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
布魯斯特正要開口，陳凡不好意思打斷道：“請等一下，我需要回到地面，等一下飛行的冷卻時間。”
布魯斯特眼中又流露出那種憐憫的神情，對於人類這種行動都沒有發育完全，需要依靠各種工具來輔助運動的物種來說，它們一向視爲最卑微的蟲子。
想到這，布魯斯特又感到悲哀，曾經最煊赫的龍族皇帝，居然是被蟲子一樣的人類斬首的。
就連再次繼位的黑龍奧斯維德，也被那個屠殺龍族的人類所生下來的後代，逼退至此。
龍族的驕傲，在蟲子面前，竟然完全像個笑話。
“就連我，也被一個曾經輕視的炮灰，給……”
大陸的榮光，龍族已經無法守護。
而黑龍奧斯維德卻無法認識到這一點，依舊沉浸在統治整片大陸的美夢之中。
看着陳凡掠下的身影，布魯斯特口吐龍語，帶着幾分釋然：“去吧，讓奧斯維德清醒過來吧，這件事情，也只有你們能夠做到了。”
陳凡回到地上，並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在灰雲中待了那麼長時間。
被三神賜福和掙脫規則束縛的龍族，一切聽起來都是那麼不可思議。
他身上的秘密，只有等到所有人都真正意識到，這不僅僅是一個遊戲後，才能公之於衆。
“怎麼樣？”
步采薇握緊大劍的劍柄，緊張的過來問道。
陳凡摸摸她的頭，笑道：“沒事，我只是需要再過去一次。”
正說着，小玉再次驚呼：“布魯斯特出來了！”
所有人擡起頭，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他們的陣型依舊是陳凡之前說的，牧師跟在戰士身邊。
每個人都很嚴肅，對於陳凡指揮，他們可以百分百的執行。
陳凡感到一陣心安，正欲騰空，布魯斯特突然發出一聲龍吼。
“吼！”
這一次，布魯斯特噴吐出的火焰，是完全的金色，如同新日初生。
那耀眼的火柱，一瞬間掃清了山頂的濃雲。
一條坦蕩的大路，鋪在了衆人面前。
陳凡甚至可以看見路上被活活燒死的龍族雜兵，躺在地上化作一堆焦炭。
“走！”
布魯斯特咆哮出一聲龍語，振翅向着遠處飛去。
陳凡向前走了兩步，知道自己不可能追上它，只能站在地上看着布魯斯特消失在天邊。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怎麼少了一個頭……”
陳凡忍不住腹誹，最後只能搖搖頭，默默走到隊伍最前，面對着迷茫的衆人，露出勉強的笑容：“出發！”
沒有人多問，因爲陳凡不願意說。
整個隊伍沉默的前行。
明明度過了第二道難關，卻沒有人流露出興奮的神色。
孫三戒快步走過來，將陳凡拉到一邊，小聲道：“咱們這樣，是不是有些，勝之不武？”
看看孫三戒一臉嚴肅的神情，陳凡苦笑：“我也沒有辦法。”
一個掙脫了規則束縛的龍族，就憑這些四十多級的玩家，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蘇瓦帝國中隨便拖出來一個小兵，也是在英菲尼特大陸上生活了至少20年的歲月。
而他們不過是來了兩三個月。
玩家的能力，在規則之中。
只有在規則裡，布魯斯特纔會按照屬性和技能去行動。
剛剛那奪目的金色火柱，就是陳凡從沒有見過的技能。
不管是怪物還是玩家任何一方脫離規則，他們和初生的嬰兒沒有任何區別。
瘋王奧斯汀就是例子。
他想不都不敢想去和奧斯汀面對面的戰鬥，估計是被一拳秒殺的命。
“實在不行的話，你們可以自己組隊來一次，就算不能刷新這次的通關速度，將米德加爾特壓在第三的位置，也不能說我們勝之不武了。”
陳凡安慰孫三戒，孫三戒點點頭，眼中露出堅毅的光芒。
“把這個消息和大家說一下吧，就當作是無心之談，流露出來的。”
陳凡笑着，拍了拍孫三戒的肩膀，現在也只有這樣，才能振奮人心了。
就在陳凡向着山頂進發的時候，新世界論壇上已經開始瘋一樣的討論了。
正如現在的怒龍山脈進度一樣，關於第一王朝討伐怒龍山脈的帖子，熱度也是穩穩壓在討論米德加爾特帖子之上。
而討論的中心，則是爲什麼第一王朝能夠這麼快的通關第二個BOSS。
儘管許多人都沒有見過布魯斯特，依舊信誓旦旦的說，是按照某種打法，如何如何，好像身臨其境，親身參與了那場從來不存在的慘烈戰鬥。
臆測者有之，支持者有之，懷疑者有之。
現在的論壇就是一個大雜燴，各方妖魔鬼怪悉數登場，最爲人注意的一個論調，就是燈塔國那邊出了叛徒，將那張寫着通關秘籍的紙給了陳凡。
佐證的論據，就是第一王朝的公會天賦，可以讓他們的輸出更高，通關速度更快。
合上了，好像邏輯形成了閉環，一切都是那麼合情合理。
沒人在乎是誰遞給了陳凡那張紙，或者這件事情是否發生。
大膽假設，無心求證，就是這個帖子下的現狀。
其中自然也有反對的聲音，但是很快就會被打上粉紅的標籤，對立情緒空前高漲。
然而，其中有一個聲音很是惹人注目。
山裡人。
那個被蔫黃瓜，龍牙追殺，等級已經掉落到二十多級的山裡人，居然在爲陳凡說話。
絲瓜怪看見都小心的私信：你怎麼回事？
山裡人沒有回他，難不成說這是自己最後投誠的機會？
他現在一進遊戲，要面對的就是龍牙刺客公會無休止的追殺。
裝備已經掉光了，等級也不能再掉，不然一定會回到新手村。
除了投誠，他想不到別的法子。
現在機會來啦，他絕不會放開這根救命稻草。
君子論跡不論心，他這麼安慰自己。
同時，他內心深處其實無比希望着，那些懷疑的言論，能夠將陳凡徹底打壓下去。
這樣一舉兩得事情，爲什麼不做呢？
就在網上討論越來越熱烈的時候，一股意想不到的勢力進入了這個帖子，徹底打亂了質疑者的節奏。
“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岡。他橫任他橫，明月照大江。”
就這麼一副布衣詩人的氣質，放空運動組織自言自語的踏入了這片紛爭不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