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6.247,賜婚,本王也要當父王
腰間一緊,蘇子淺的身子,忽然被人圈住,力道隱隱帶着點強勢,不容她反抗。
耳畔傳來一句低低沉沉的話語,聽見她的耳裡,略微有些危險蠹。
“蘇子淺,別的男人,有本王好看麼,值得你一直盯着看,嗯?!”
君寒的聲音不大,卻足夠讓蘇子淺聽的清楚。
自齊神醫的身上收回視線,蘇子淺望向君寒,她道髹:
“我一直看着你,萬一要是看膩了,你該怎麼辦?”
君寒將她往自己身上帶,順手餵給她一塊糕點。
“看膩了再說。”
見蘇子淺張口吃下,君寒又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況今日來的人,皆是有身份,有重量的。
你要相信本王,宮中,一旦聚齊了朝堂上的大臣,皇室宗親這些人的話,一般沒有什麼好事……
你的視線,可以往下挪就往下挪,不要去看旁人,容易招惹麻煩,明白麼?”
糕點甜而不膩,味道極好。
蘇子淺挑了挑眉,也拿了一塊,遞到君寒的脣邊。
“你我的身份,已經註定了會招惹麻煩,不是說我們安分守己……就可以平安無事,這些……
你自己也清楚的不是麼,既然逃不掉,那爲何不正面出擊?”
君寒將糕點吃下去。
他看着蘇子淺,諱莫如深的道:
“不是所有的正面出擊,都會成功的。”
就像……
他逼着她嫁與他一樣。
若不以真情打動爲條件……
即便兩人成了親,卻還是會背道而馳……
更甚之是……
反目成仇!
蘇子淺漆黑如墨的眼眸,掃過殿內的衆人,她轉移話題,隨口道:
“你不覺得,今日這仗勢,有點奇怪麼?”
君寒的脣角勾出一抹輕笑。
“如果沒什麼意外的話,今日皇后,應該會爲九王賜婚。”
賜婚……?!
蘇子淺一怔,眉頭蹙起,她望向九王爺君樊那邊。
只見君樊的面上,掛着淺淺的笑容,恰到好處。
修長的手指,正耐心的剝着龍眼,然後餵給他身旁的女子。
溫文爾雅,君子如玉……
看起來,倒真是個很好的夫君。
而……
女子墨黑的長髮全部盤起,梳成雲鬢。
蘇子淺很清晰的可以瞧見……
女子的眉眼染着愉悅的笑,略略顯得有些嬌羞的垂首。
蘇子淺盯着女子脣角的笑意,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些什麼。
待她回神之後,老皇帝與皇后,已經高坐在大殿之上。
原先香貴妃的那個位置,亦由旁人所取代。
聽聞……那位女子,是老皇帝的新寵。
她的相貌與才情,皆與香貴妃不一,但……
有些地方,卻是與香貴妃有着驚人的相似。
比方說……
她身上的……香味。
蘇子淺的視線,凝在那個女子的身上。
女子的容貌,她不算是陌生,但亦不能算是過於熟悉……
蘇子淺微不可見的蹙起眉。
眼中的女子,卻像是覺察到了她的視線,竟亦朝着她這邊看來。
她的脣角,勾起淺淺淡淡的笑容,很是溫和的朝蘇子淺,頷首。
蘇子淺的眼睛驟然眯起,回了女子一個不冷不淡的笑。
昔日香貴妃身邊的宮婢――
雙清!
如今卻是取代了香貴妃的位子……
可
這是因爲什麼?
香貴妃的下場,不得不說很慘烈……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她的婢女,卻成了……當今天子的新寵?
蘇子淺隨手拿了一杯,輕輕地飲下一口。
茶水入口,有些甜味,與茶水的味道完全不符。
她眉毛一挑,這纔看清是果酒。
君寒在一旁好以暇整的凝着她,“你在想什麼?”
若不是他將蘇子淺的酒水,換成了果酒,這會……
入了蘇子淺肚子的,可就是蘇子淺旗下釀製的烈酒了……
瓊樓玉宇之所以出名……
是因爲它的酒水夠烈,夠帶勁!
常人尚且多飲不得,何況……
是蘇子淺這種菜鳥級別的人物?
