動作毫無形象可言。
雲洛早習慣了賴小舞的隨便,她是一沾枕頭就矇頭大睡,還得雲洛充當保姆給她蓋被子。
“我這果然是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嗎……”雲洛自言自語地搖着頭往牀邊的軟榻上一趟,隨手一揮衣袖,房間裡一下子陷入了黑暗當中。
距離上一次見到洪滿婷已經時隔數月,那時南宮瀲還沒有回覆記憶,他還是瀲兒的小鬼頭模樣。
和在月憐館見面的時候沒有太大的區別,還是那漂亮地像娃娃一樣的臉蛋,似乎永遠不會變顏色的深粉色的紗裙,裙襬上有着彰顯貴氣的斑斕花紋,手腕上閃着奪目光彩的手環,還有插在發間的昂貴髮簪……
和賴小舞純天然毫不做作的打扮相比,洪滿婷的精心打扮看得南宮瀲很想掉頭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