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國的九月,已經夜涼如水。
這樣寒冷的夜,萬物靜籟,人們大多紛紛睡去。
但是,支布羅卻毫無睡意。
趁着夜色,支布羅帶着100精幹人馬,悄無聲息的,向支塔的部族衝去。
今晚,就要在這月圓之夜,把母親救出來醢!
支布羅軍隊的一匹匹駿馬,如疾風一般,從高高的牧場上駛過。
大月國支塔營。
支布羅的生母巴雅爾被關在一個偏僻和幽閉的營帳裡,整個人被綁了起來,嘴裡也塞進了布緹。
而她本來的營帳,由一個侍女扮成她的模樣,穿着她的妃服,披散了頭髮,住在裡面,並有重兵把守,來回巡邏。
支塔在自己的營帳裡,正在跟一名貴人喝馬奶茶。
“貴人這個主意,真是妙啊!”支塔高興的說!
那人微微一笑,說:“支布羅來救他的母親,這是必然的,你們正好趁這個機會,抓住他!”
“但是,就怕他藉助婆羅神力,我們抓他不住啊!”支塔擔心的說。
那貴人招招手,讓支塔附耳過來,對他說:“那神像,並不在支布羅身上,而是在蕭國的一個女人身上。”
“女人?是誰?”支塔驚異的問。
“蕭國的三皇子妃,顏如九!現在,你知道要怎麼做了?”那貴人說。
“貴人的意思是?”支塔做了個咔嚓的動作,對啊!沒有了神像,就萬事大吉了,誰也阻擋不了自己的可汗之路了!
那貴人抿嘴一笑,說:“我可是什麼都沒說!”
圓圓的月亮掛在樹梢,支布羅的人馬,將營帳團團圍住,而支布羅的眼睛死死盯着母親的營帳。
傍晚時候,線人曾經報,看到過有人給母親送飯,母親,一定是被拘禁在營帳裡!
12345……
前門有5個兵士,而營帳的一週,大約有20個士兵。如此重兵把守,母親一定關在這裡無疑!
支塔的營帳一共有兵士1萬人,而自己,只有一百人!
若要衝進去,一舉救出母親,必須聲東擊西!
支布羅對左將巴特爾說:“你帶一隊弟兄從後方偷偷溜進去,後方有糧倉,你們去把糧倉放火燒掉!”到時候,他們一定會去救火的,草原上的糧食像金子一樣珍貴!
支布羅又對右將滿都拉圖說:“你帶60人,佯裝從右側進攻,把聲勢搞的大大的,儘量吸引支塔的主力,但不要跟他們纏鬥,你們只要堅持一盞茶的時間,就馬上撤退!”
支布羅對其他人說,“剩下的兄弟,跟我去劫營!我以布穀鳥鳴爲信號,聽到信號,大家就一起發起進攻!”
“是!”衆人領命,躍躍欲試。
登時,幾隻人馬悄悄的轉移,在牧草的掩護下,分別向後方和右側營門轉移。
一聲嘹亮的布穀鳥啼叫聲響徹天際。
支布羅帶着20個精兵,騎着汗血馬,直朝巴雅爾的營帳殺去。
幾個值守的士兵上來阻攔,幾下就被支布羅一槍刺倒。
還有兩個兵士見狀要去報信,被支布羅兩片飛刀,正中胸口!
遠處的糧倉,發出了一片紅彤彤的光火。“走水了”的喊聲,不絕於耳。
而右翼營門突然爆發出一片砍殺之聲,支塔的士兵在迷迷茫茫睡夢中被喚醒,匆匆忙忙拿起武器朝右側的營帳口趕去。
兄弟們已經就位了,自己只有一盞茶的時間,必須救出母親!
支布羅一馬當先,踏着幾個士兵的身首,直衝巴雅爾的營帳,那20餘個士兵哪裡是他的對手,三下五除二就被殺死。
“母妃,快跟我走!”支布羅跳下馬,迅速掀開營帳的氈門,對着營帳裡面喊。
可是,映入眼簾的,不是自己的母親,卻是,滿滿一屋子的精兵!
而所謂的她的母親,只不過是個侍女,披散着頭髮好整以暇的坐在榻榻米上,面帶嘲諷的看着他。
中圈套了!
支布羅的營帳。
“虎臣,支布羅去哪裡了?”答嗒兒來找自己的徒弟,卻不見一人。
今天的兵士,好像也少了一些。
“不……不……知道。”虎臣支支吾吾的回答,世子也是,別人都帶去,偏偏把自己留下阻住答嗒兒先生,自己拙嘴笨舌的,最不會撒謊啊!
答嗒兒心中暗驚,這小子該不會單槍匹馬殺過去了吧?
答嗒兒一把扯住虎臣的衣領,虎臣虎背熊腰的一個壯漢,卻絲毫不敢抵抗。
答嗒兒一個鑿慄打在虎臣的頭上,說:“臭小子,還不說實話,你想讓羅格兒送死嗎?”
