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菊眨巴着眼睛想了半晌,終究還是沒能說出讓夏嫣離開,她去尋藍影的話。一是她覺得夏嫣不會同意,二來她也從不覺得自己是那種爲他人奉獻的老好人。
將藍影所在位置告訴了夏嫣之後,芷菊伸手從自己的裙襬下探了進去,然後從粗圓的腰間摸出用紙包着的兩張大餅遞給夏嫣。
“免得你餓了偷吃的時候被發現,這兩張餅留着你與藍影吃吧。救了人便離開,千萬別耽擱知道嗎?這裡是往血殺地道的暗門,你跟我過來。”
拉着夏嫣的手往旁邊移了過去,再翻過一處高至胸口的假山壁之後便到了另一處獨立的小空間。
芷菊的手往石壁下方摸了過去,然後撥開一處草叢指着一處對夏嫣道,“看見了嗎?這裡有個機關,只要將這處凸起按下之後,地道便會打開。不過在此之前你得一定保證身後沒有人在跟蹤你。”
夏嫣輕輕一笑,那笑容中有說不出的揶揄,“一直不把自己當好人的好人啊,雖然嘴裡一直氣明蔓要捉拿你,可到底還是爲她着想的不是嗎?”
夏嫣臉上的笑看在芷菊的眼中着實有些刺眼,她一翻白眼從那石壁翻回過去,“隨你的便,要是不怕這地道被發現你儘可以不管不顧啊!”
站在原地瞧着芷菊那倔強的消瘦背影,夏嫣忍不住的笑着搖搖頭,真是一個嘴硬心軟的傢伙。
兩人在一起等到天黑下來之後便各自行動起來,芷菊要怎麼離開皇宮夏嫣不知道,但是她說她有絕對的把握能出宮,將消息帶出去。
夏嫣不再對芷菊的行動多想,她雖人小,可本事卻不小,想來只是出個宮定難爲不了她的。
冷宮的路因是已走過一遭,這會到不至於不識路。她小心謹慎的往偏僻處鑽,動作又輕巧迅速,倒是沒用多久便到了冷宮。
這時冷宮的大門已經關上,夏嫣怕龍弼已經在這裡佈下陷阱,於是沒敢走大門,而是攀上牆頭之後看看裡面沒什麼異樣之後才跳了下來。
按着芷菊給她的路線,夏嫣很輕易往藍影被關的房間摸去,按着芷菊所講藍影被用鐵鏈鎖住了手腳,所以在她將那鐵鏈弄開之前想來是不會輕易離開那間屋子的。
冷宮中到底是冷清的厲害,一路摸過來都沒遇上幾個人,除了月光外到處都是黑漆漆的,連風都穿透衣裳冷進了皮膚中。
夏嫣一路都是在房屋或牆壁的陰影下行走,那一身粉色的丫鬟服裝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換成深藍的太監服,且臉上還蒙着同色深藍色的碎布,這布料還是因爲身上這衣裳下襬太過長的礙腳才被撕下來的呢。
像是影子一樣一閃而過之後,夏嫣的身影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裡。
在芷菊口中所訴的那間屋子外面觀察了好一會,夏嫣儘量的讓自己的感知放大無數倍,在大樹上貓了快半個時辰之後她才輕巧的跳了下來。
那屋子與周圍倒是靜謐着,不像有什麼埋伏的樣子,只是不知怎的,已經在眼前的屋子裡面黑漆漆的,看着像是會將人吞吃掉的黑洞一樣。
走至門前的夏嫣深吸一口氣咬咬牙,不管了,先將藍影救回來再說其他。
這門是被被從外面鎖上的,大鐵鎖掛在門上像是沉重的磚頭。夏嫣伸手從自己懷中拿出一枚簪子,只見她將簪子的尾部拔開,從中拿出一根細長的銀針往門上掛着的鎖裡面探去。
幾乎沒用幾秒鐘,那鎖啪嗒一聲被打開了,夏嫣將簪子復原放回進懷中,這纔將門打開,輕巧跳進去之後反手又把門關上。
“藍影?你在這裡嗎?我來救你了!”
房間裡黑漆漆的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夏嫣目所能及着實有限,她邊點火摺子邊出聲詢問,倏的聽到前方几聲嗚咽傳來。
正這時那火摺子也被點亮,往前揮了揮火摺子之後,夏嫣的臉色立刻變得僵硬起來。
“美人,你可真是好大的能耐啊,竟然把朕困在那桃林中半刻鐘。可那又怎樣,現在你還不是乖乖回來了?”
前方那人正是換回一身龍袍的龍弼,他笑嘻嘻的邪肆着說話,一手正掐着藍影的脖頸,而藍影那張小嘴被塞了一團白布,只能眼淚汪汪的看着夏嫣搖頭,嗚咽着說不出來話。
房間裡被幾名侍衛點燃了燭火,夏嫣左右一看共四名侍衛,一名太監。
“呵,你身爲皇帝這般大費周章的將我擄進宮裡究竟爲何?現在我就在這,你能放開我的侍女了嗎?”
“你這侍女可也不是盞省油的燈呢,要不是朕一脫困就趕過來,說不得還就被她跑了!不過她現在已經被朕餵了軟骨散,一身武功也沒了用處,便是還給你也無妨。”
話說完龍弼毫不憐惜的狠狠一推她的身子,藍影便踉蹌的往夏嫣這便衝了過來,還未到她近前人已經要撲到在地,夏嫣趕忙往前幾步將她扶住。
一擡頭皺眉狠狠的看向龍弼,“再怎麼說你都是一國之君,這般對待一名弱女子便是你的本事?”
“呵,當然不是,怎的?難道你要迫不及待的看看朕的本事了?”
龍弼在說這話的時候,一雙猥瑣的眼睛還在夏嫣身上流轉,像是已經剝光了她的衣裳在X光線下照着一般。
夏嫣可沒時間理會龍弼侵略性的眼光與那讓人作嘔的說話內容,只是忙着拿走塞在藍影口中的白布,與她手腳上不知爲何又被換上的麻繩。
“嫣主子,對不起,是屬下連累你了。”
藍影眼淚一顆顆的往下掉,被燭光照射的晶瑩的如一顆顆水晶一般,讓夏嫣心裡極爲不好受。
“沒事,你沒有連累我,是我連累了你,只要你沒事我便安心了。”
“呦,這主僕倆在朕面前唱起悲情戲本子了?朕說的話你們沒聽見嗎?要知道你們現在可是在朕的地盤上,若是沒個好態度的話,信不信朕立馬讓這丫鬟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