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九坐在黑黑的房間裡,沒有點燈,也什麼都不做,就靜靜的,一句話也不出聲。
外面是歡天喜地鞭炮齊鳴的鑼鼓聲,人們蜂擁而出涌上街頭去看熱鬧。
如九輕輕地問婢女,“外面那麼熱鬧是幹什麼呢”?
婢女笑嘻嘻的說,“聽說今天是……”。
支布羅一下子打斷了婢女的話,說,“你出去看看,給顏小姐準備的燕窩燉好了沒有”?
婢女忙止住話,閉上了嘴,轉頭退了出去。
支布羅對顏如九說,“不過是些有錢的員外嫁女兒而已,沒什麼好看的”。
如九點點頭,輕嘆一口氣說,“確實是沒有什麼好看的”!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嫁給蕭寒煜的時候,紅色的轎子擡着她,從顏府走向了三皇子府,彷彿從一個世界走向了另一個世界,也讓她的人生一面走向另一面。她從來不知道,這頂轎子,其實是最奇特的人生際遇,將她送到了自己最愛的人的身邊,而自己卻傻傻的渾然不知,幾次三番的拒絕他,牴觸他,回絕他,直到後來,兩個人彼此誤會,才慢慢走到了今天,自己也才幡然醒悟,但是爲時已晚了醢!
屋子裡沒有點燈,光線非常的昏暗。
如九輕輕的問,“猴哥呢”?
支布羅正想用猴哥,轉移如九的注意力,便忙說“猴哥呀,在外面吃花生米呢,走,我帶你去看”。
支布羅拉着如九的手,走到了門口,猴哥,正在木樁子上,高興的啃着花生米,吃得津津有味的。
那花生米被塗着紅紅的顏色,紅紅黃黃的煞是好看,猴哥一見如九出來,高興得嘴巴都咧到耳朵後邊了,他拿起兩顆花生米,放在如九的手,用手指指如九的肚子,意思是讓如九撥開吃。
如九笑笑的點點頭,拿起一個紅色的花生米問猴哥,“你小子從哪裡拿來這麼漂亮的紅果”緹?
旁邊的一個小婢女,笑嘻嘻地對如九說,“今天,是蕭國三皇子大婚的日子,外面的紅果喜果撒的滿天滿地都是,猴哥呀,可是搶了好多喜果呢”!
支布羅大怒,一巴掌扇在了婢女的臉上。斷喝,“住嘴!”
婢女並不知如何得罪主子,頓時嚇得手足無措,跪在地上一個勁兒的磕頭。臉,被打得腫起的老高。
顏如九站在原地,突然覺得心好痛,好痛。彷彿,被鈍鋸鋸成了兩半,又彷彿是綻開的傷口處,撒了一把又一把的細鹽,瀝瀝拉拉的流着血,扯着筋,連着肉,痛徹心扉。
她輕輕的,重複着一句話,“大婚,大婚……”
是啊,自己當年大婚的時候,嫁的,其實是猴哥。
今天才是他蕭寒煜,真正大婚的日子,是他,跟大苑國妙歌公主大婚的日子!
如九一下子沒站穩,跌坐在地。
支布羅一把抱起如九,說,“我們現在就出發,離開蕭國好不好?你想……去哪裡?”
呵呵,去哪裡?從此天涯海角,各自凌亂一邊!
“去……看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