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如九站在院子中央銀色的月華下,靜靜的拿出了婆羅神像。
神像反射着月亮的光華,在月光下微微的顫動。
“支布羅,支布羅……”如九小聲的呼喚着。神像很快感應,發出了迴應。支布羅聽到了。
“你能不能借兵與蕭星洛?讓他帶兵去營救蕭寒煜?拜託……”如九有些不好意思的說。畢竟,每一個士兵都是一條人命,支布羅憑什麼爲了不相干的蕭國,不相干的蕭寒煜,犧牲自己的部族子弟償?
但是,蕭寒煜……卻又讓我如何不顧念他!
支布羅很快感應到如九的召喚,心中一愣攖。
蕭星洛曾經說過要與他交易,用他的兵,換如九。
自己一直踟躕,覺得這是不可能做到的。
但是現在看,他……竟然做到了?
如九竟然肯爲了他,向自己借兵?
支布羅收回心神,快速的迴應如九,“好!”
支布羅看向遠方的營帳,對部下說,“傳令下去,明天開拔,去蕭國。”
“是!”
……
函谷關。
蕭寒煜坐在山頂,靜靜的擦拭着削鐵如泥的龍泉劍。
山下,靜悄悄的一片。
遼國人的崗哨森嚴,駐紮在四個關口,來來回回井然有序。但是,就是隻守衛、不進攻。
顏如劍有些焦急的走過來,對蕭寒煜說,“將軍,敵人遲遲不攻山,似乎有所圖謀。”
“他們想圍困死我們。”蕭寒煜一邊擦劍,一邊靜靜的說。
“這些人,真夠狠的!”顏如劍氣憤的說,一劍削到四周的牧草。
蕭寒煜並不說話,他將擦好的劍,嗖的一下拔出鞘,嗡嗡的劍聲,在空氣中迴盪。
“我們隨身的糧食,還夠吃多久?”蕭寒煜一邊舞劍,一邊淡淡的問。
“節儉一些,也只夠兩天了!”顏如劍爲難的說。
“不必兩天,讓大家今晚吃飽,夜裡,攻關!”蕭寒煜舞畢,一把將劍向遠處的山石射過去,站起來說。嘶嘶的長劍,迎着落日的餘暉,飛舞。嘭的一聲,石開土裂。
這一夜的晚飯,出奇安靜,大家靜靜的吃着粟米,每吃一口,都好像是最後一頓飯。
蕭寒煜負着手,站在函谷關的最高處,看着升起的月亮。不知道如九,現在如何了?
她,有沒有思念我?
這一戰,也許是生命中最後一戰,好在如九的退路,已經安排好了。
是啊,她何苦要跟着自己呢?自己征戰殺伐,總有一天是要戰死沙場的,只有沙場,這裡纔是軍魂的所歸之處,她,就應該在小橋流水的月下,談談情,做做詩,吹吹簫,那纔是她應該享有的人生。
蕭寒煜站在晚風中,烈烈寒風,吹的他衣袂飄飄,像天上下凡的謫仙人。
他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南方自己王府的方向,他彷彿看到如九坐在月下的石桌旁,抱着猴哥看月亮的模樣,她的長髮飄飄,如詩如墨,她的目光靈動,嫵媚動人。她的一顰一笑,那麼生動的浮現在眼前。
“九兒,此去經年,願你一世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