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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山中來
帶來蘭花草
種在校園中
希望花開早
一日看三回
看得花時過
蘭草卻依然
苞也無一個
那時侯,校園裡經常飄蕩着這支歌.在歌聲中,我們整日做着那花兒一般的夢。那時侯的月光好美!她披着薄霧般的輕紗,輕盈地在校園的每一個角落裡漫步,輕盈地停在我們的窗前,猶如童年的紅蜻蜓總在我們的夢裡停留一樣。
那時侯的薄霧總是帶着淡淡的哀愁;那時侯的月光總會透露出一縷縷悵然若失的苦澀;隱含着一絲絲的失落。那時侯,我們總是會在月上樹梢頭的時候,帶着月兒般純淨的夢想,在樹蔭下散步,在草坪上散步.穿過迷迷濛濛的純淨的霧的輕紗,聆聽潺潺的流水聲,聆聽蛙鳴蟲吟。
那時侯,我們一同轉學來到了一個陌生的班級體。看着一張張陌生的面孔,你感到好孤獨;聽着一聲聲陌生的問候,你感到好寂寞。
一天下課後,我忽然收到了一封你寫給我的信。你把信交給了我,便匆匆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我打開了你的信。我彷彿又回到了童年,回到了我第一次見到你的那個牆角。我彷彿看到了你齊耳的童花頭,看到了你一個人孤零零地靠在牆角,瞪着一雙寂寞的大眼睛,無奈地咬着手指頭。我輕輕地走過來,好奇地詢問你叫什麼名字,卻又粗心大意地聽錯了你的名字,鬧了一個大笑話。
我們很快就成了好朋友。時光在不經意間悄悄地流逝了,我們也漸漸地長大了,漸漸地有了些無可言說的愁緒。以前無憂無慮的小丫頭,如今長成了傷春悲秋的大姑娘。漸漸地,我們少了些天真無邪的知心話,多了些小秘密。曾經的兒時的玩伴,如今已漸漸地產生了隔膜.不知什麼時候,我們彷彿已經成了兩個世界裡的人,彷彿已經淡忘了彼此,淡忘了兒時的歡樂時光。
讀着你情真意摯的來信,我的眼淚不由得溢出了眼眶。一樣的寂寞,不一樣的感慨。本以爲你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本以爲你的世界裡早已忘了我的存在,本以爲我們只是兩個不同世界裡的人。如今,我手中握住的竟是你真摯的呼喚。那一刻,我好感動!
最初的寂寞之後,我們又回到了原來的生活軌跡。你的周圍總是圍繞着許許多多的追隨者。你們在一起歡笑,在一起嬉戲,在一起談天說地,彷彿已經忘記了我的存在。我也漸漸地退出了你的視線,退出了你的世界,悄悄地退回到了一個人的圈子,退回到憂鬱之中。只有你曾經真摯的呼喚,夜夜伴我入眠,紮根在我的心裡.
多年以後,你成爲了一名幼兒教師,又被借調到縣城某中學教音樂;我在縣城的一個不起眼的小單位裡做一個不起眼的工人。你邀請我到你的宿舍裡玩,我邀請你到我的陋室作客。我們彷彿又回到了從前,彷彿又可以重拾過去的友誼。然而,我終於悲哀地發現:我們早已是兩個世界裡的人了!我們的相處再也找不回從前的那種感覺!如今,我們之間除了客氣地寒暄,就只有相顧無言的苦澀.
從此,我們每次相遇,除了含笑地寒暄,就是禮貌的問候。你有你的圈子,我有我的孤獨。多年後的重逢,我們再也走不進彼此的心靈,再也找不回從前的那份友誼。屬於我們的友誼,早已經悄悄地隨着時光的流逝而流逝了。那份逝去的情誼,只能在夢中出現,只能在回憶裡重溫。
多年以來,我一直不曾忘記的,是你的真摯的呼喚;多年以來,一直在我的夢中出現的,是你美麗的笑容;多年以來,我一直默默祈禱的,是你的平安幸福.