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樑寒傾害了什麼病,聽說發作起來痛苦得想自殺,她不曾體悟到這般痛苦,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答應,那母親便沒辦法待在這個家,她也不會有這麼好的住處,也不會像家裡嫡女一般被供着。
本以爲自己的一顆心是死了,卻見到了自己的西席先生,他是一個很有文采的人,一舉一動都透着文雅,年歲也不大,每天都帶着笑容。自己的生活呃因爲他,多了一些色彩。總之,他在她的心裡就是完美的,每日見他便是家常便飯一般,可只要想到自己嫁給皇上義子做妾,心裡就堵得慌。
“五小姐!”先生輕輕喚了她一聲。
薛非雪趕緊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在課堂上走了神,先生就站在她面前,她忍不住低下頭紅了臉。平日她上課便是最認真的。
“五小姐今日若是有不適,回去歇息便是!”先生善解人意的說。
“沒什麼,剛纔只是在想《春秋》罷了!”薛非雪隨口說道。
“五小姐在看《春秋》?”先生流露出的驚訝一覽無餘。
也是,官家小姐一般也就是習字,看些女戒、女訓、禮學罷了,哪裡會花時間看那些閒書。
薛非雪的臉更紅,“嗯,偶爾會看看。”
“若小姐有不懂之處,問小生便是,萬萬不可在課堂上走神!”說完,先生便回到講桌前,緩緩坐下,開始念起女戒的內容,這些對於她來說實在是無趣。
“若自己是男兒身該多好,雖然依舊是庶出,以後若自己能考上功名,就帶着母親分家便是,可惜我只是一個女兒身。”薛非雪忍不住嘆氣。
但後來,她會找上幾本書,與先生探討,久而久之,便生了一些情愫。
“五小姐,雖然小生現在家裡清貧,若這次小生能考中探花,便請人向老爺說媒娶你過門可好。”
本來二人是在討論《春秋》,先生卻突然蹦出了這句話,她驚呆了。
先生
無措的漲紅了臉,“是小生考慮不周,嚇到了小姐,小姐恕罪。”
“撲哧!”薛非雪一下子變笑了出來,這個人,真傻,可惜,他考中探花又如何?她是皇上義子的人,從訂婚那一刻便是。
薛非雪無奈苦笑,“沒用的,爹爹定不會答應。”
之後,薛非雪便稱病,乾脆不去上學。
“小姐,不好了,李先生在大堂被家丁打了!”貼身丫鬟綠兒焦急的跑到我面前,我一下子慌了,難道那個傻子真的去求爹爹了嗎?不!
她整理了衣衫,跑了出去,便看見先生渾身是血的跪在地上不停的磕頭,“求老爺成全,求老爺成全。”
“先生!”薛非雪一下子衝出去抱住先生,眼淚簌簌的落下,“爹爹,求您放過他,女兒從來都沒有這般想法,女生生是樑家人,死是樑家鬼。”
薛老爺深邃的看了她一眼,吩咐道:“把這人送到醫館去。”
薛非雪癱軟的坐在地上無聲的哭泣。
而現在,她身上穿着粉紅色的嫁衣,她只是一個妾,不能穿大紅色嫁衣。
雪依舊在下,但她的轎子已經被擡到了丞相府。這場婚禮很隆重,就算是一般人家娶正妻都比不上她的半分,可她只有無奈苦笑。
薛非雪緊張的坐在牀上,就等着新郎挑開她的蓋頭,然後她就是樑寒傾的妻子了,心裡雖然有不甘心,但只要想到母親,心裡就會寬慰一些,她不求爭寵,只要能在這裡安生的活下去便是。
“你恨我?”
清冽的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薛非雪整個身體都緊繃了起來。
“我也不喜歡你!”樑寒傾輕嘆一聲,“你是一個可靠的女子,只可惜差了一雙識人的慧眼。”
薛非雪緊緊握拳,卻不知樑寒傾到底是什麼意思。
“放心,我對你沒有其他意思。”樑寒傾說得不急不緩,“從訂婚的那日開始,我便差人在你身邊留意你,倒是沒有讓我失望。”
“我很失望!”薛非雪終於忍不住說了一句。
“撲哧!”樑寒傾笑了出來,“你確實該失望了,你愛的那個男人,不值得。”
薛非雪心裡滿是怒火,一下子把蓋頭拉了下來,便對上了樑寒傾滿含笑意的眼,在這雙眼睛下,她覺得自己什麼秘密都隱藏不了。
“以後你便會知曉,到時候若是有心,便來找我!”說完,樑寒傾出了屋子。
薛非雪整顆心都鬆了下來,眼淚卻不爭氣的流了出來。
在丞相府的日子很平淡,裡面的人好像已經忘了有她這麼一個姨娘,不知不覺也已經三個月了,每天她都能從綠兒口中聽見關於先生的話,先生春天便會進行春試,不知道哪家的女兒能成爲她的新娘,就算她沒有嫁給樑寒傾,她的身份也配不上先生的。
“小姐,先生考中了探花!”綠兒神色怪異。
薛非雪心裡高興得不得了,卻沒有發現綠兒的異樣。
綠兒擔憂的說道:“小姐,送信的人剛到,先生就騎着高頭大馬去了薛府!”綠兒咬着脣,“去迎六小姐。”
什麼!薛非雪覺得天都快塌了下來,爲什麼是這樣?爲什麼!
她顧不得所有,想起三個月前新婚之時樑寒傾說的話,也顧不得身份,跑去了樑寒傾那裡。
“你什麼都知道對不對!”薛非雪的聲音在顫抖。
樑寒傾看了薛非雪一眼,徐徐點頭。
“告訴我,求你告訴我一切!”
樑寒傾暗自點頭,是一個堅強的女子。
“送去醫館之後,薛大人親自去了醫館去看他,許諾只要他能考上探花,便把嫡女六小姐許給他,本以爲他是個有骨氣的人,卻不曾想,只是想了一下便應下了,我本來有意收攏他,實在是可惜了。”樑寒傾忍不住嘆息。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薛非雪覺得渾身冰冷。
“我本來就有意收下你,只可惜你的心收不回來。現在倒是可以把一些事情交給你!”樑寒傾喝了口茶,淡淡的說,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理所當然。
薛非雪很快的調整自己的心態,“你想讓我爲你辦事?”
“是,條件便是,你想離開丞相府的時候,離開便是!”樑寒傾溫柔的笑了笑。
薛非雪凝神,“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