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少說的那句話是：“智商有風險，實踐需謹慎”。
看着玄一呲牙咧嘴摸着屁股，一臉委屈的樣子，天一簡直不知該說他什麼好。
你還覺得委屈？
你現在還能毫髮無傷地說話，就算是命大了你造嗎！
“你……從哪兒感覺出來今天王爺的氣場像是四月般溫暖的？”
他跟在王爺身邊這麼久了，像三月春天的時間都不多，更別提四月了，玄一這是出現幻覺了不成？
哪知，玄一倒是理直氣壯：“就是感覺啊。”
“感覺這東西，哪能說得清楚啊？”
“……”
一句話，還真把天一給問住了。
好吧，感覺這種事情，的確是見仁見智，是他昨晚沒說清楚。
“算了，你不要再去問了，以我的感覺，王爺今天的心情只是一般，無風無浪而已。”
“晚上我們再接着上課吧，判斷這種東西，不能只單憑一方面。”
玄一也聽話，聽天一這麼說，果真就放棄了去實踐尋求答案的念頭，乖乖地回去帶隊去了。
到了晚上，天一老夫子又開始講課：“除了氣場之外，人還有氣息。”
“也就是情緒的具體表象，是更細微化的東西。”
“如果王爺高興呢，氣息就會上揚，比較輕快。”
“如果王爺不高興，氣息就會下沉，比較沉重。”
“如果王爺生氣，那氣息就會更加低沉，隱隱帶着風暴，就像暴風雨來臨前那樣。”
經過了今早的事情，天一這次說得更加具體，還加上了打比方，也真是用心良苦。
好在，今晚的玄一，似乎領悟力極強。
非常歡快地舉手：“這個我懂。”
“每次我做錯了事，都覺得喘不上氣來，每次王爺罰我，我都覺得像是世界末日要來了。”
雖然說得有些不清楚，但大意上是這樣沒錯。
天一點了點頭：“是的，所以，我們就可以根據這些細節，結合昨天說過的氣場，來判斷王爺的心情。”
怕玄一明天又傻不拉幾地跑去實踐，天一特地又補充了幾句。
“當王爺心情好的時候，你的一些小問題小狀況他是不會在意的。”
“如果你有什麼問題，應該選在那時候去問。”
“但如果王爺的心情本來就已經很不好了，你就別再拿那些東西去煩他了。”
“還有，在王爺心情一般的時候，你最好也別出狀況，因爲那也許會讓王爺的心情變壞。”
最後一句，是特別針對玄一強調的。
在天一看來，玄一首先要學會的，就是“趨利避害”。
看得懂王爺的心情，在他不開心的時候少蹦躂一些，也就能有效減少他被罰的次數了。
天一想的或許沒錯，換成別人或許真的是這樣。
只可惜，對象是脫線的玄一的話，那就說不準了。
再到了第二天。
再看到玄一又一次從王爺的房間裡飛出來，屁股落地，呲牙咧嘴時，天一內心的陰影面積已經無法計算。
“你又是怎麼回事？”
玄一比照昨天的情形，摸着屁股站起來：“我去實踐了啊。”
“不實踐，怎麼知道我學沒學會？”
天一拍額：“那你想實踐可以來找我啊，把你的判斷說給我聽，我看看正不正確。”
玄一委屈地撓頭：“我知道啊，這一點我也想到了。”
“那你……”怎麼又去找王爺？
天一的話還沒問出來，就聽玄一給出了答案：“可我還沒判斷出來啊。”
“你說的那個氣息，是很細節的東西，不靠近點怎麼感覺得到呢？”
“我今天真的很乖，就只是跟着王爺，啥也沒說啊。”
所以，他也很絕望有木有。
天一又一次無語。
咱們王爺性子冷，有潔癖，不喜歡有人隨時跟着，更不喜歡有人靠近，你不知道嗎？！
這種送上門去找死的，真不能怪王爺罰他。
看他現在只是被扔出來，連傷都沒受，天一覺得，王爺是真的很溫柔了。
“……算了，可能從氣息來判斷對你來說還是太難了點，我們晚上再說點別的。”
最終，天一隻好降低難度。
也是從這時候起，天一的無奈循環開始了。
每天，他都會降低難度，想盡辦法從另一個角度開導玄一；
每天，玄一都聽得很認真，筆記都寫了好幾大本，理論上的理解也都沒有問題；
可就是一碰到“實踐”就完蛋。
每天，玄一都在刷新着天一對“朽木”的認識；
每天，天一看着他，都會懷疑人生。
直到半個月後，天一終於忍無可忍：“你真的是朽木不可雕！”
天一發誓，他真的是把壓箱底的絕活都說出來了，可是到了玄一那裡，就啥也不好使。
他真的不明白，怎麼就有這麼不開竅，這麼呆的人呢？
天一第無數次懷疑，玄一到底是憑什麼當上玄字隊統領的啊？
難道是憑臉不成！
“天一，你別生氣啊，我覺得我這段時間還是有進步的。”
玄一嬉皮笑臉：“你看，最近我都只被罰了十次。”
天一氣得簡直不想跟他說話。
半個月，十五天，你就被罰了十次，這還叫“有進步”？
所以，哪天王爺一氣之下宰了你，我都不會覺得意外。
“其實，我最明顯的進步，就是我能判斷出你的情緒了啊。”
玄一居然還在非常樂觀地炫耀自己的進步：“你的喜怒哀樂，我平時的判斷都是對的，不是麼？”
天一仍然無語。
我又沒像王爺那樣高深莫測，你能判斷出來很得意嗎？
再說了，判斷出我的情緒有什麼用？
天一的心理活動很豐富，但就是一句話都沒說。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被氣得不知該用什麼語氣來說了。
兇他吧？
可他是真的很好學很努力了，只是資質實在有限。
不兇他吧？
天一真的很擔心，再這樣下去，當不成玄字隊統領事小，就怕王爺一氣要了他的命。
不過說來也奇怪，玄一這麼不會看眼色，這麼摸不清王爺的心思，卻一次重大錯誤都沒發生過；
王爺罰他的，也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這也是他現在都還能活蹦亂跳的最主要原因吧。
“玄一，我問你，你執行任務的時候，是怎麼看懂王爺的命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