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綿綿今天打碎了兩隻碗，三隻碟子，還有一把湯勺。
一開始，旁邊的人怕她着急，還幫忙說是手滑。
這一連串的手滑，誰也不敢吱聲了，生怕動靜稍微大點，能把她驚到了。
包綿綿總覺得心裡有塊地方堵着，堵得不上不下的。
於是，她咬緊了牙，專心做事，她答應了王爺說要多準備好吃的，又答應了小公子給他做珍珠藕粉丸子。
這個是費時費工的點心，一點馬虎不得。
快臨近中午了，才把幾道材料都準備好，包綿綿往竈房的窗外探頭看看。
旁邊立刻有人接話：“誠王爺還沒有打道回府。”
說得好像她一時半會兒看不到王爺，就不能安心。
包綿綿偷偷吐槽，趕了這麼遠的路過來，不就是爲了讓皇上看一眼，她到底是在擔心個什麼勁兒。
沒想到，她這邊正忙個手腳不停，外頭有人傳話說是讓她出來見個客人。
包綿綿一腦袋的霧水，這又是自己家。
她也壓根沒有自己家了，都還不是在誠王府。
暫時住兩天的國舅府，還有客人指名要見她，沒見她很忙的嗎，能不見嗎，能嗎？
傳話的她也不認識，眨眨眼給對方看面前又是麪粉，又是牛乳的。
那人大概明白她的意思：“那我再去問問。”
等人跑了，包綿綿纔想到，怎麼也沒問一聲，來者是誰？
“包廚娘，這牛乳放在麪粉裡，要做什麼？”
包綿綿在誠王府就想做的，富陽城不能和皇城比，根本沒有牛乳，好不容易牽出兩頭羊來，還是皇上賞賜的動不得。
在這邊一打聽，說有牛乳，包綿綿還不大展身手，多做幾件。
“這裡做牛乳餅，還有雙皮奶。”
她頭也沒擡，麪糰還是自己揉~捏上勁的才放心。
有人在窗外接了她的話：“忙得連見熟人一面的時間都沒有？”
包綿綿一看，卻是樊莫伊帶着小刀兩個。
還真是熟人，是不太熟的熟人。
“樊將軍，你早說是你呢。”
包綿綿見他在這裡出現，想來是王爺已經把事情順利辦妥了。
“早說是我，你就出來見我了？”
“早說是你，等我手上的麪糰揉好了，我就來見你了。”
小刀笑得不行：“這丫頭架子真大，還要將軍等她揉麪團。”
樊莫伊一點沒生氣，給了小刀腦袋上一掌：“怎麼不能等，她說要等就等着。”
包綿綿聽他說話格外客氣，和初見面時截然不同了。
估計有人傳話，把她混進相國府打聽到谷三下落的經過，都和樊將軍說了。
她是有功之人呢。
包綿綿這麼一想，驕傲的想要擡頭挺胸。
小刀的目光正好就落在她的胸口，還不帶轉移開的。
包綿綿想着樊將軍在驛站就大呼小叫要去青樓，將軍不是好人，這個小兵也好不到哪裡去。
“小刀，看哪裡呢！”
樊莫伊見着包綿綿眼睛裡都快噴火了，他是過來特意答謝的，還想着是哪裡說錯了話。
一轉頭，小刀看的那叫一個聚精會神。
唔，就算誠王府的廚娘身材還算不錯，也不用這個時候丟人吧。
包綿綿剛到誠王府的時候，估計是原身沒吃沒喝的，瘦巴巴的一個小丫頭。
等到掌管了小竈房，再怎麼說也是每天好飯好菜的養着。
王爺又給做了好看的衣服，合身體面，把身材勾勒的很有看頭了。
小刀聽自家將軍呵斥，回過神來。
不就是跟着將軍在天牢裡坐了幾天，以爲再也不能出來見天日了嗎。
好不容易出來，將軍回驛站洗了個澡，非說要出來見人。
小刀還以爲是見什麼大人物，跟着兜兜轉轉到了國舅府。
一路進來還不是見國舅。
有些事情，樊莫伊比小刀知道的多得多。
包綿綿是一點面子都沒打算留，砰得把竈房的窗戶給關上了。
關了窗照樣做事。
關了窗也省得給你們盯着看。
這等於是直接一巴掌拍在樊莫伊臉上，一時之間，他臉上就像打翻了調色盤，什麼顏色都齊全了。
於是，只能拿罪魁禍首的小刀出氣。
直接兩巴掌又給拍上去，打得小刀嗷嗷的叫，把四周做事的人都給吸引了過來。
“小廚娘，要是不解氣，你也出來打這小子兩巴掌好了，千萬別憋着氣，對身體不好。”
樊莫伊的大嗓門，魔音繞耳，窗戶根本擋不住。
包綿綿咬着牙，這是邀請她出去，男女混合雙打？呸呸呸，門都沒有！
樊莫伊那是真打，真下的去狠手，小刀的呼聲只能用慘烈兩個字來形容了。
“包廚娘，要麼出去看一眼，總不能在國舅府把人給打死吧。”
有人聽不下去，過來勸架了。
“我不認識他們。”
要勸架也應該勸外頭那個暴力狂，和她說有什麼用。
包綿綿繼續做事，麪糰揉好，用潮溼的棉布蓋上。
再說了，肯定不會打死人的。
樊將軍怎麼就沒在大牢裡多待一年半載的，或者讓皇上發配到千里之外，她也不會送他離開。
“這還在打呢，到底是要做什麼啊。”
窗戶被包綿綿守着，是肯定不能開了，有人偷偷去開了門看熱鬧。
“看到了沒有？”
包綿綿面無表情的問道。
那個偷看的忽然覺得自己的智商被侮辱了。
外面院子裡，樊將軍就是隨便對着空氣揮手，而那個親兵對天嗷嗷叫。
偷看的人囧了，再一聽包綿綿的話，更沒臉了。
“這，這是在做什麼？”
“要不是這麼缺德，能被關大牢嘛！”
我就是太聽王爺的話，瞎了眼，聾了耳，纔會去幫這兩個人渣打聽谷三的消息。
“要不能和老爺說，再把他們關回去嗎？”
偷聽的小心翼翼把竈房的門，又給關上了。
這一次真打死了，她也不會再開門了。
太，太可氣了。
樊莫伊的把戲被包綿綿不動聲色的點穿，演不下去了。
見着包國舅正好遠遠的過來，他直接迎了上去。
“國舅爺來得正好，裡面那個火氣太大，我勸不動了。”
包國舅既然過來，一路都聽說了。
他只回答了樊莫伊一個字。
“該！”
兩個字。
“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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