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修遠走出廚房,程鳶正捧着個碗走進屋裡,見到他,還似有些不好意思道:“公子……哥,這是我剛剛去外邊兒摘的棠梨,嗯……你嚐嚐。”
顧修遠噗嗤一笑,“公子哥?這個稱呼聽起來到像是我是個登徒浪子似的,莫不是幺兒妹妹對我有什麼看法?”
程鳶臉一紅,想說自己只是一時口誤,但又想到他剛剛稱呼自己爲“幺兒”,喉嚨便有些哽住了,只默默把伸到他面前的碗拿了回來。
顧修遠一伸手從碗裡拿出一個小小的還裹着冰雪的棠梨,放進嘴裡一咬,嘎嘣一聲,棠梨的甜味帶着清新的雪味瀰漫在嘴裡,果然好吃。顧修遠又伸手抓了一把,想着昨晚程豐登給他講的這位幺兒姐姐的壯舉,又看着眼前小姑娘有些發紅的臉,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程鳶又急又氣,明明平時自己還挺伶牙俐齒的,怎麼今天一想說話舌頭就跟僵住了似的,她咬脣跺了跺腳,低頭捧着碗找姐姐和弟弟去了。
沒過一會兒便到了午飯時間,程母邊將一鍋白菜燉豬肉端上桌邊道:“今兒真是趕巧,你們姨夫家殺了養了好幾年的豬,送了些腿肉過來,可新鮮着呢,快來吃。”
新鮮的豬腿肉和白菜燉的爛爛的,十分入味,程母還蒸了寫臘肉,油汪汪的看着就很有食慾。
顧修遠勞作了一上午,此時早已餓了,聞着香味都有些受不了了。但還是遵守着禮儀,等大家都開始吃了纔不緊不慢的動筷子。
農家的飯菜雖然沒有宮裡的精烹細調,也沒有宮裡的花樣繁多,但是卻保留了最原始的甘味,彷彿還帶着田間空氣的沁香,再加上這麼熱鬧和樂的溫暖氛圍,讓他從心底裡喜歡着這樣的感覺。
吃過午飯,程父和程豐年還得去將田裡的白菜收回來,顧修遠自然而然要一起跟去,卻被程母攔了下來,程母知道他是想報答她們家,心裡領了這份心意,但見他這俊俏貴公子做粗活兒還是心疼得緊,硬是沒讓他去。
顧修遠只好在家裡喂喂雞鴨,還盯着雞啄米的樣子研究了好一會兒,最終因爲雞屎的味道被薰了回來。
但是這雞卻也給了他啓發,他回屋拿了稻米、繩子和一個竹籃子,神神秘秘的出去了。
過了大約一個時辰,顧修遠回來了,手裡還抓着一個灰色的肥鴿子。程鳶見了,有些意外又驚喜道:“這是哪裡捉來的鴿子?”
顧修遠晃了晃手裡的“傢伙”,“自然是打獵打來的。”
程鳶不解,打一隻鴿子有什麼用?直到晚飯的時候,看到擺在桌子正中央的一盆清燉鴿子湯才解開了疑惑。
果然是挺有用的。
程母熱情的介紹這道新鮮菜,順便大肆誇獎了一下小五的能幹。顧修遠坦然接受了,餘光瞟了一眼低頭喝湯的程鳶,不過後者沒看到。
第二日,顧修遠拿着工具準備再去抓一些東西回來,被早就在旁邊眼巴巴盯着的程豐登和程鳶看到了,程豐登一溜兒就跑到了他前面。
“五哥,也帶我去吧,我保證不搗亂。”
“行啊。”顧修遠一口答應。
程鳶站在旁邊,有些欲言又止,抓鳥這種事本來就是男孩兒愛玩的居多,她一個女孩子,總覺得有些不太矜持,她心裡又實在很想去……
“一起去吧,姐。”程豐登出聲兒了。“家裡的家務活都做的差不多了,又不用下地,一起去看看嘛。”
“不了吧。”程鳶絞了絞手指,“我又幫不上什麼忙。”
顧修遠向程豐登使了使眼色,程豐登立刻心領神會。“誰說你幫不上什麼忙?姐姐你長的好看,那些鴿子指不定見了你就沒了警覺呢。”
程鳶臉騰的紅了,羞惱的扯住了程豐登的耳朵,程豐登嗷嗷直叫,但還是抓着程鳶的衣服半拖着往前走,顧修遠忍俊不禁,跟了上去。
不知是不是多了好看的人的原因,下午三人不僅帶回了兩隻比昨天還肥的鴿子,還抓到了一隻長着花尾巴的野雞。
程母笑的合不攏嘴,一邊把雞做了一邊將鴿子醃了起來,預備過年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