虎臣低下頭,支支吾吾的說:“帶着,士兵,去……營救……夫人了。”
“哎!混賬小子!”答嗒兒氣的一拳砸到桌子上。
可是此刻,再去阻住,已經來不及了,只有想辦法,補救了!
“走,跟我走!”答嗒兒拉起虎臣就走。
“是去支塔營地支援羅格兒嗎?”虎臣一聽來了勁,上陣殺敵,他就最喜歡了!
“屁話!你跟我去求個女人!”答嗒兒拖着虎臣向帳外走去。
額?求個女人?
這個時候,找女人?
師傅不會是氣瘋了吧!
三皇子府。
如九躺在蕭寒煜的身邊。
靜靜看着他的眉,他的眼,他英俊挺拔的鼻峰,他緊抿着的緋色的脣。
昨天,他就是這樣,躺在自己身邊,爲自己降溫的吧。如九回想起昨夜,自己燒的迷迷糊糊的,只覺一個軟軟的大冰塊抱着自己,頓時覺得周身清涼。
那竟然是他,把自己凍透了,爲自己降溫。
昨晚迷迷糊糊的,好像,自己的脣,被大冰人給……吻了?
不會是?
如九按住自己的嘴,不會吧?這個有潔癖的冷王,竟然親我了?
不可能不可能~
一定是自己花癡犯了,做了個……春夢!
到底是不是,再嘗一遍,大約就知道,他是不是那個冰人了!
想到這裡,如九不知覺的羞紅了臉,額,不得不承認,昨晚那意味深長的吻,自己迷迷糊糊的,還沒有嚐到滋味,那可是自己的初吻啊!
不能就這麼迷迷糊糊,就算過去了啊!
如九看着蕭寒煜緋色的紅脣,咬了一下嘴脣,下定決心,支起身子來,閉上雙眼,滿滿將自己的臉靠近蕭寒煜的脣,輕輕吻了上去。
他的脣,涼薄而倔強,帶着一絲淡淡的藥香,如五月的梔子花一般清爽。昨晚的回憶如潮水般頓時席捲而來。
真的……是他!
這樣的他,對自己,是不是有一絲的情誼呢?這一刻,如九甚至有一絲眷戀,就這麼賴在他身邊的話,他也許不會趕自己走吧?
就算他對自己沒有什麼感情,就憑着她治好了他的蠱毒,他也會讓她在這府裡有一席之地吧!
可是,自己留在這裡,算什麼呢?
他有青梅竹馬的綠俏!那是她母親爲他屬意的人選,自己,不過是個外人!
如九的心好亂,自己願意放下自己的抱負和理想,甚至放棄回到21世紀,只求在他身邊,做個外人嗎?
如九的脣還貼在蕭寒煜的脣上,腦子裡卻天馬行空,越想越亂。
額?是我的錯覺嗎?爲什麼,覺得,蕭寒煜迴應自己了?
如九嚇的趕緊支開身子,捂住了自己的嘴,他,沒醒啊!
是自己的錯覺吧?!
咚咚咚!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這麼晚了,是誰?
如九打開了門,月色下,站着的,是一個不認識的老者和一個虎背熊腰的少年,都是大月國的裝束。
是大月人?
“你們,找誰?”如九奇怪的問。拜託,這些人是怎麼進來的?門口都沒有守衛嗎?
老者低聲說:“您就是如九王妃吧!”
如九點點頭。
然後那老者拉着那少年一起跪下去,鄭重的說:“求王妃救救羅格兒!”
羅格兒!是美女姐姐?
如九忙扶起二人。
那老者擡起頭說:“羅格兒冒死衝去了支塔的陣營,他一定會落入敵人的圈套,他沒有婆羅神力相助,一定難以活着回來,如今,只有王妃你,能救他!因爲神像,在你身上!”
“那,我要怎麼救他?”如九問。
“求王妃跟我們走!”答嗒兒說。
我?去大月國?
一個皇子妃去鄰國救異國人?
這要是傳出去,就真的坐實了奸細的罪名了!
不但自己會被說成奸細,恐怕連蕭寒煜也難辭其咎吧!
可是,美女姐姐幾次三番救過我,我不能見死不救啊!
怎麼辦?自己的名聲,不重要,但是,至少不能連累蕭寒煜啊!
那麼不連累他的辦法,便是——一紙休書!從此劃清關係!
呵呵,剛纔自己還在糾結要不要離開他,如今,形勢已經替她做出抉擇了!
此去大月國,大約從此,就是永別了吧!
如九回頭看了一眼躺在牀上的蕭寒煜,心中有一絲動搖,但是很快,她堅定了自己的信念,對那老者點點頭,說,“你們等一下,我稍微收拾一下就走!”
老者點點頭,束手等在門口。
月色如水,波動了如九的心絃。
如九站在桌前,用飽蘸墨汁的毛筆,寫下——休書二字:
顏氏如九無德,不合吾意。卓剝去王妃冊封,立此休書,兩不相涉!
只要他簽上名字,蓋上印章,兩人從此便塵歸塵、土歸土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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