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話,龍耀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盒子遞到夏嫣的面前。
夏嫣從來都沒想過龍耀會給她這什麼去疤痕的藥膏,她是很在乎身上的疤痕沒錯,但她更怕的是龍耀會嫌棄,所以現在是他在嫌棄自己身上那些醜陋的疤痕了嗎?
心中苦澀,可夏嫣還是默默的接過了那小盒子,低着頭將盒子打開,一股清涼的味道竄進了夏嫣的鼻腔,頓時讓她的鼻子都有些涼意。
“鍾垠的東西想來是有效的,現在不着急,等晚上睡前爲夫親自爲你擦藥可好?”
龍耀貼近夏嫣的側臉,溫熱的鼻息與因說話吐出的熱氣炙着她的臉頰,曖昧的氣息雖然濃厚,可夏嫣卻只覺得心酸。
一把將龍耀推開,夏嫣雙腿一躍便跳下了牀,“我想畫畫稿了,你來幫我研墨可好?”
纖細的身影沒回頭的走到書桌前坐下,龍耀看着低着個小腦袋的夏嫣,脣上揚起一抹淡笑應了聲“好”,越看夏嫣那烏黑的發頂龍耀笑的越開心,他家嫣兒又害羞了呢!
第二日早朝時,龍弼果然讓趙明庸去接手李起運運回的銀兩與賬冊,按傳回的消息看,李起運再走上兩日的路程便可回到長安了。
趙明庸往前一步,拱手彎腰應了這命令,在他低頭的瞬間,那張有些英俊的臉龐劃過一抹笑意。
左右都是橫徵暴斂得來的稅項,別人沒膽子在這上面動手腳可不代表他趙明庸不敢,只要沒有露出馬腳,誰敢懷疑到他的身上?
劉太師看着趙明庸向龍弼躬身的背影也笑了,只是這笑卻與趙明庸的竊喜不同,他這是老謀深算的狐狸笑。
套子都已經埋下去,龍耀這會就等一聲令下看戲了。
趙明庸第二日便啓程,龍耀安排好的人已經等在路上,待趙明庸按正常時間到達之前,他們便會趕在趙明庸的前頭將銀子光明正大的帶走。
關於這個事龍耀與夏嫣都在耐心等待回覆,而眼前他們更重視的是沈氏的事情。
沈氏中的軟骨散到底是效果太慢了些,那大夫人和二夫人已經看她不耐煩,讓那彩珠一再加大劑量,可沈氏愣是還有力氣去花園裡散步,這便引起了她們的懷疑。
之前便埋在齊府中的暗衛發現這事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儘快將這事傳給龍耀,看看要不要現在就將沈氏救出來?晚了怕是她們便要開始對沈氏動手腳。
龍耀與夏嫣兩人正在書桌前畫服裝設計稿呢,聽到這消息之後可真的是沒心思再畫下去,當即便思考怎麼做纔是最適當的。
“你還知道些什麼?知曉她們打算怎麼對沈氏麼?”
“她們商量着說要給沈氏下別的毒藥,但具體是什麼屬下還不清楚。”
這名暗衛是跟在大夫人身邊的一個丫鬟,雖然不是大丫鬟,但是因爲進去的時間長,到還算是說得上話的。
夏嫣擱下手裡的毛筆,擡頭看向龍耀,“咱們不能再等下去了,這麼折騰下去沈氏一定會沒命的。要不就將她帶出來,要不就敲山震虎,讓她們再不敢對沈氏動手。”
“沈氏一心想爲她的兒子報仇,我想她不會想離開,況且我們現在還沒有一個合理的理由帶走她的人。敲山震虎倒是可以,這次就叫劉太師出面吧,他與沈豫是好友,讓他帶沈氏回去見見病重的父親很是合理。”
“嗯,讓劉太師去接沈氏還能讓那個姓齊的顧忌劉太師的勢力,就明着告訴他,沈氏的父親雖然下馬了,但是她還是有人罩着的,要是她真的出了什麼事,他這個做伯伯的一定不會坐視不理。”
“是這麼個理,那姓齊的怕是真的以爲沈氏身後無人了,提醒他一下,讓他對待沈氏時悠着點。”
龍耀笑着揉揉夏嫣的發頂,巧妙的避開她的髮簪,當然也沒將她的頭髮弄亂。
見夏嫣躲避他手掌的蹂躪,龍耀這纔對還未離開的暗衛道,“你先回去吧,這事我會馬上安排。”
“是,那屬下告退!”
“嫣兒,爲夫現在要親自去一趟劉太師那,你要跟着去嗎?”
伸手將夏嫣尖尖的下巴擡起,龍耀淺笑着問她,只是夏嫣眼珠子一轉,頗有些不屑道,“誰稀罕去他那府裡?他看不起我,我還懶得搭理他呢!要去你自己去,我寧願在府裡呆着。”
無奈的笑笑,夏嫣這小傲嬌的模樣怎麼一點都不顯得小家子氣,反而可愛的緊呢?
俯身在夏嫣的櫻脣上印下一吻,龍耀起身,“好,那嫣兒便在府中等爲夫回來,估摸着也要不了多長時間。”
“嗯,我等你回來用晚餐。”
夏嫣說這話的時候,龍耀已經走至門口了,他又回頭朝夏嫣笑笑,點頭之後便開門出去了。
坐在桌前嘆了口氣,想起沈氏的遭遇夏嫣便覺心情沉重,女人一旦出嫁真的就的是註定了自己的命運了。
像她這般被呵護着的自然是再好不過,可是想沈氏那般便已經算是不幸中的萬幸,若是她身後沒有人相幫,怕是早就含冤而死了吧!
正惆悵着,海玉敲門進來了,她手裡拿着塊繡了花樣的布料,巧笑嫣然。
“我回來時正巧碰上你夫君出去,他說你心情不好,讓我過來陪陪你。姑娘這是怎的?你這愁眉苦臉的,我看着可是好奇的很。”
走上書桌跟前,海玉一眼便看到夏嫣畫了一大半的設計稿,當即被那畫稿吸引了視線,“姑娘,你這衣裳好看是好看,可這袖子的長短都不統一,這衣裳那位女子能穿得出去啊?”
“這世上的人總是喜歡看個新鮮,越是平日裡見不到的就越是稀奇。咱們前期先把名號打出去,之後少不得旁的店鋪會跟風,到那時你這些顧慮便都不是什麼事了。”
“嗯,姑娘說的是挺對的。哦,這個是我下午繡的,姑娘看看怎麼樣?”
將海玉遞來的布料接過來,夏嫣一看便喜歡的不得了,這是她設計的秀禾服的一片裙襬,上面的花紋與她所畫的差不多,但是卻更加的精緻,顏色也像活的牡丹花那般鮮豔,翩翩飛舞的彩蝶幾乎像是能自那布料中飛出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