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蟬叫聲聲入耳,蟲鳴絲絲透心,燥熱一次次的襲上心頭,不知是天氣燥還是人的心煩躁。
幽離不停地搖着團扇,大顆的汗珠染透了一層薄薄的夏衣。窗外天空沒有一絲烏雲,星辰散在銀河上,斑斑點點,她躺在牀上,卻睡不着,今晚她也不可能入睡。她的目光從沒有離開過那扇窗戶,晚風吹過,撩起了窗外的樹影,樹木婆娑的身姿落在窗戶紙上顯得格外的清晰。
這兩個多月她就像籠中鳥一樣綁在樑府,好吧,這不算什麼,最鬱悶的是她還得提防着被人發現身份,多在這裡待一天,她就覺得心中的壓抑增加一分。
“要是我再在這裡待下去,一定會被搞得抑鬱症加勁射諾亂,這裡根本不是我呆的地方。”幽離深深地吐了幾口氣,可手中的扇子在手中不停地搖着,彷彿揭示了主人的焦躁。
黑夜之中一絲輕響吸引了幽離的注意力,幽離看着來人,眼中塗滿了喜悅的神情她,張大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來人揭下黑色面巾,從臉上撕下男子的面具,這個人卻是一個女子,她嘴角微微上翹,赫然就是真正的幽離,兩個女子面對面就像照鏡子一般。
“幽離姐姐,你終於來了。”月光扔下扇子,從牀上翻起來,衝過去抱住幽離,心裡覺得很委屈,鼻子一酸就想哭出來。
幽離眼中含滿歉意,輕輕地拍了拍月光的背,在幽離的眼裡,月光只是一個官家女子,她也聽說了月光這陣子在這裡發生的事,心裡也挺對不住月光的,“月光,對不起,我來晚了,這陣子你受苦了。”
月光擡起頭,搖了搖,輕笑道:“沒什麼,我答應你的一定要做到,而且我也很想見幽谷。”
幽離點點頭,向月光笑了笑,止住了月光的動作,“月光,現在時間緊迫,我怕等會會出什麼意外,你暫時不要摘下面具。”說完,幽離把男子的人皮面具蒙着臉上,囑咐道,“等會一定要跟在我身後,小環在外面接應。”
月光的動作頓了頓,天知道她多想看見自己原來的樣子,但她還是把手放下來,輕輕的點了點頭。
幽離拉上面巾,拉着月光走到窗前,向月光點了點頭抱着月光輕輕一點腳尖,月光閉上眼,前幾次被抱着飛來飛去她還記憶猶新,現在有些害怕,她緊緊的抓住幽離的衣服,等到月光睜開眼時他們已經到了一個房頂上。月光有些興奮,這一次只覺得像坐飛機一樣,根本沒有像前幾次那樣嚇人。
幽離吐了一口濁氣,拉着月光的手,回頭關心的說道:“小心些。”
月光點點頭,其實心卻吊得老高,她看了一眼下面黑漆漆的地面,大腦有些眩暈,她閉了一會兒眼,定了定神,讓自己不去看地面,她集中精神跟在幽離身後。
“嗡”幽離的耳朵動了動,突然把月光按住,低喝一聲,“趴下。”
月光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腳一滑,整個身體撞在了房頂了樑上。
“咳咳……”月光忍不住咳了幾聲,好痛,胸口被壓得喘不過起來,彷彿全身內臟都要撞出來了。一支飛鏢破空射了過來,幽離手一揮,剛好攔住飛鏢。
當月光回過神來時竟發現幽離竟與一個黑衣蒙面人對視,那蒙面人沈爽傳來陣陣殺氣,就連月光這個不懂武的人都能感受到涼意。
那黑衣人的眼光從來都沒有離開過月光一分,月光心裡一驚,無奈的苦笑,看來這個刺客是來殺自己的,不,應該是殺幽離的,不過現在自己頂着幽離的容貌,那黑衣人認錯是肯定的。
那刺客右手拿刀,左手從懷中一晃,幾支飛鏢向着幽離射了過來。雖然是晚上,幽離卻能看清楚飛鏢的路線,她瞳孔微縮,冷哼一聲,抽出腰上的長劍,月光只聽見“叮叮”的幾聲。
“就在這裡等我。”幽離淡淡的說了一句,手中挽了一個漂亮的劍花,像那刺客跑過去。
月光趴在房頂,又看了一眼下面,臉色變了變,按住自己的胸口屏住呼
吸,一直注視着幽離和那黑衣刺客。
幽離手中提着長劍,這種小嘍囉她還沒放在眼裡,只不過花費一點時間而已。幽離冷笑一聲,身起,長劍率先襲向刺客,刺客一雙眼睛直直的看着長劍,刺客雙手握住劍柄,不可思議的看着幽離,就這麼一擊,刺客就覺得自己的雙手麻了,這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幽離眼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芒,剛纔她只用了半成功力,也算是試探刺客,可這刺客的實力比她估計的要弱得多,既然如此,那就要速戰速決,長劍沒入刺客喉中,灑下點點血色。
月光只覺得自己無法呼吸了,這是她來到這裡第二次看見殺人,雖然這一次沒有那麼噁心,沒那麼害怕,但她的身體還是不由自主的顫抖。
幽離吐了一口濁氣,收回劍,大步走到月光面前,月光也鬆了一口氣,站起身。就在這時,幽離的身體僵住了。
沉重的步伐向這邊靠過來,火光照亮了這個房頂的四周。
月光用手擋住眼睛,下面早已是火光沖天,而樑寒傾身穿月白色錦袍,嘴角依舊掛着熟悉的笑容。他的身體看起來有些單薄,就站在人羣中央,格外顯眼。月光的心已經沉到了谷底,看來樑寒傾早就佈置好了這一切, 或許白天刺殺她的刺客就是他安排的。月光不禁心裡冷笑,這樣的人實在是太可怕了,還好現在自己還沒有陷進去。她害怕傷害,只要有那麼一點讓她受傷的東西她就會趕緊避開,若說白天是對樑寒傾失望,那現在月光已經對他絕望了,或許從今夜之後她就不會再想他了。
“幽離姑娘怎麼會站在房頂上。”樑寒傾嘴角上彎,目光落在月光身上,但在月光眼裡完全是諷刺。
他轉過頭,目光停留在那黑衣人身上,心裡有些悶,自己的情緒完全控制不住了。擡起眼直視着身穿夜行衣的幽離,話音一沉,“這位兄臺,幽離姑娘是我請來的客人,兄臺既然想帶走幽離姑娘何不正大光明?你這麼做實在是太不顧及我樑寒傾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