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一路飛跑上木廊,在蘇宸追上來之前,去撿回自己的衣服,揣着他的玉佩奪門逃了。
葉宋一跑出來看見沛青還在石階下着急得來回踱步,當下就大聲喊:“沛青快跑!”
沛青擡頭一喜,熱淚盈眶,她自己先不急着跑,先上來扶了葉宋一把再跟葉宋一起跑。兩人趁着夜色已最快的速度跑回了碧華苑,仍然心有餘悸。沛青手忙腳亂地關上院子大門,一會兒蘇宸要是來了,就裝作已經睡着了,無論如何也不要開門。
葉宋利索地回屋,幸好一路跑着回來算是連續運動,她穿得單薄,裡裙又是透溼的,不算覺得很冷。進屋脫了裡裙便鑽進了被窩,長髮溼噠噠地落在牀前,對後進門的沛青道:“沛青,再給我拿套衣服來,先前的溼了不能穿了。”
她穿了乾衣,沛青蹲在牀前用溫烤的爐子,放了些秋菊進去,幫她烘乾長髮。
沛青忍不住問:“小姐,王爺他……沒爲難你吧?”
沛青動作很溫柔,葉宋舒服得瞌睡連連,不禁又想起溫泉池畔那隻幫她洗頭髮的手,蘇宸像是能對她那麼溫柔的人嗎?她懶懶道:“他是很想要爲難我。”
沛青緊張:“他打小姐了!”
葉宋眼睛掀開一條縫,目光掃了沛青一眼,勾脣笑笑道:“只不過偷雞不成蝕把米。”
頭髮烘乾了,爐子也涼下去了。沛青掖好了被角便熄燈退下去。這突然陷入了黑暗,真正該葉宋睡覺的時候了,她卻突然發現她睡不着了。輾轉反側,都是今晚荒唐得沒有道理的畫面,她記得那些灼然的桃花,記得後背抵着山壁冰涼刺激的觸感,記得壓着自己的霸道侵佔的人。
葉宋猛地坐起來,手裡拽着她偷來的白玉佩,心裡才稍稍踏實安寧了些,復又煩躁地倒下去,睜着眼睛看着漆黑的牀頂一會兒,復緩緩閉上眼睛,喃喃道:“葉宋啊葉宋,什麼時候你變成這麼一個荒淫無道的人了。”
話說這頭的蘇宸,彎身在桃花樹下,久久都直立不起來。他臉色簡直差到了極點,一想起葉宋就恨不能把她給拆了。她那一擊,還真是夠狠夠重的。
良久,蘇宸才感覺好了那麼一丁點,索性坐在了地上,地面上鋪滿了桃花花瓣,月色孤涼,襯得他人也顯得孤涼。時不時有花瓣飄入了水中,掠起十分清淡的漣漪,一圈即散。他坐了許久便想了許久,等回過神來才發現他滿腦子都是葉宋,原本對她懲罰性、嘗試性的吻,也一發不可收拾。
內心裡,其實渴望了很久。他有些討厭那種他無法控制的感覺。
冷卻下去的衝動,又有了擡頭的趨勢。
蘇宸煩悶地解了一身溼衣,乾脆下了水。
芳菲苑靈月伺候了南樞梳洗畢後也下去睡了。南樞身子弱,因而還沒到最寒冷的深冬,房間的角落裡就燃了一隻暖爐。爐子裡放了南樞慣用的香料,整個房間又香又暖和。
在幽弱的夜燈燈光下,她妝容盡卸,長髮及腰,着了一身輕便的紗衣,身段若隱若現。她對着銅鏡緩緩寬衣,露出了細腰,微微側身瞧銅鏡裡。幸好這段時間蘇宸都在忙公務,甚少過芳菲苑來也甚少在這裡歇夜,只見那後腰的傷已經痊癒,只不過留下了一條疤。她用的藥膏雖好,只不過要想完全消除那條疤,還是需要花些時間。
也不知南樞在想什麼,一會兒之後緩緩拉起了紗衣。正至香肩時,突然有人闖入。
此情此景實在是香豔***。南樞斂眉看去,露出嬌羞之色,只見蘇宸站在門口,衣裳半乾半溼,身體修長挺拔。南樞道:“王爺……怎的來了?”
蘇宸進了屋門,反問:“不想本王來?”
南樞也不管自己穿得如何露骨,就如一道香風似的走過來,侍奉他寬衣,像個溫柔賢淑的好妻子。只不過指尖碰到他涼涼的衣襟時縮了一縮,皺了秀眉:“王爺怎的衣裳弄溼了,這樣着涼了怎麼辦?”