只消一口,都不知能不能撐到宮宴結束的……人物?!
蘇子淺垂了垂眼眸,道:
“我在想,皇后爲君樊指婚,到底指的是哪家的閨秀?”
她的話音剛落,老皇帝洪亮的聲音便緩緩傳來。
“今日十五,正是元宵,可是一年中,極少的好日子。
在此,你們不必那般的拘束,隨意一點即可。”
“是,謹遵聖意。”
圓圓的木桌上,擺放着多種水果。
君寒仔細的看了一眼。
然後……
他將嫣紅欲滴的櫻桃取了幾顆,遞到蘇子淺的脣邊,道:
“皇后亦快要黔驢技窮了,後宮裡,她的勢力皆被老皇帝限制着……
唯一可以掌權的,便只有各位皇子公主王爺的婚事,想來,君樊的側妃,應該家世不錯。”
蘇子淺點點頭。
她將入口的櫻桃吃下,沉默着不再說話。
殿內的氣氛,因老皇帝的一句隨意,稍稍有些緩和。
不過……
百里將軍,卻依舊像是嚴陣以待一般。
眉目間,並無多大的親和之意。
周雙清在老皇帝的身旁,盡說着好話,引得老皇帝龍顏大悅,大笑出聲。
皇后沉靜的眼眸,亦染着點點的笑意,但若細瞧的話……
便會發現,她美麗的眼睛裡,盡是嗤笑與譏諷。
老皇帝忽然止住了笑,他朗聲道:
“趁今日這大好時日,朕要宣佈一件大喜事。”
老皇帝摸着周雙清的手,面目含笑的道:
“周家有女周雙清,朕的清美人,天賦異稟,琴棋書畫無一不精,加之……
她身懷朕的皇兒,即日起,加封她爲清蘭貴妃,賞綾羅綢緞萬匹,金鐲玉飾三千。”
清蘭貴妃,周雙清忙起身叩首,“臣妾,謝過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后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僵住。
袖中細長的指甲被一下子掰斷,她的臉上,卻又緩緩綻放出了笑容。
蘇子淺看着她,皇后的笑容美好,她朝着老皇帝道:
“恭喜皇上,喜得一子,這可真是……我然起的一件大喜事啊。”
老皇帝似是聽了很順耳,哈哈大笑起來。
殿內的人,皆是順風使舵,一個個朝着老皇帝賀喜。
老來得子,確實可喜……
君寒的臉卻微微一沉。
他咬了一下蘇子淺的耳垂,悶悶的道:
“本王……也要當父王。”
蘇子淺的臉一紅,將他推開。
“不要鬧了,這裡人多。”
“那我們回府。”
“……”
蘇子淺瞅着君寒臉上的憋屈,驀然失笑。
連老皇帝都可老來得子……
他那般的努力,她卻一直沒有音訊……
是該憋屈……
君寒更是笑眯眯的。
他剛俯身在蘇子淺的耳畔邊,正欲說點什麼,卻猛然聽見老皇帝道:
“老七,你成親亦有些時日了,淺兒的肚子,可有什麼動靜?”
蘇子淺正襟危坐。
她朝着老皇帝微微一笑,“回父皇,暫且,還沒有什麼消息……”
老皇帝臉上的笑意有些滯住。
連着……大臣臉上的表情,亦有些微妙。
君樊的脣角微勾,暗含着一絲譏諷。
果然……
宮中,最大的王牌,除卻老皇帝的寵愛,剩餘的,便只有子嗣了……
君寒握住她的手,笑容肆虐,他道:
“該有的時候,總會有,本王都不急,你急什麼?!”
老皇帝一噎。
他面色有點陰沉。
不過……
許是今日他心情太好,竟不說君寒什麼。
隨意說了幾句……安撫蘇子淺的話,便轉移了話題。
蘇子淺看了君寒一眼,君寒拍了拍她的手背,慢悠悠的道:
“本王不是在麼,這種問題,交由本王來答便好,明白麼?”
蘇子淺笑道,“好,下次由你來應答。”
君寒揉着她的髮絲。
他的視線凝向老皇帝與君樊,目光驀然閃過一絲陰狠。
不知老皇帝說了什麼,皇后失笑了一會,亦悠悠的接口道
“若孩子這般容易懷上,那皇上可就兒孫滿堂了,不過……
提及子嗣一事,不知琴兒近日過的可好?”
