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可麗的眸光閃了閃,垂下眼簾,遮住眼底的神色,微微點頭:“有時候能,但預知的時間不長,也不受我控制,說不準。”
“原來如此。”
沐七夕問她的時候,緊盯着她的神色,而她一說完就立即轉開了頭:“五王爺,這件事就麻煩你了。”
“放心。”
百里英旬回答着,看向閆可麗的眼裡很有些莫名的情緒,讓人捉摸不透。
閆可麗也在看着他,楚楚可憐,萬分委屈,又夾雜着說不盡的心酸心寒。
兩人對視半響,百里英旬大步上前,拉起閆可麗的衣襟,將她帶了出去,送回她這幾天被軟禁的屋子。
沐七夕窩在百里連城懷裡,頭靠着他結實溫暖的胸膛,半閉着眼睛,仔細思考剛纔閆可麗說的話。
她總覺得有什麼靈光閃了過去,感覺就要抓住真相了。
百里連城抱着她,一步步走得相當平穩,小心翼翼地將她放到牀上。
幫她摘了面紗脫了鞋,看她沒有睜眼,像是睡着了,猶豫會兒又伸手去解她的衣襟。
啪——
一聲脆響。
“夕~”
手被拍開,看她睜開眼瞪他,百里連城立即扁嘴委屈:“我只是想幫你脫掉外衣,好睡一些。”
纔剛要抓住的線索,又被他騷擾沒了,沐七夕氣不打一處來,沒好氣地瞪他:“少來這套,我還不知道你?”
“我累了,要睡覺,你去把府裡的事處理一下,別老纏着我。”
那天晚上出了那麼大的事,京城裡恐怕早就沸騰了,偏偏他們兩個當事人還消失了兩天,百里連城這貨應該很忙纔對,咋就只會纏着她呢?
如果這人當皇帝,絕對是從此君王不上朝那種。
“我陪你睡……”
“滾!再不滾……”
話說到一半,沐七夕忽然靈光一閃,有了個好主意:“你不是說要儘快娶我?那還不快去準備?我要十里紅妝風光大嫁。”
果然,這句話一出,百里連城立即轉移了注意力,兩眼發亮,開心非常:“好,我馬上去。”
吃掉夕只是暫時的定心丸,一天不把夕娶進門昭告天下,他就一天不安心。
目前,也只有這件事能讓他萬分上心,精神百倍。
看着他終於離開的背影,沐七夕無奈扶額,不知該如何評價他的粘人。
回想當初的萬年冰山,再對比現在的超級牛皮糖,連沐七夕都要懷疑他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嘆了口氣,側身向裡,她又再次把這件事梳理一遍,把閆可麗說的每一句話都仔細分析,企圖再捉住剛纔一閃而逝的靈光。
照閆可麗剛纔說的,在預知裡,她和百里連城沒有相遇相識。
百里連城毒發離京時把兵符交給了百里英旬,所以最後是百里英旬當上了皇帝,而她是皇后。
想想以前百里連城的確也說過想扶持五王上位的話;
而她當初會遇到百里連城,是因爲被沐瀟雨陷害;
然後,沐瀟雨喂她吃的蝕骨丸,是黑衣人給的。
還有,百里連城後來之所以會找她,是誤以爲她百毒不侵,想讓她做藥引。
再然後,因爲她是穿越過來的,身上帶着小叮,才能被百里連城觸碰,才能在他毒發時救他。
可是這些事,閆可麗貌似都不知道。
那也就是說,閆可麗預知的其實是原主的人生,因爲閆可麗的設計,原主死了,她來了,打亂了閆可麗的計劃,一步步的成了今天的光景。
“我知道了!哎呦~”
想着想着,沐七夕猛地大吼一聲翻身坐起,牽動小腰,忍不住輕哼一聲,再次暗罵百里連城那貪心的澀狼!
一隻手扶着小腰,沐七夕緩緩下牀,彎腰穿個鞋就用了五分鐘,再拖着比百歲老人還蹣跚的步子挪到桌邊,又再過去了五分鐘。
等她終於痠軟地坐到桌邊時,腦袋裡想着的東西又快跑了。
揚聲叫來金銀,讓她磨墨鋪紙,沐七夕抓着毛筆,用的是現代握鉛筆的姿勢,也不管金銀在旁邊驚奇的眼神,兀自在紙上寫寫畫畫。
圖是畫給自己看的,她心裡怎麼想的就怎麼畫。
亂七八糟,縱橫交錯,比達芬奇密碼還複雜,相信除了她自己,沒人看得懂。
“原來如此……嗯哦……還能這樣……也許這樣……”
她邊畫邊喃喃自語,專心得忘了腰痠忘了時間。
連百里連城進來了,揮退金銀,代替金銀站到她身邊幫她磨墨都沒有發現。
百里連城站在她身邊,越過她的小腦袋看她畫得亂七八糟,握筆的姿勢也頗爲奇怪,嘴角勾起,眼裡滿是寵溺。
他的夕,無論何時何時,無論在做什麼,都可愛得讓他心醉。
想起剛纔閆可麗說的,預知到夕是百里英旬的皇后,百里連城心裡猛地一縮,心像是被刺了一下。
凝眸思考一陣,他放下墨條,無聲地退了出去。
整個過程,沐七夕竟然完全不知道,還繼續在她的紙上塗塗抹抹,直到亂得自己都看不懂了,又拿過另一張,繼續畫。
百里連城去處理了什麼事情,沐七夕不知道。
只是到了後來,畫着畫着感覺屋裡有些冷,纔回神擡起頭,就看到百里連城揹着手站在窗邊,面向窗外,不知在想些啥。
他一襲白袍,青絲披肩,閒閒地負手而立。
就是這麼一個普通的動作,普通的背影,卻嫺靜優美得宛如一幅畫,周圍的景色都成了他的陪襯,莫名地吸人眼球。
“喂,窗邊那個帥哥,麻煩把溫度調上來。”
也不知此時他在想些啥,身周的氣息冷得屋子裡都降溫了。
要不是看到屋外的太陽,沐七夕差點以爲自己畫得太入神,已經到半夜了呢。
“夕,你畫完了?”
聽到她的聲音,百里連城轉身走過來,從嚴冬到春末,只需一瞬間。
沐七夕看看滿桌子的畫,丟開毛筆站起來,百里連城立即擁住她:“怎不多休息會兒?”
你不折騰我,我哪用得着多休息?
沐七夕丟他一個小白眼:“你剛纔咋滴了?”
百里連城搖頭,本不想說,眼角瞄到自己手上的黑色戒指,心思一轉又說道:“夕,你身上的玉佩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