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殺組織這位將近四十歲的女首領,突然由清冷變得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能讓她這般轉變巨大的便是那個即將要到來的人了吧?
在龍耀熟睡的這段時間裡,夏嫣一直側身躺在他的懷中,毫無睡意的她睜着一雙美麗而似黑水晶一樣的大眼,就那麼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睡顏。
不知是什麼讓他憂惱,就連睡着的時候眉頭都是皺的緊緊的,他說昨晚沒有睡好,但是這憔悴的臉龐又怎麼會是一晚就形成了?
該是這段時間他從未睡過一個好覺吧?
夏嫣想着,心中越發自責起來,她是他最愛的女人,整日跟在他身邊卻連他的異樣都看不出來,總是後知後覺的一點都不稱職!
突的肚子動了起來,裡面這小傢伙又開始鬧騰了。
龍耀放在夏嫣肚子上的手也跟着動了動,然後一向淺眠的他便睜開一雙清明的眼睛。明明是剛醒,可在那雙眼中卻找不到一點剛醒的朦朧之意。
“他又鬧了?有沒有踢痛你?”
大手在凸起的肚子上輕輕的摸着,好像沒幾天功夫,嫣兒的小肚皮又大了一圈,這撐得該有多幸苦?
夏嫣笑着撫平龍耀皺着的眉頭,然後扯開他的大手,推他下牀。
“既然醒了就快吃飯去吧,你這一覺倒是睡好了,這會都下午了呢!”
“嗯?爲夫竟然睡了這麼久?你怎的不早些叫醒我?你該是早就肚子餓了吧?”
“還好啊,早晨吃的多也不太餓,看你睡的香就沒有叫醒你。”
爲夏嫣穿好鞋子之後又貼心的爲她披上披風,之後兩人才一前一後的出了屋子去吃飯。
吃過午飯之後還是沒有接到任何有關趙明庸的消息,倒是傳回的幾封信件都是說暗衛在尋找趙明庸時都得到過崆峒的幫助。當然信中一併也將血殺的作爲也傳了回來。
龍耀看的皺皺眉頭,然後問向站在他身後的江鼎,“安插在血殺的釘子可有傳回什麼消息?”
“回主子,並沒有。”
“這人八成是無用了,再想法子弄一個進去,找個機靈些的,千萬別露了馬腳。”
江鼎領命下去,可龍耀卻依舊燒腦的思索,江湖上都在流傳血殺首領是個女人,可卻沒人知道她的名字。
龍耀年紀不過二十歲,可從沒有招惹過這個難纏的組織,不知爲何他們一再的尋他麻煩?
“瞧你又皺眉頭,等寶寶出生,你也該皺成老頭子了!”
“不會,有你替我紓解的話,爲夫保證立馬生龍活虎幾十倍。”
看着龍耀就算滿腹心思也不想自己跟着摻和進來,夏嫣又是感動又是心疼,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他思考的時候幫他按按肩。
這時的趙明庸其實也是狼狽的,他把自己喬裝成一個破破爛爛的乞丐,整日拖着一雙已經磨破了底的爛草鞋往長安的方向走。
他一向愛乾淨,卻不想有一日自己爲了躲避搜捕,竟然會落得必須裝乞丐的下場!
騎馬怕引人注意,可徒步的話他最起碼得在路上浪費兩個多月才能回去,趙明庸邊走邊思索,那愁苦的模樣到真的像是個爲生活發愁的乞丐。
一個穿着平民衣裳的男子四處觀察着什麼,當視線落在趙明庸身上的時候只是捏着鼻子認真的看了幾眼,然後轉身離開了。
趙明庸皺眉,然後嗅了嗅自己身上的破衣裳。唔,一股惡臭味嗆的連他自己都受不了了!
賀磬倒是沒閒着,從中午吃完飯之後便讓手下壓着那兩百多人走了,就算找不到趙明庸他也得儘快趕回去覆命,而且他得親自對向皇上說明趙明庸大肆貪污的事。
其實在賀磬的急信傳回長安起,龍弼便下令徹查趙明庸從國庫支出的全部銀錢。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趙明庸以各種理由從國庫支出的銀錢已經高達三萬兩黃金,這些錢已經將本來就不富裕的國庫掏了一小半。
而這次撥下賑災款項後,偌大的國庫更是變得空蕩蕩的,連四萬兩黃金都湊不齊了!
趙明庸支錢的緣由五花八門,什麼擴建左衛府,爲兵衛更新鎧甲、置換武器,還有上次去成都府捉拿龍耀的經費
翻着從戶部尚書手中呈上的帳簿,龍弼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到了最後他直接將帳簿重重的摔在地上。
本還答應給梅妃建個新的宮殿呢,就這點錢,能做什麼啊?
戶部尚書見龍弼發怒,趕忙跪在地上叩頭,“聖上息怒啊!”
“息怒?你就是這麼替朕管國庫的?竟然由着趙明庸一筆一筆從國庫掏了這麼多錢財?還有,其他小國上貢的財物哪去了?還有別的進項呢?朕的國庫什麼時候就剩這麼點錢?”
龍弼已經撐着桌子站了起來,看向戶部尚書沈豫的表情陰沉的像是要吃了他,沈豫被嚇出一身冷汗,趕忙遞上早已準備好的其他帳簿和批條。
“陛下請細看,這些批條都是趙明庸去國庫支錢時所出示的,上面都蓋有您的印章,老臣不得不支給他啊。臣還曾提醒陛下,趙左將軍的支出款項過大,可是您說既然他要就給他,只要他拿有您親自給的批條就無需多問。”
“至於其他的款項去處帳簿上也有記載,從您登基後下令修行宮時起,支給工部的錢物便一直斷斷續續沒有停過。七月初月妃娘娘產子,您賞黃金千兩,東珠、首飾、綢緞皆不少。梅嬪產女,所獲的賞賜也不在少數。還有林林總總支出的宮中用度和給各位娘娘的賞賜,咱們國庫中”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以爲這樣就能減輕你的瀆職罪嗎?國庫虧空成這樣你竟然不說,現在還全推到朕的頭上。”
龍弼將後來呈上的帳簿也全扔到沈豫面前,包括那些個趙明庸拿給國庫的批條。
那些批條他倒是有些印象,當時他覺着銀錢不多就支給他了,沒想到就是那一筆筆不起眼的銀錢,竟然也能一點點的將國庫吃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