林藍琴被皇后點名,忙起身回道:
“回母后的話,兒臣過的很好,王爺,待琴兒也很好……”
她臉上的笑意不像是假的,君樊倒是真的疼林藍琴。
皇后點了點頭,道,“這就好,你懷的可是老九的第一個孩子,定要好生護着。”
林藍琴低垂着眼睛,略微羞澀的道:
“是,兒臣謹遵母后的旨意。”
“瞧瞧,這孩子多乖啊……”
皇后笑了笑,轉過頭來,她對老皇帝道:
“皇上,您瞧,琴兒身懷有孕,老九府中,另一個妾氏,在不久前亦服毒自盡,府內空虛的很……
您瞧瞧,哪家的姑娘合適,看的順眼的,便給老九挑個側妃罷?”
林藍琴面上的笑意一滯。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望向皇后。
脣角翕動,卻又垂下了眼睛,不敢說些什麼。
世間……
哪有女人可以獨佔自己夫君的?
她的夫君,又不是有怪病的七王爺……
而她,亦不是專治怪病的女人……
君樊忽然拉住了她微涼的手指。
她望向他,便見君樊朝她笑了笑,溫柔的道:
“坐下罷。”
林藍琴的動作僵若木偶,眸色黯然。
順從的坐下。
這對夫妻,快要出現矛盾了……
而……
蘇子淺與君寒這對,互相餵食,倒是甜蜜的很,亦……
礙眼的很!
君悠烈深深的嘆了口氣,猛地灌了一口烈酒。
酒入喉間,灼熱一片。
卻依舊沒有……
將他漸漸冰凍的心,稍稍暖和了一點。
君紫嬛靜靜的盯着他看了半晌。
最後,亦有樣學樣,猛地灌了一口酒。
許是不太會喝酒,她咳了老半天才平復下來,望向前方。
那個身着紫衣長袍的男子,正一瞬不瞬的,凝着她的一舉一動。
君紫嬛的脣角扯開一抹冷笑。
她收回視線,朝君悠烈舉杯道:
“二哥,需要借酒消愁麼?”
君悠烈手中的杯子,與君紫嬛的杯子碰了一下。
他道,“若是讓父王知道,我縱容你喝酒,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君紫嬛自己飲了一口,給君悠烈使了個眼神。
“七嫂都要生孩子去了,你還在意父王,扒不扒你的皮?!”
君悠烈的動作一滯。
忽而他又笑道,“怎麼,與齊柯吵架了,這纔想與二哥我,一起借酒消愁?”
君紫嬛冷笑,“我可沒說是因爲他,我只是想知道……
喝酒,到底是怎樣,能將一個人,看成是另一個的模樣?!”
坐在君紫嬛對面的男子,他的手指,忽然蜷縮起來,緊緊的收住。
殿內飲酒,掩去自己臉上神色的人不少。
老皇帝便數一個。
他放下酒杯,像是仔細掃了一眼殿內未出閣的女子。
不是皇親國戚,就是朝中……有名望的大臣的閨女。
眼眸疾速的閃過一抹異樣的光芒,老皇帝笑了一笑,道:
“這些年來,朕都沒多少管過老九的婚姻大事。
上一次給老九賜婚,還是旁人提的意見。
如今這情形,不如,皇后亦給朕提提意見罷……”
皇后默了默,竟是笑着應好。
她的目光,緩緩的掃視着殿內的女子。
九王爺君樊才情不錯,容貌亦是世間少有的俊逸。
文韜武略,雖沒什麼權勢,但……
自從他重現世人的視線之後,他的一切……
可都在慢慢的迴歸……
何況……
當今的國母,是他的母后……
再怎般沒有權勢,亦要比富家子弟好上很多。
着實是良人的標準。
殿內那些……與皇室搭邊的女子,皆是微微的擡着眼眸。
欲語還休的接受皇后目光的洗禮。
蘇子淺看了一眼百里迷雲。
意外的是,百里迷雲亦望着她。
蘇子淺眸光一動,朝她微微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