蘇宸低低直直地看着她,任由她幫自己寬去外衣。緊接着南樞轉身想去拿毛巾來給蘇宸擦一擦臉,卻冷不防被蘇宸抓住了手腕,用力一扯,反把她抵在了門上。一句話也來不及說,蘇宸低頭便吻住了她的脣,很是熱烈。這場景和之前在溫泉池畔的實在太像,只不過南樞不是護着自己的胸也沒有抗拒蘇宸,百依百順甚至千嬌百媚地迴應。
蘇宸沒有把南樞抱去牀上,徑直扯掉她身上的衣物,南樞這纔不依,纖纖玉指揪着衣襟很是羞赧,與他交頸而喃:“王爺,熄燈了好麼……”
蘇宸很滿意她的不依,非但沒熄燈,繼續手上粗暴撕衣的動作。南樞臉蛋緋紅,即便胸前紗衣敞開,她仍是緊緊護着自己的腰腹。迷亂之際,蘇宸再懶得撕她的紗衣,這樣好似更有感覺,直接扯掉她的褻褲擡起她的腿,便猛地沉身闖入……
南樞就被抵在門上,雙腿盤着蘇宸的腰,不住地嬌喃低泣。房門被弄得嘎吱作響。
蘇宸吻着她的身子,託着她的後腰,隔着紗衣用力摩挲,抱着她走向牀榻。隨着走路而帶起來的快感讓南樞難以自持,手指甲緊緊嵌着蘇宸也未及脫下的裡衣衣襟。兩人重重地倒下牀,蘇宸這才如了南樞的意,順手拂滅了兩盞夜燈,沒有愛撫,沒有相互依偎,都是穿着衣裳,只顧着下方最原始的衝動……快意抵達頂端之時,蘇宸伏在南樞柔軟的身軀上,電流一般的灼燙灑進她的身體裡,他喘息着,咬着牙,不知是帶着恨還是帶着怒,齒間溢出了一個字:“宋……”
南樞身子微微一僵。
翌日葉宋起了個早,神清氣爽,喜悅地把白玉佩掛在自己腰上。這些日天氣一直都很晴朗,每天都是太陽高照金秋滿天的。沛青說,北夏的秋冬季節很少雨水,要一直持續到冬日的第一場雪。
閒來無事,葉宋吃過早膳以後在院子裡活動活動筋骨,便跟大家一起拿着剪子在花園裡修剪花草。
丫鬟們都覺得這是一件粗活,不讓她幹,她卻覺得這是一件修身養性的事情。
結果上午還沒過,蘇宸就面色不善地來到碧華苑。恰好今早他一醒來,發現有一樣重要的東西不見了,細細一想之下,猛然想起問題的關鍵所在。
葉宋還蹲着身拿着剪子在花地裡時不時咔嚓一聲,忽聞幾個丫鬟齊齊道:“奴婢參見王爺。”她這才轉過身來,恰恰便看見蘇宸站在花地外面。葉宋笑眯眯道:“喲,什麼風兒把王爺給吹來了。”
蘇宸目光一下便從她臉上落到她腰間垂落出來的白玉佩上,冷笑一聲:“本王爲什麼來你心知肚明吧。”
葉宋想了想,道:“莫非你是來和我一起做園丁的?”不顧蘇宸的臭臉色,葉宋趕緊對沛青招招手,“沛青,快給王爺另拿一把剪子來。”
沛青動作甚快,拿過一把小剪子送上,忍着笑,一臉正經:“王爺請用。”
見蘇宸不接,葉宋從花地裡站起來,拂了拂沾了草葉的裙裳,手指還帶着一股泥土的芬芳,挑眉玩味道:“喲,你瞧我,我又給忘了,王爺身嬌體貴,又怎屈尊降貴幹過園丁乾的這些事呢。”
不等沛青收回,蘇宸眯了眯冷眸,沒想到還真的接過了小剪子擡步走進了花地,道:“本王要跟王妃好好研究研究這園藝,都退下。”
沛青不放心,萬一這王爺生氣起來,手裡又有兇器,往葉宋身上咔嚓一下怎麼辦?她不肯走,便被其他四個丫鬟架着走了。架到角落裡,沛青氣急道:“你們放開我,小姐有危險!”
秋秋一副看神經病的表情看沛青:“得了吧,王爺會傷害王妃?你沒看見王爺眼中的綿綿情意嗎?”
“情意?什麼情意?”沛青一頭霧水。
鼕鼕一語道破道:“王爺開始喜歡王妃娘娘了。”
沛青驚掉下巴:“有這種事!”
春春拍拍她的肩:“看來你話本子還是看得太少太年輕了。”
蘇宸跟着葉宋一起蹲了下來,看起來相當和諧而又悠閒地一起修剪花花草草。但兩人私下裡的談話卻是十分嚴肅的。
蘇宸儘量平和下來,道:“你好大的膽子。”
葉宋一臉無辜:“你是指什麼?”
“你心裡清楚。”
葉宋拔了幾根雜草,悠悠笑道:“你是說昨晚的事兒?那事兒算不得我的錯,你冒犯我在先,我那麼做純屬自衛。”她揶揄地看了蘇宸一眼,“怎樣,功能還算正常吧?”
蘇宸抿脣,咔嚓一下剪掉了一朵紅豔豔的花:“信不信本王一剪子鏤死你。”
“信啊,怎麼不信。”葉宋聳聳肩,頓了一會兒才道,“我記得我被迫跟你達成的協議裡面沒有你可以隨便侵犯我這一條。其實到現在我還是覺得我有些吃虧的,不如這樣吧,你受不了我的話,一會兒洗把手你就帶我入宮覲見,你我把賬算個清楚。我也有些受不了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